我知道越來越冰涼的懷抱是專屬於花清流的。


    我在他的懷裏掙紮了兩下:“嗯?花清流,你抱著我幹什麽,我給你們表演一個走直線。”


    花清流雙臂卻把我箍得緊緊的,絲毫不肯放鬆一分,下一刻直接一手攬過我的腰,把我橫抱起來,微微低頭絕美的雙眸鎖著我的臉。


    “若薇,我送你回房歇息。”


    我很想告訴他,誰要回房歇息啊,我想上廁所,可是一窩在他的懷裏,疲憊感瞬間來襲,哈欠一個接一個,根本停不下來。


    要不睡一會兒再上廁所吧,我也還能憋半個小時。


    我的視線所及之處,荒婪也已經離桌,背著光源,神色隱匿在了黑暗裏。


    不對,不對,他還在水榭,我怎麽這麽安心地被花清流抱著?


    “花清流,你放我下去……我自己會走,你讓我自己走行嗎。”


    花清流大步流星地前行,隻垂眸看了我一眼,又迅速抬眸看路,淡淡地一句話嚇得我酒瞬間醒了一半。


    他說:“若薇,你變了。”


    我的手不自覺猛地攥緊了自己身側的衣服,他還是看出來我和靳若薇的不同之處了?


    為什麽不直接殺了我?


    “你也喝多了嗎,說什麽胡話呢……?”


    他道出的答案卻和我想象中不一樣。


    “今日你總是十分抗拒與我親近,似乎總在顧慮些什麽,告訴我,你究竟在顧慮什麽?”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問我同樣的話了,我不認為自己抗拒得有多明顯啊,在婪音府時,不也是這樣的嗎?他在詐我吧?


    “唔……不是說了顧慮你的身體狀況嘛……你身子弱……。”


    “我的身子弱到連牽你的手都需要你竭盡全力去掙脫了嗎?”


    這樣一句話讓周遭的溫度都降低了幾度,讓我在春日並不冷的夜裏打了個哆嗦,酒完全被嚇醒了。


    “那是因為……。”


    因為什麽,我實在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了!必須要繞開這個話題,因為我真的無言以對!


    我捂著額頭,緊閉雙眼,十分難受的樣子:“酒喝多了,頭好疼……我很想睡覺啊……。”


    這個轉移話題的技能夠拙劣的,因為我聽見花清流的喉中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低歎聲,但也並沒有追問我什麽。


    花清流抱著我走進了一個大大的房間,又輕手輕腳地把我放到了床上平躺著,我眼睛一閉就是裝睡,為了增加真實性,我還加重了呼吸,製造出了微微的鼾聲。


    後麵奴仆送了水和醒酒湯進來,花清流又體貼地給我擦了臉和手腳,硬扶起我,給我灌了一碗醒酒湯,又把我放平睡下了,也沒聽見他出門的聲音,他身上冰冷的氣息那麽近,盲猜他還坐在床沿。


    “若薇?”


    “若薇?”


    花清流叫了我兩聲,那聲音如水波般柔雅。


    隨便你怎麽喊我也包不能答應你的啊。


    感覺到一隻冰涼的手在我的眉眼間描摹,把我臉上的碎發撥到一邊,隻聽他一聲沉重的歎息:“怎麽辦,我已經有些後悔了……。”


    什麽意思?


    後悔什麽?


    後悔曾經差點殺了我?


    不是也沒殺成嗎?


    他今天怎麽老是歎氣,像老了幾歲似的。


    喂,趁我睡著要說什麽真心話你倒是說完整啊,說一半留一半,讓人抓心撓肝的很沒道德啊!


    可惜他並沒有多說一個字就起身開門出去了。


    我意識清醒地躺了很久,也沒聽見他再進來的動靜,到底還是一枚君子,懂得男女有別,不會趁人之危。


    但這尿意越來越濃,再憋恐怕得憋出急性尿道炎來,必須去解決一下子了。


    我睜開眼,一個鯉魚打挺就跳下了床,我要感謝靳若薇有怕黑的習慣,讓花清流出門前不會吹滅房間裏的燭光,讓我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穿好鞋襪,我跌跌撞撞地摸出了房間,提著一個燈籠,找了好大一圈才找到廁所,差點沒把我膀胱憋出毛病!回來以後才發現這裏算是藥王穀的住宅區吧,聯排房間不少,就是不知道玄清他們師徒三人睡哪間。


    本來酒喝多了頭就痛,現在出門吹會兒風,倒舒服多了,幹脆就四處走走,多吹吹風似乎也不錯。


    隻是這藥王穀到處都有那些臉色慘白,形同鬼魅的奴仆,晚上也睜著眼候在各處,雖然對我尊重有餘,但大半夜的,偶爾轉角看見兩個麵無表情的白衣人三魂七魄都能給我嚇飛。


    在拐過一處閣樓時,又是兩個白衣奴仆迎麵走來,我一時驚嚇,往後退了兩步,腳下發軟,沒站穩,後背猛然撞到了一個人,迅速轉身鞠躬道歉。


    “對不起……。”


    目光所及之處是深色的衣擺,一時也沒想起藥王穀有誰會穿這種顏色的衣服,隻是慶幸撞到的不是白臉奴仆,和他們基本溝通都費勁。


    “沒關係。”


    這熟悉的嗓音響起,抬頭所見之人是穿戴整齊,且永遠戴著半張麵具的他。


    我扶正手裏的燈籠,撫著驚魂未定的胸口:“你也沒睡啊?”


    我看他也喝了不少酒,怎麽身上一點酒氣都沒有?酒量這玩意兒還真是天生的。


    “酒醒了?”


    “是啊,被花清流那麽一嚇,不醒也醒了。”


    然後我們就並排坐在閣樓外的台階上一起吹風。


    他看了看遠處的白衣奴仆,拉回目光對我說:“師父的蠱奴的確有些詭譎怪誕,嚇到了吧。”


    他這句話讓我後背發麻:“蠱奴?玄清師父也用活人練蠱?”


    “藥王穀的蠱奴和婪音府的蠱奴不太一樣,這裏的蠱奴均是家境貧寒又身患絕症,自願賣身給師父成為蠱奴。”


    “玄清師父這麽博愛啊,我看他們的狀態和婪音府的蠱奴也的確不太一樣……,這裏的蠱奴體麵多了……。”


    除了臉白得不正常,腦子空空,說話人機以外,好歹手腳健全,能走能動。


    “練蠱本就講究循序漸進,不急不躁,藥王穀的蠱奴才該是正常狀態,婪音府的蠱奴是因為公子急著根治頑疾,所以急進了些。”


    說到這兒,我有點好奇了:“你不是在藥王穀外長大的嗎,這些事情怎麽這麽清楚?”


    “幼時,公子偶爾會與我說起藥王穀的奇聞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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