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還是覺得黎昱無關緊要,他隨便一問,我隨便一答應付一下就完了,還真指望他給我出頭還是怎麽著?


    黎潯沉思了一會兒說:“我知道了,走燈節的事算我對不起你,我稍後就去和靳若棉解釋清楚。”


    他答應了!打鐵要趁熱,幹嘛要稍後?


    我一把掐住他的小臂:“不行!你現在就去和她說,免得夜長夢多!”


    黎潯揚起一抹苦笑,一邊站起來一邊說:“行行行,我現在就去,真是的,我又不會跑了,著什麽急啊。”完全起身後,他又補了一句:“但是我回來以後要聽到你那件事情的全經過,你最好趁早組織一下語言。”


    黎潯說著就走出了帳子,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玄關處的靳若棉,兩個人說了幾句話就一塊兒往別的地方走去了。


    希望黎潯別讓我失望啊,不過他後麵那句話我不喜歡,這事牽扯太大了,往外說了以後會很麻煩的。


    管他呢,我又沒答應他,等會兒我就閃去別的地方躲起來。


    黎絳這會兒已經完全平複了下來,但喝了安神湯,有點安眠的作用,被宮女扶到營帳裏休息去了。黎昱也回了原位,按照流程,太監遞上弓箭,皇上射出第一箭表示春狩正式開始,之後就是“天子狩獵,三麵驅獸,前開一麵”。


    黎昱這箭法也真真是極好的,那麽遠都能射出個“十環”。


    春狩的規矩是第一隻飛禽走獸是由皇帝先獵,所以一時間各個王公大臣,羽林軍,虎賁軍都拉網保護,由黎昱帶著弓箭一馬當先,黑壓壓地一片往野獸被驅趕的方向飛奔而去。


    女眷哪怕會狩獵也暫時待在原地,等第一隻野獸收獲回來,再分散狩獵。


    黎昱動作很快,不到半小時就獵回了第一隻狐狸,跟趕流程似的,接著就進入了下一個環節,自由狩獵,在場所有人都四下散開各自尋找獵物去了。黎潯和靳若棉還沒有回來。


    本來想趁黎昱去開第一箭的時候,偷摸騎一匹馬自己去轉轉,順便躲避黎潯一會兒的追問,但沒想到黎昱這麽快就回來了。我剛覓到一匹合眼緣的馬,韁繩都還沒解開,心裏暗罵了一聲:靠!


    按理說皇家狩獵一連幾天皇帝應該也要處理政事,但我看黎昱似乎清閑的很,我本來想假裝看不見他,自顧自地繼續解韁繩,心裏一邊蛐蛐哪個傻叉係這麽複雜的繩結,一邊祈禱:黎昱看不見我,看不見我。但是無奈有人全身都長滿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我。


    繩結被我左手邊伸過來的一雙白皙修長的手輕易地解開了,然後輕手輕腳地遞到我手上,期間一句話沒說。


    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誰,向左轉,兩眼一閉就是跪,我這膝蓋也太軟了。


    “皇……。”隻說了一個字,腿都沒彎下去,就被人抬住了胳膊。


    黎昱的語氣如第一次見麵那樣溫潤柔和:“沈還寒,朕陪你走走好嗎?”


    什麽玩意兒?


    倒反天罡啊,皇帝陛下陪我走走?你自己想走就走唄,拿我當什麽借口。喂,這個朝代有史官嗎,來記下這濃墨重彩的一筆。


    我隻想自己走走,不想有人陪我,更不想黎昱陪我,更更不想的是黎昱用皇帝的身份陪我,


    人不找事,事偏偏就找上門來了,雖然他是征求意見的語氣,但我敢說“不好”?


    然後我們就兩人一馬在圍場裏漫無目的地散起步,嗯,對他來說是散步,對我來說是折磨,因為我們的背後二三十米處,一隊虎賁軍時刻跟隨警戒。另外,穿製服的男人的確帥,但穿皇帝製服的男人另當別論。


    黎昱率先開口,卻是異常平靜:“以前你總說對朕失望,朕以為你忘了那些往事,便會連同對朕的失望一起忘記,今日朕卻又在你的眼中看到了那些東西。”


    什麽?


    我今天的表情管理失控了?我表現出來的難道不應該是敬畏和恐懼嗎?他是怎麽看出來失望兩個字的?


    我全程都低著頭,數腳下的草尖,擠眉弄眼活動了一下五官,特別是眼睛,麻煩下次眼技再提升一下。


    “沒有的事,皇上一定政務繁忙,導致眼睛疲勞看錯了。”


    黎昱並沒被我的話敷衍過去,反而給我沉重一擊:“沈還寒,你知道嗎,你的眼睛藏不住事。”


    我真是牙都咬碎了,才編出這麽一句話:“我、臣女,臣女對皇上一片赤誠,不需要隱藏什麽東西,什麽失望,絕無可能。”


    “一片赤誠麽?”他嘴角笑意有點苦瓜:“沉羽山莊一別已去數月,沈還寒,我們還能如那時一般談天說地,投壺玩牌嗎?”


    他不提還好,一提沉羽山莊的日子,我就突然覺得那十幾天像是在世外桃源一樣安穩清閑,清閑得像是偷來的……。穿越來了這麽久,好像就隻有那段時間生活放過了我。


    那些日子雖然知道他們是皇帝,是王爺,但是沒有朝服加身,沒有前呼後擁,沒有讓人壓力倍增的自稱,加上穿越不久自以為站在道德製高點蔑視封建帝王等級製度,讓我產生了“僅僅是一個頭銜”的錯覺,怎麽放肆都不怕,可是今天,我完全正視了皇室不容侵犯的威嚴和黎昱天子高高在上的權力。


    還能回到那些日子嗎?


    答案明顯是否定的,話到嘴邊卻變成了:“皇上宮裏那麽多人,隻要皇上需要,任何人隨時都可以陪您投壺玩牌,談天說地,也不是非要我、非要臣女不可。”


    隻聽黎昱微不可聞地輕笑一聲:“終究是不同了,朕當真該學漢武帝金屋藏嬌,將你永永遠遠藏在沉羽山莊,也不至於落得今日悔不當初,即使四月選秀入宮,也無法同先前一般了。”


    豁,這可使不得,幸好你當初沒動那歪心思,否則我能瘋給你看。


    “我也、唉,臣女也不願落得和陳阿嬌一樣的下場。”


    我這自稱太別扭了吧,老忘記改。


    他倒是善解人意地說:“你還是放棄‘臣女’這個自稱罷,改來改去,朕聽了都替你累。”


    “謝……。”我都準備謝恩了。


    黎昱卻及時製止道:“別謝,朕盼著你能再同在沉羽山莊一般放肆一些,大膽一些。”


    蒼天,我現在哪兒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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