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省才剛在沙發上尋得片刻休憩,那尖銳的門鈴聲便突兀地響了起來。


    他疲憊地歎了口氣,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緩緩從沙發上直起身子。


    這幾日的奔波,讓他的身體像灌了鉛一般沉重,每一個動作都帶著遲緩與無奈。


    “來了來了,催命呢。”


    吳三省一邊嘟囔著,一邊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門口。


    打開門,看到無邪那張熟悉的臉,他沒好氣地說道:“不是你這小子的腿是飛毛腿啊,來那麽快?”


    “三叔,過獎啦,哪能啊?我這不開車過來的嗎?”


    無邪站在大門口,臉上掛著略帶歉意的笑容。


    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向旁邊那棟房子,發現門是開著的,記憶中上次來的時候,這裏還是一片死寂,沒有人居住的痕跡。


    “我那可不是誇你,我這才剛眯一會,你這成心不讓我睡覺啊。”


    吳三省邊說著,一邊把大門完全打開,側身讓無邪進來。


    無邪的目光像是被那棟房子的門緊緊吸引住了,他微微眯起眼睛,努力向裏麵張望,隱隱約約看到兩個人影在晃動。


    但距離實在太遠,他這個位置又是視覺盲區,他怎麽也看不清楚那兩個人的模樣。


    吳三省接過無邪手中的行李箱,見他還愣愣地站在原地發呆,不禁伸手在他頭上試了試溫度,疑惑地問道:


    “怎麽了你?你也沒發燒啊,愣在那幹嘛?”


    無邪這才回過神來,用手指了指旁邊的房子,一臉好奇地問:


    “三叔,裏麵有人住了?你不是說那是你朋友的房子,不隨便租給外人嗎?”


    “那是我朋友,等以後有機會一定介紹給你們好好認識一下。”


    吳三省麵帶微笑地說道,同時手裏穩穩當當地提著他那沉甸甸的行李箱,邁著大步迅速走進屋內。


    “你朋友?他是做什麽工作的呀?該不會和你從事同一個行當吧?”


    無邪見狀,連忙加快腳步緊緊追趕上去,那雙明亮的大眼睛裏充滿了好奇與探尋的神色。


    “嘿!怎麽?難道你瞧不起你三叔我幹的這一行咯?


    小子,你可別忘了,如果不是你三叔我靠著這個行當努力賺錢來養活你,就憑你開的那家小古董店,恐怕早就關門大吉嘍!”


    吳三省一邊頭也不回地徑直往屋裏走去,一邊稍稍揚起嘴角,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淡淡笑容。


    “好啦好啦,知道三叔您厲害行了吧。不過……那你的意思就是是咯。”


    無邪顯然並沒有死心,依舊不依不饒地繼續追問著。


    “不是啦,人家可是正兒八經做生意的。”


    吳三省終於走到了客廳中央,隻見他動作嫻熟地將手中的行李箱隨意一放,然後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撲通”一聲重重地坐倒在柔軟的沙發上,整個人瞬間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似的,軟綿綿地攤成了一團。


    “到底是什麽生意啊?”


    無邪甚至連自己的行李箱都顧不得放下,便緊跟著吳三省的腳步衝進客廳,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身體前傾,滿臉期待且迫不及待地想要從吳三省口中得到答案。


    “你這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啊,怎麽到現在都還沒改掉呢!”


    吳三省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地伸出手,輕輕地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茶杯。


    他先是將杯子舉至眼前,仔細端詳了一番杯中的茶葉,然後才把嘴唇湊近杯沿,輕抿了一小口茶水。


    接著,他微微眯起眼睛,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便用一種慢悠悠的語調繼續說道:


    “好了,別再纏著我問這問那的了。


    趕緊去瞧瞧你的房間吧,自從你離開之後呀,我可是連碰都沒有碰過那裏一下哦。


    要是再不收拾收拾的話,恐怕都沒法兒住人嘍!”


    聽到這話,無邪不禁撇了撇嘴,嘴裏嘟囔著埋怨道:


    “三叔,您可真行!每次都是這樣,話說到一半就突然岔開話題,故意吊我的胃口。”


    不過盡管心裏有些不滿,但無邪還是乖乖地站起身來,順手拎起擱在一旁的自己的行李箱,轉身朝著樓梯口走去。


    此時的吳三省則依舊悠然自得地坐在那張沙發上,手裏握著剛剛放下的茶杯,目光若有所思地凝視著杯中微微晃動的茶水。


    他輕輕地搖動著手中的杯子,心中暗自思忖著:哼,如果現在就讓這小鬼頭知道了所有的事情,那往後我的計劃還怎麽整?


    想到這裏,他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笑容。


    然而,沒過多久,從樓上傳來了無邪略帶急切的呼喊聲:


    “三叔,您快點上來呀!”


    吳三省無奈地放下杯子,拖著有些疲憊的身軀走上樓,來到無邪的房間。


    隻見無邪捂著嘴,神色緊張地示意他不要出聲,然後小心翼翼地把他拉到陽台邊,手指向隔壁院子的方向。


    吳三省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祁芸和黑瞎子正坐在院子裏下五子棋。


    陽光灑在他們身上,畫麵看上去平靜而和諧,似乎並沒有什麽奇怪之處。他不禁皺了皺眉頭,問道:“幹嘛?”


    無邪伸出食指,直直地指向黑瞎子所在的方位,那張俊朗的麵龐上此刻布滿了深深的疑慮之色,他皺起眉頭,語氣中充滿了質疑:


    “你確定這人是幹正經生意的嗎?我怎麽瞧著不太像啊!”


    的確如此,也怪不得無邪會這般揣測。


    隻見那黑瞎子正麵對著他們坐著,鼻梁上赫然戴著一副漆黑的墨鏡,仿佛要將他的雙眼完全遮蔽起來。


    再往下看,他的身軀被一件純黑色的皮衣緊緊包裹著,這皮衣的材質看上去光滑且堅硬,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冷光。


    從黑瞎子周身散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神秘與詭異之氣,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來自黑暗深淵的使者,無論如何都無法將其與正經生意人聯係在一起。


    聽到無邪的疑問,吳三省轉頭望了過去,眼神快速掃過黑瞎子後,便恢複了一貫的平靜神態,隨口應道:


    “是啊,他做的可是盲人按摩的營生,能有什麽問題?”


    “你說……啥?盲人按摩?”


    無邪聞言,頓時瞪大了雙眼,眼珠子幾乎快要掉出來一般。


    他難以置信地盯著黑瞎子,“就他這副打扮,真的會有人找他按摩?


    誰會放心讓這麽個看著怪裏怪氣的家夥給自己服務啊?”


    無邪一邊說著,一邊連連搖頭,似乎對這個答案感到十分荒謬。


    麵對無邪的驚訝反應,吳三省倒是顯得格外淡定從容。


    他輕描淡寫地點點頭,緩緩開口解釋道:“嗯,可別小瞧了他,找他按摩的客人還真不少呢。


    也許正是因為他這身與眾不同的裝扮,反而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吧。”


    說完,吳三省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無邪看了看吳三省,又轉頭看向院子那邊。


    就在這時,祁芸像是察覺到了他們的目光,突然轉過了身。


    我勒個去,冤家路窄呀,那小子怎麽在這?瞎子不會認出來吧?


    她和黑瞎子一起看向他倆,黑瞎子臉上掛著笑,還揮了揮手。


    但無邪卻總覺得這笑容裏透著一絲說不出的詭異,讓他心裏直發毛。


    視線掃過祁芸的臉,這下無邪的嘴巴張得更大了,


    “不是,那個女的不是昨天的那個人嗎?還有那個戴墨鏡的不是盲人嗎?他怎麽看到我們的?”


    “你認識?”


    吳三省指了指祁芸,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三叔,不是我說你,你這麽大年紀交友不慎啊,他倆一看就不是啥好人。”


    無邪說道,他當然不會提起昨天的事。


    要是讓三叔知道他被一個女人給嚇跑了,那他可就太沒麵子了。


    “你管我?都被人發現了,出去打個招呼。”


    說著,吳三省伸手就把無邪推了出去。


    來到陽台邊,吳三省給祁芸和黑瞎子介紹道:“介紹一下哈,這是我侄子。”


    聽到這句話,本來就因為看到無邪出現在這裏而震驚不已的祁芸,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過了好一會兒才尷尬地笑了笑。


    一旁的黑瞎子雖然麵上依舊帶著笑,但那笑容卻讓人感覺不寒而栗。


    顯然,他也認出了無邪就是昨天祁芸去要聯係方式的那個小帥哥。


    他微微歪了歪頭,笑著說道:


    “原來是小三爺啊,久仰久仰,你叫我瞎子就行,旁邊這個是我老婆祁芸。”


    說著,黑瞎子摟著祁芸的手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力道。


    無邪在心裏暗自腹誹:誰家好人叫這名字呀?那我叫出去,豈不是很沒禮貌?


    還有她都結婚了,還來跟我要聯係方式?


    此時的祁芸也是如坐針氈,真的是太巧了哈,這個世界果然充滿無限的巧合,但你好歹過一段時間再巧吧,現在的話,我應該是完了。


    這時,吳三省在後麵偷偷踹了無邪一腳,壓低聲音說道:“打招呼啊。”


    無邪隻得硬著頭皮走到陽台邊,擠出一絲笑容,打起了招呼:“你們好啊,我叫無邪。”


    “好名字啊,你好,無邪。”


    黑瞎子笑嘻嘻的說著,目光掃過旁邊的祁芸,低著頭沒有打招呼的意思,連忙說道:


    “別介意哈,我這老婆比較靦腆,要沒啥事,瞎子我就先回去了。”


    黑瞎子說著,摟著祁芸就準備進屋。


    看著他倆進屋的背影,無邪在心裏犯起嘀咕:靦腆?你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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