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腳步在這稍顯偏僻的院子前停住,四周靜謐得很,唯有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更襯得此處清幽。歐陽雪落深吸一口氣,朝著院子裏揚聲喊道:“老祖,我們來了。”


    她的聲音清脆,在這寂靜的院子外回蕩著。不多時,院子裏便傳來了一聲回應,那聲音聽起來明顯帶著虛弱之感,可即便如此,其中蘊含著的威嚴卻絲毫不減,仿佛歲月雖然侵蝕了身體,卻沒能磨滅那深入骨子裏的氣度,簡簡單單的 “進來吧” 三個字,卻好似有著不容違抗的力量。


    歐陽雪峰趕忙上前,輕輕推開那扇略顯古樸的院門,“吱呀” 一聲,門軸轉動的聲音在這安靜的環境裏格外清晰。三人依次走進院子,入眼的是一片打理得頗為雅致的小天地,中間有一條青石板鋪就的小路,兩側種著些花草,隻是此刻不少花草都有些蔫蔫的,仿佛也被這院子裏的主人那虛弱的氣息所影響。


    小路的盡頭,便是一間古舊的屋子,屋子的門窗都透著歲月的痕跡,門窗緊閉著,卻讓人感覺那背後有著一雙銳利的眼睛正打量著進來的他們。歐陽雪落快走幾步,來到屋子門前,抬手輕輕敲了敲門,又輕聲說道:“老祖,是我,雪落,還有大哥和肖偉,我們進來了。” 說罷,便緩緩推開了門,一股淡淡的藥香混合著陳舊的氣息撲麵而來,屋內的景象也漸漸映入了他們的眼簾。


    肖偉抬腳邁進屋內,目光先是快速地掃視了一圈屋內的陳設,隨後便落在了屋子正中央那臥榻之上的老者身上。


    隻見那老者身形消瘦,原本合身的衣物此刻穿在身上顯得有些寬鬆,仿佛一陣風來就能將他吹倒似的。歲月在他的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皮膚鬆弛且帶著病態的蒼白,可即便如此,那眉眼之間卻依然能讓人依稀想象出他年輕時的模樣。那眉如墨畫,斜飛入鬢,雙眸雖然因著病痛而少了些光彩,卻依舊深邃有神,鼻梁高挺,薄唇微微抿著,不難想象,在往昔的歲月裏,他定是一位風流倜儻、儀表堂堂的人物呀。


    再看看身旁的歐陽雪落和歐陽雪峰兄妹倆,男的身姿挺拔,劍眉星目,麵如冠玉,舉手投足間盡顯英氣;女的則是眉似新月,眸若星辰,唇紅齒白,身姿婀娜,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靈動的美。肖偉心中不禁暗暗感歎,怪不得這兄妹二人都是這般俊男美女呢,原來是有著如此優良的基因傳承呀。想來這位老祖年輕時,必定是眾多人矚目的焦點,也不知有著多少傳奇故事。


    肖偉恭敬地朝著歐陽老祖行了一禮,身姿挺拔,禮數周全,口中朗聲道:“晚輩肖偉拜見歐陽老祖。” 說罷,便直起身來,目光平和地看向臥榻之上的歐陽老祖,靜候回應。


    歐陽老祖卻隻是靜靜地看著肖偉,一言不發,片刻之後,猛然間一股強大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而出,如洶湧的潮水一般朝著肖偉席卷過去。那氣勢仿若實質,沉甸甸地壓在肖偉身上,肖偉隻覺瞬間仿佛有千鈞重擔加身,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起來。不過,他也並未慌亂,當下連忙屏氣凝神,暗自運轉起家傳功法,體內的靈力順著經脈快速流轉,在周身形成了一層無形的屏障,以此來抵抗那不斷壓來的氣勢。


    就這樣,兩人僵持著,時間緩緩流逝,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工夫,那股壓在肖偉身上的氣勢忽然一鬆,原來是歐陽老祖主動收回了自己外放的功法。歐陽老祖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隨後緩緩開口說道:“肖公子功力不俗啊,不知是哪家的後輩?”


    肖偉穩了穩心神,恭敬地回答道:“晚輩來自粵北山區,這些都是家傳的功法和醫術,自幼便跟著家中長輩修習,不敢有絲毫懈怠。”


    歐陽老祖一聽 “粵北山區” 這幾個字,原本平靜的麵容瞬間變得激動起來,眼中滿是急切,趕忙問道:“你家老祖叫什麽名字,是否叫肖昊?”


    肖偉聽聞這話,心中著實一驚,暗自思忖著:“他居然一下子就說出了曾祖父的名諱,難道以前他們之間有什麽仇怨不成?” 心裏雖這般想著,可麵上卻不敢有絲毫怠慢,硬著頭皮回應道:“是的,曾祖父名諱叫肖昊,不知歐陽老祖如何認識我曾祖?”


    歐陽老祖聽到肖偉如此回答,確認了他的身份後,臉上的激動之色更甚,連說了三個 “好” 字,聲音都因為激動而微微有些顫抖:“好好好,想不到在這兒居然遇到故人之後啊!真是世事難料,緣分奇妙啊!” 說到這兒,歐陽老祖的目光中滿是感慨,仿佛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之中,思緒也飄回到了與肖昊相識的那段歲月裏去了。


    歐陽老祖目光中透著幾分期待,緊接著便又開口問道:“你的家傳功法是無憂功,針灸之法是通幽九針,那這針法你學到第幾針了?”


    肖偉聽到這話,心中著實吃了一驚,沒想到這歐陽老祖竟能把自己的功法和針法名字都準確無誤地說出來,看來他與曾祖之間定有著不一般的淵源,心裏也終於放下了之前的顧慮,認可這歐陽老祖跟自己曾祖應該不是仇敵。


    肖偉趕忙恭敬地回答道:“是的,老祖。無憂功晚輩已經練到先天境界了,這些年勤加修習,不敢有絲毫鬆懈。至於針法,前段時間機緣巧合之下,剛好突破到了第六針。此次若不是剛好突破,晚輩也實在沒把握能幫上忙,也就不會答應歐陽小姐的請求,貿然過來這裏了。”


    歐陽老祖一聽這話,先是微微一愣,隨後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那笑容裏滿是驚喜與欣慰,緊接著便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在這略顯安靜的屋子裏回蕩著,震得屋中的擺件似乎都微微顫動。笑了好一會兒,歐陽老祖才緩緩收住笑聲,感慨地說道:“哈哈,看來我這老不死的還能多活幾年了啊!這通幽九針,每一針都有著神奇的功效,你能學到第六針,那可著實不簡單呐,有你這本事在,我這把老骨頭算是有救了。”


    說罷,歐陽老祖的眼神中滿是對生的渴望,又帶著幾分對肖偉的讚賞,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身體逐漸康複的希望,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好似比之前好了許多。


    歐陽老祖微微抬手,示意肖偉、歐陽雪落以及歐陽雪峰幾個人都坐下,待眾人紛紛落座後,他輕咳了幾聲,緩緩開口,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追憶之色,仿佛穿過了漫長的歲月,回到了與肖偉曾祖肖昊相識的那段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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