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了!


    馥兒是假的,荷包是真的?


    假馥兒把真馥兒繡的荷包送給我是什麽意思?


    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荒婪說那個故事裏從頭到尾隻有靳若薇一個人,我以為真馥兒失蹤於靳若薇“偶遇”花清流之前,可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那麽回事,假馥兒手裏有真馥兒的荷包,起碼說明,真馥兒失蹤於靳若薇偶遇花清流之後。


    荒婪騙我。


    他說的還真沒錯,不要相信任何人,連他我都不能信。


    冬羽看到了我手裏另一個荷包:“原來小姐也還留存著馥兒的女紅。”


    是,也不是。


    “既然馥兒的荷包丟失在了橘子山附近,她應該也在那一帶出現過,我們就去橘子山附近碰碰運氣。”


    我知道冬羽也是這個意思,他果斷地點了點頭,就去牽馬車了。


    我轉頭對沉奕說:“沉奕,剛才謝謝你了。”


    沉奕抱拳:“靳小姐言重,屬下也是奉命行事,屬下稍後便與靳小姐同行,以護靳小姐周全。”


    我連忙拒絕:“不用不用,沒有這個必要,我們還是自己去吧,我會注意安全的,低調點就行了,不會惹事了。”


    他是奉命行事,奉黎昱的命還是黎潯的命,黎昱和黎潯又怎麽知道我今天會出現在這條路上,我有點不敢想。


    他們的人,我也不敢輕用。


    沉奕跟塊木頭一樣,淡著表情堅持遵命行事。


    “靳小姐莫要叫屬下為難,小姐若是再次遇險,主上定會重罰屬下。”


    “不會有什麽危險的,就算有危險我也能克服,主上那裏我替你交代,重罰什麽讓他衝我來好了。”


    說罷我掏出一塊銀錢扔在一張桌子上,朝茶棚裏麵吼:“那個,老板,這錢放在桌上了,不用找了,多出來的就當賠償你的凳子了。”


    早已嚇得瑟瑟發抖躲在一邊的茶棚老板看見錢的光芒,立即挺直了腰板,鑽出來,收走了銀錢,對我連連感謝。


    另一邊冬羽已經把馬車趕到了我麵前,我跳上馬車,進門前轉過身去,麵對沉奕再次言謝。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去回了黎昱吧,快走吧,我也走了,再見。”


    一邊說著,一邊弓著身子往馬車裏麵退去,關上了馬車車門。


    退了大概四五小步,看也沒看就坐了下去。


    屁股下麵的觸感明顯不是坐墊啊!


    一秒不到,我就彈了起來,頭頂砰地一聲撞上了馬車頂部。


    我坐到啥了啊!


    剛回頭看,外麵冬羽就隔著門板問我:“大小姐,發生什麽事了?”


    看清身後的情況後,我捂著生疼的頭頂,咬牙切齒地說:“沒事,我不小心撞了一下,出發吧。”


    “是。”


    馬車骨碌碌地出發了。


    我一屁股坐到馬車側邊座位上,滿腦子問號。


    我壓低聲音:“你是什麽時候上來的?”


    荒婪掀起窗簾一角看了看外麵,放下窗簾:“方才你打架的時候。”


    外麵可是有黎昱的人啊,他居然能在馬車裏穩坐釣魚台。


    我這頭頂好像已經鼓包了吧,啊!太特麽的疼了。


    “我那是打架嗎,我那是單方麵純挨揍。”


    “黎昱如此在意你,怎會容你遇險,此番倒是我多慮了。”


    他大概跟我想一塊兒去了,昨天才問那“筆友”要了地圖,今天就遇到了沉奕,信巧合還是信我是秦始皇?信鴿是花清流截下來的,還真有可能是黎昱放的。


    “你多慮了什麽,你知道我會出門,怕我有危險?”


    所以才說自己多慮了?他怎麽知道我會出遠門,難道昨天我去見靳惜緒的時候,他還沒走?沒道理啊,好幾個小時了,他不能一直在太師府蹲著吧?


    “大小姐,您是在和奴才說話嗎?”


    我不自覺聲音大了點,驚動了趕車的冬羽。


    “沒有,我自言自語呢,你專心趕車,不用管我。”


    “奴才遵命。”


    荒婪目不斜視地盯著正對他的馬車車門,單答了一個“是”字。


    這麽在意靳若薇。


    如果說黎昱知道我的行蹤是因為小荒,那荒婪知道我的行蹤又是因為什麽?


    “小荒到底是不是在給你送信?如果不是你,你卻出現在這兒也太不合理了。”


    “不是。”


    倆字兒就把我打發了。


    “那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我自有辦法。”


    “行,真有你的。”我給他豎個大拇哥,我也懶得追問,換個表情,帶著嘲諷。


    “剛才我差點被小流氓打,你怎麽不出來幫忙,現在打算做什麽,和我一起去找靳若薇那貼身婢女?然後揭穿你拙劣的謊言?”


    他並沒有被我拆穿謊話該有的反應,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如水。


    “到底還是百密一疏,低估了朱末對你的情誼,你待她如親人,她一介習武之人不懂女紅,便用了那婢女所繡荷包借花獻佛,贈予你。”


    他是不是哪裏說錯了?


    “你在說什麽啊?這事和朱末又有什麽關係,她伺候我不到一個月時間,我待她如親人這話言重了吧,這荷包也不是朱末給我的……。”


    話說到這兒我頓住了,看著荒婪麵具下深不可測的雙瞳,不可置信地猜測:“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個馥兒是朱末假扮的?所以,假馥兒回鄉是假,換了個身份伺候在我身邊是真?所以婪音府失火那天,朱末才會對靳若薇的酒量一清二楚,才會說出靳若薇沾酒就醉這句話。”


    我當時還奇怪呢,一個剛認識的下人,對靳若薇的生活習慣,飲食偏好也太了解了,可是她的臉……。


    荒婪不置可否,我權當他默認了我說的話。


    “那朱末的臉……。”


    人皮麵具?


    荒婪說得輕描淡寫:“利用易容蠱,換了一張臉,變了聲。”


    我想起來那會兒假馥兒說過:“蠱蟲的作用可大了,最差的也就是殺人,其次還能夠蠱惑人心,易容變聲,治病救人,或是對人萬般折磨......。”


    當時隻當做八卦,聽聽就算了,沒想到居然真的變臉有這種功能,還用在了我身邊人的臉上。


    我的世界觀都崩塌了。


    “為了讓我能做回靳若薇,玩兒這麽複雜?你這個人真陰險啊。”


    “不做回靳若薇,你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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