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七處情報,毒鴆正下榻南京科技館,參加那裏一年一度的科技展,具體情況上麵還在核實。


    警車開進當地軍用機場,血刺部隊一行人雷利風行上了架武直,期間一刻不曾停留。


    科技館離他們不算遠,飛行三十分鍾左右並能到。在這三十分內,傳來的情報已經確定到他住址,及他即將離開的路線。


    當武直降落南京的機場,他們再次上警車,前往他下榻的別墅。其間白小冰接了個電話,在陸龍耳邊說了什麽。


    劍眉微皺的陸龍,看了袁帥他們眼,冷冽吐出個字:“追。”


    “去龍脖子路。”白小冰朝司機說。


    前麵的小警察聽到這地方,臉色都變了變,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


    龍脖子路……陸朔在維思殿堂找下,沒有找到關於它的信息,是地方太偏,還是她看的書沒有普及到?


    袁帥、蕭郝等人嚴謹坐著,也同老鳥那般一動不動,這次不是他們不敢動,而是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沒心思再想其它,隻想抓到毒鴆、抓到毒鴆,這是他們此時唯的信念。


    車行駛了莫約一個小時,陸朔就看到路標上寫著龍脖子路,請小心行駛,還有限速。


    在開進又彎又長的道路後,小警察果然放慢速度,是剛才速度的一半。


    觀察到小警察變化的陸朔,好奇看外麵倒退的風景。


    道路是雙行道,但也隻夠三輛小車並排行駛,兩邊是樹和石壁,茂密的樹枝擋住了烈日,陽光鮮少有滲透樹葉落在地上。


    這還不錯嘛,大熱天的來這裏乘涼好。陸朔自娛自樂的想。


    不過路真長!開了十來分鍾,居然還看不到盡頭,那一個又一個彎光看著心都提起來,一般的司機沒一定技術,恐怕不願走這條路。不過也有可能,是小警察開的慢,才顯得這路長。


    然而,不管開的再慢,當快三十分鍾後,沒聽說過裏的新兵臉色微變,還是沒老鳥那麽淡定。他們行軍這麽久,更另人詭異的是,居然沒有看到一輛車,一個人!


    這麽神怪的事,陸朔都沒心思看風景,秀眉皺得老高。


    想是在後視鏡裏看到他們微樣的神情,小警察笑著解釋:“這裏路道偏,晚上不太平,前不久這又發生一起分屍案,車禍頻繁,現在的司機能繞道的繞道,不會輕易走這條路。”


    又,分屍,頻繁車禍!聽到這些敏感詞,陸朔手心冒汗,不是熱的,是被嚇的。她以為隻有戰爭才有死亡,沒想到一條路上,能發生這麽多恐怖的事。


    現在這條路,連白天都沒見到個人影,晚上更不可能有人。全身寒毛豎起來的陸朔,抬頭看路邊,居然沒有發現一個路燈。


    一定得在天黑之前結束任務!不然他們不是死在戰場上,恐怕是被這條另人毛骨悚然的路給嚇死。


    剛才還想這好乘涼的陸朔,突然覺得肚子有點反胃。她寧願熱死也不想來這裏吹風!


    “停車,就到這裏。”當看到馬路下邊的樹林有條羊腸小道,陸龍叫停車。


    陸朔臉色不太好看,下車站在涼颼颼的馬路邊上,感覺腿有點打顫。


    看他們準備下山,小警察提醒道:“陸龍中校,希望你們能在天黑的時候回來,再前麵不遠就是中山陵。”


    中山陵是孫中山陵墓,及民國時期的烈士。


    聽他這意味深遠的話,陸朔連連點頭。想著一定要天黑之前回來。


    陸龍頷首,沒有開口說謝謝,便帶著部下走進小道。


    小警察調車頭,看他們沿著小路一直往前行,咂舌。“祝好運,可憐的孩子。”


    走在陰森遮天蔽日的林間,陸朔炸毛的握緊槍,眼睛時刻防備望著四周,已然達到一級戒備。


    後麵袁帥他們雖然說已經是成人,鬼神這話知道不科學,但想到這裏某個地方可能還隱藏著沒被找到的碎屍,心裏就痛快不起來。


    他們花了一個多小時走出叢林,入眼是片蘆葦蕩與大河。


    踏上破舊年久未修的木板橋上,陸朔抬頭望任鳥飛的天空,憑魚躍的大河,以及風吹搖擺的蘆葦蕩,突然有種回到民國時期的感覺,心裏怎麽也熱不起來,即使他們走了這麽久的山路,已是滿頭大汗。


    “長官。”橋的盡頭,停著條不大不小的木船,裏麵戴帽子的船夫看到陸龍他們,幾步幹練的跑上橋頭,向他敬禮。


    陸龍回敬,便和莫默站一邊。


    白小冰帶著陸朔他們這些新兵先上船,他們才上去。


    當船劃起來,破浪前行,船夫交給陸龍一個上麵寫著七字的密封袋。


    陸龍沉著眉,拆開袋子看完資料才看向陸朔他們。“毒鴆已經走水路下達到昌平碼頭,他們會在那裏住下,等明天下午的私人飛機接應。”“現在我們到昌平碼頭,還有四十五分鍾,行動時間隻有今晚。你們明白嗎?!”


    “明白!”


    “這次的人是毒鴆心腹,要活的。”陸龍陰鬱說完,把資料給陸朔:“記熟目標的臉。”


    “是!”陸朔挺腰應道,打開袋子拿出裏麵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莫約二十七八,挺鼻厚唇的,最明顯的是他臉上有道疤,讓他看起來更加狂野性感。好吧,在麵對敵人時,她不應該去欣賞他的美貌。


    陸朔看完,把照片遞給袁帥。


    每個人都看了遍,不用多看,他們高人一等的記憶力隻需匆匆一眼便能記住,更何況此人有這麽明顯的特征,隻是有人想看帥哥罷了?!


    當船快到達昌平碼頭時,船夫把船駛進蘆葦蕩。


    陸龍帶頭率先下船,踩著軟泥水草上岸。


    陸朔是第二個,一腿踩下去就拔不出來。雖然這時天氣不冷,可鞋子進水,這滋味真不怎麽好受。


    被擋到路的袁帥幫她拔出腿,扶她前進。


    “謝謝。”淺一腳深一腳的陸朔,抿著小嘴衝他道謝。


    袁帥隻是笑了下,沒說話。


    一行人終於上了岸,他們再次進入茂密的森林,從山裏穿過到達離昌平碼頭三公裏的地方。


    停下步腳的陸龍,站在山腰看腳下的城鎮良久,看了下時間轉向他們,神情淡然的講:“原地休整。(.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他說完就和白小冰走開,應該是去商量做戰計劃。


    陸朔坐地上,很想把鞋子脫下來,可她不能。“帥帥,你們不難受嗎?”


    袁帥坐她旁邊,彈了彈褲腿上的泥,風輕雲淡的講:“想想你接下來要做的事,這些小事就根本不是事兒。”


    這是陸朔認識他這麽久以來,說得最有水均的一句話。


    “你別這麽看我,我可沒有戀童癖好。”


    陸朔:……


    在這種氣氛下,似乎誰也沒有心情開玩笑,十三個新兵坐的坐,躺的躺,誰都沒心情說話。而莫默一如他風格,蹲在製高點,隨時隨地準備著。


    沒多久,陸龍跟白小冰從竹林裏出來。


    白小冰跟他們講了作戰計劃,最後補充:“戴上國章。”


    迅速有素的陸朔他們,有效率的把國旗臂章貼手臂上。


    做完這些嚴肅的事兒,陸朔看向陸龍,問了個非常重要的問題。“爸爸,我們什麽時候能去吃飯?”


    在為今晚一戰做準備的眾士兵:……


    陸龍望著她,沒說話。


    陸朔委屈的繼續講:“早餐都沒吃。”


    今天早上緊急集合就去橫福,然後直飛南京,又跑到這個山旮旯角落,她真的是餓了!


    “你包裏有壓縮餅幹。”許是麵對自己的女兒,陸龍狠不下心,告訴她,她現在可以補充食物。


    聽到這話陸朔聲音更小:“那個不好吃,我沒帶……”


    “餓著。”


    可是她真的餓。陸朔眨巴眨巴眼睛,望著陸龍仿佛他是救世主。不管能不能救世,他能救自己。


    魏勇看她可憐兮兮的樣,拿出自己的給她。“1號,你吃我的吧。”


    陸朔望他,又看陸龍,不敢拿。


    陸龍睨了她眼,俯視山下不大的鎮子。


    “小勇,你吃吧,等下還要戰鬥。”陸朔心痛拒絕。如果真要發生像民國時期那樣的戰爭,自己就是個打醬油的,最多出出腦力,他們可是去拚技巧拚體能的。


    “我沒事,幾天都餓過來了,不差這一天。”


    聽到這話,陸朔更心疼他,更加不要他的。


    白小冰看死活不要的陸朔,心想陸小姐現在終於是長大了呀。“長官,馬上就要天黑了,不然讓莫上尉提前五分鍾帶他們吃點東西。”畢竟都是一幫平均年齡不超過二十歲的孩子,接下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總不能讓他們餓著肚子上戰場。


    陸龍聽到白小冰的話轉過身,看他們一張張渴望的臉,點頭。“莫上尉,你負責看好他們。”


    莫默唰站起來。“是!”


    昌平碼頭,快接近邊境了,所有邊境局勢都不太平,因此這裏時常有維和軍。見到他們帶國章的當地居民見怪不怪,有些還不收他們錢,十分熱情。


    他們這一行軍中,最紮眼的就是陸朔,她的出現通常讓大家猜想,他們是不是在cos呀?總之不是非常肯定他們身份。


    “小妹妹,你們是不是在扮cosy呀?裝備挺齊全的。”麵條西施掐著她白嫩嫩的臉,吃足了豆腐才鬆手。


    陸朔不答好她,硬是把錢給她,就和袁帥他們跑也似的走掉。


    “帥帥,cosy是什麽?”跟著莫默往回走的陸朔,悄悄問旁邊的袁帥。


    “一個角色扮演吧。”見她還是不懂,袁帥給她解釋。“就是喜歡電影電視裏麵某個人物,然後就去扮演他。”


    “哦。”陸朔似懂非懂的點頭,看前的莫默都不往後看,想到爸爸跟小白還沒吃飯,他們都沒背作戰背囊,肯定沒有壓縮餅幹水這些東西。


    掏掏口袋,還有二十塊錢,便不住看路邊還有什麽好吃的不,想著給他們兩帶些回去。


    現在他們是要返回,在山腳下與兩位教官匯合,再一起圍剿毒鴆。


    可是越人少的地方,就越沒有小吃鋪,陸朔看走得不快的莫默,又看不遠的小商店,算計自己買了東西,再追上去來得及後,便往那邊跑。


    看到她跑掉,袁帥、蕭郝兩人不放心跟上去。


    邊跑邊往後看,看到他們兩個,陸朔不那麽緊張了。如果要受罰也不是她一個,哈哈!


    “老板,給我麵包麵包,還要兩瓶水。”臉不紅氣不喘跑到小商裏,陸朔掃了眼琳琅滿目的貨物,不費時間找,直接嚷嚷的讓老板拿給自己。


    聽到叫喚,肥胖老板才從裏屋走出來,想是人少沒生意也不怕別人偷東西。


    胖胖的老板,綠豆似的眼睛到三個穿裝軍的兵哥明顯愣了下,然後非常熱情的幫她拿東西,嘴裏樂道:“三位小兵哥初次來這裏維和呢?沒見過你們納。”


    袁帥點頭。“第一次。”


    “嘿嘿,你們才剛當兵不久吧?來這裏磨練磨練一下好,這裏呀……”老板給陸朔拿了水,轉身去架上拿麵包時健談的講。“還是非常太平!”


    在他轉身的刹那間,一直沒說話的陸朔突然大叫推開袁帥,撲倒蕭郝。一梭子彈突突打在他們剛站的地方。


    摔倒的袁帥暴露在櫃台後,也恰好這樣他反應迅速,舉槍就把槍口轉向自己的老板擊斃。


    突擊槍一梭子彈全打中他腹部,一個個血窟窿看著不大,源源不斷的血卻劈裏啪啦滴在地上。


    袁帥傻了眼,被陸朔的驚吼叫醒,看到跑出來個個手拿機槍的人迅速爬起,跟陸朔、蕭郝三人邊打邊躲。


    一向不怎麽說話,似跟袁帥不對頭的蕭郝,躲在櫃子後麵,在那波人衝出來時狠狠掃射,將他們打進房裏拉起陸朔就跑。


    陸朔慌得跑進商店後邊的胡同裏,當跑到盡頭沒有路時才知道自己有多白癡。


    蕭郝看了眼兩側,把槍掛脖子上,半蹲手交叉握著對陸朔講:“翻牆!”


    陸朔起跑踩著他手躍上高牆,正在這時那些人追了上來,一個領頭的人看到他們就大喊大叫,邊跑邊打。


    袁帥半蹲一隻腿朝外弓步,衝他們突突掃射時大喊。“先上去!”


    蕭郝同他射了幾梭子彈,便踩著他大腿跳上去。


    “上來!”蕭郝在牆上掩護他,陸朔放下槍伸手去拉袁帥。


    袁帥抽空看了下她手的位置,大吼猛扣板機打倒他們一排人後,一個箭步踩著牆壁拉住陸朔手,再一翻身躍上去。


    下麵的人槍子緊跟飛上牆,沒來得及全部翻過牆的的袁帥腿中了槍,疼得他倒抽口涼氣,卻不喊叫。


    看到他鮮紅的血,陸朔急得大叫。“帥帥,帥帥你怎麽樣?”


    袁帥再怎麽疼,聽她快哭的聲音都想笑。“死不了,等哪天我死了你再哭吧。”


    “小呆貓前麵帶路。”蕭郝觀察一遍院子,架起受傷的袁帥。


    對這樣的突發事件,陸朔吞口唾沫,鎮定推開木門帶著蕭郝他們往前院跑。


    這是間古老的四合院,心跳無以複加的陸朔,奇跡般沒有迷路,繞過走廊就能看到前院緊閉的大門。


    隻是當她喜衝衝跑出去時,臉上的喜悅頓時僵在嘴邊,腿步不住後退。


    前院不僅有排手持先進武器的打手,還有背對他們站著的一個高大男人。


    蕭郝等三人心裏一凜。


    陸朔緊盯男人,在他轉身,看到他側臉上的疤時,心裏隻有一個詞,那就是:完了。


    “郝哥,帥帥,聽說俘虜待遇很差,我們要不要自殺算了?”陸朔臉色慘白慘白的講。


    蕭郝動了動嘴,望著男人的臉沒有回答。


    整條腿疼麻了的袁帥苦笑下,想著自己都沒她這麽勇敢啊,她居然想到了自殺。


    男人聽到她的話,露出有趣的笑容。“誰說你們是俘虜?你們是我的客人。”“血刺特種兵是吧?我一直想見見你們的長官,友好的見麵。”


    我爸爸可一點不想友好的跟你見麵,如果你落到他手上,他一定會先把你打到半死,然後再問情報。


    “把他們帶走,我想客人已經迫不及待想跟我見麵了。”


    看到那些打手凶神惡煞走向自己,陸朔衝那男人大叫:“等等!”


    男人轉身,似死神般的深褐色眼睛友好看她。


    陸朔心咚咚跳的鼓起勇氣。“既然是客人,那麽可以讓人幫帥帥包紮下傷口麽?”


    男人瞧了眼受傷的兵,不屑的給他們一個眼神。“如果他要死了,我會讓他活著。”


    你媽的,你誰啊,等我爸爸來了,看他不把你打得滿地求饒!聽他這麽囂張的話,陸朔氣得嘴巴都歪了。


    三個被蒙上眼睛帶上車,搖搖晃晃十來分鍾後,三人被他們粗魯扯下車,又走了幾分鍾路,打手才扯掉他們的眼罩,把他們三個推進一個牢籠裏。


    真的是牢籠,非常簡易的粗圓木釘成,而前麵不遠就是幾間毛草屋,屋子前一塊二百平米的平地,河岸上長滿了蘆葦。


    這看這情況,他們應該還在昌平鎮內,隻是這裏太寒酸,不知道爸爸跟小白他們能不能找到自己。


    陸朔蹲袁帥腿邊,瞅著他腿傷自責難當。“帥帥,我聽說火藥能消毒。”


    疼得抽氣的袁帥,不明所以的看她。


    “兵書上是這麽寫的,我們可以把子彈殼敲開,然後把裏麵的火藥灑在傷口上,再點個火就行了。”陸朔說著去摸口袋。她喜歡各種各樣的子彈,身上還有顆巴雷特的子彈,剛好給他用上。


    袁帥臉色大變,驚恐萬狀。“朔朔你這是要幫我還是要烤我啊!”“我另願這麽壯烈的死掉,也不要被火烤死!”


    呃……好吧,想想確實有點疼。


    “那我幫你包紮一下。”陸朔解下大腿上綁軍刀的帶子,讓他忍著點就幫他囫圇繞兩圈,然後打個死結。


    袁帥咬住自己衣服,麵目猙獰,額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進濕潤的泥地裏。


    疼得嘴巴都變白的袁帥,包紮完又沒臉沒皮的講:“朔朔呀,你對我真好。”“哎,可惜君生我未生……”


    陸朔打斷他抒情的話,驚訝問:“君生你未生?你想搞基麽?小亞不錯啊,還有蕭郝也不錯。”


    一下沒表情的袁帥。翻白眼看河麵的蕭郝。


    “其實我不介意比我大的啊,可是帥帥你連我爸爸都打不過,我怕以後你太受氣。”


    “幾個能打過你爸爸啊!”多次受創的袁帥咆哮。“朔朔,我為你以後的幸福擔憂。”


    陸朔安慰的拍他肩膀。“到時再看吧,袁帥你努點力,或許能超過我爸爸。”


    我還是算了,這麽戀父,到時嫁給你爸爸得了。袁帥受了傷,又說不過她,幹脆挪挪位置靠木杆上休息。


    站靠籠邊上的蕭郝,若有所思看著陸朔,隨即眺望黑暗的河麵,不知在想什麽。


    陸朔坐在濕濘的地上,抱住雙腿懊惱的想,要不是自己去買東西,或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還讓帥帥受傷了。莫默他們呢?那個時候他們並沒有走遠,肯定聽到槍聲,不出意外,他們今晚的行動會照常進行,可是……


    瞧了眼高度戒備的地方,陸朔蔫了蔫嘴。那個男人早就知道他們會來,希望莫默他們能更加小心點。


    想著這些事的陸朔有些害怕不安,隻能抬頭看月亮,想自己跟爸爸還有小白他們在同一個月亮下,頓時覺得他們離自己也不是很遠。


    深夜兩點,所有人都熟睡後,突然響起的槍聲與爆炸聲,似平地驚雷。


    籠裏睡著的三人驚醒站起,看遠處戰煙燒紅半邊天,心裏又喜又不安,喜的是他們沒有被拋棄,不安是擔心他們安全,能不能全身而退,若是……


    “啊!”突然陸朔抱頭尖叫。


    袁帥、蕭郝兩人用眼神問她怎麽了。


    陸朔指著瞭望台。


    瞭望台哨崗裏的加特林機槍,正以每分鍾3000發子彈持續射擊,那火力強大足可以擊穿任何鎧甲。


    “死定了死定了,看著毛都沒有根的破房子,居然有這麽牛逼的武器!”陸朔抱頭亂轉,迫切希望莫默他們快點撤退,別做無畏的犧牲了。


    看到那挺機槍,就連向來對事事無所謂的蕭郝都變了臉色。


    陸朔還在一邊念叨死定了死定了,聽到的兩個心也越來越沉。


    “還沒死呢。”梁柯從水裏冒出來,拿下嘴裏的軍刀衝他們笑。


    “梁子梁子!”陸朔興奮的大叫,被後邊的蕭郝捂住嘴巴。


    梁柯讓他們噤聲,便上岸走離河邊僅兩米之遙的籠子,要放他們出來。


    被捂住嘴的陸朔感到有人朝這邊走來,急得要掙脫蕭郝桎梏。


    可沒等大睜眼的陸朔叫出來,發覺其他兩位戰友眼神的梁柯剛要反擊,就被打手用槍托咂暈過去。


    打手麻利的把暈過去的人扔進籠裏,就又鎖上拿槍跑遠了。


    “梁子梁子。”突然多了個戰友,陸朔急忙去搖醒他,想問他外邊情勢怎麽樣了。


    可能是剛才那打手力道大了點,梁柯不管她怎麽搖都沒醒來,倒是被咂的地方破了,流出濃淍的血,嚇得三個都不敢去動他,隻是陸朔抱著他腦袋,不讓傷口碰水。


    沒讓焦急的幾人久等,沒一會兒張揚跟小亞及其他幾個新兵都被他們押來,關在另個籠子裏,最後一個是魏勇,十三隻菜鳥再次聚會了。


    陸朔瞧著他們幾個,眉一宿都沒鬆開過。“小勇子,默默呢?”


    魏勇看了眼站遠處的打手,用口形講:“外麵蹲著。”


    聽到這話,袁帥他們又莫名有點希望,可這又更加確定了,他們這些菜鳥跟老鳥之間的差距。


    槍聲已經停止,提心等待的陸朔他們,看那個刀疤男人在氣急敗壞吼什麽,就有些洋洋得意。


    “哼,憑他們也想抓莫中尉?下輩子吧!”看到照片上的男人,張揚趾高氣昂,好像是自己有多厲害般。


    陸朔跟他差不多心情。“希望莫默不要被抓到。”


    當銷煙都散去,那個男人罵聲越來越大,陸朔這邊的人心裏就越得意。


    許是聽到他們的心聲,刀疤男人麵目猙獰朝他們走來。


    菜鳥都緊崩起來,不畏懼看著他。


    男人指著魏勇暴戾的講。“把他帶出來!”


    跟魏勇一個籠的菜鳥都去拉他,被打手凶狠踹開,拉出魏勇就碰一聲重新關上籠門。


    兩個打手把魏勇押到刀疤男人麵前,那男人問都沒問狠狠一腳踹他腹部,緊接抓住他頭發強迫他抬頭。“說!你們還有人在哪裏!”


    魏勇忍住疼,仇視望他,從牙齒縫出三字。“不知道!”


    “碰!”男人聽到回答沒遲疑嘩一拳打他臉上。“說!那個狙擊手在哪裏!”


    被打得滿臉血,頭暈目眩的魏勇垂著頭,幹脆不說話。


    男人又狠揍了通,把他打地上還踢了好幾下,直到把他打得快暈過去才對手下講。“給我吊河裏!”


    捂住眼睛不敢看的陸朔,聽到吊河裏的字樣,才敢睜開眼簾,眼巴巴瞧著魏勇,眼睛濕潤似隨時都有可能哭出來。


    袁帥他們個個臉部抽搐,拳頭握得死緊,在為接下來自己將有可能麵對的事做準備。大不了就一死!出賣兄弟害別人的窩囊事,他們是絕對不會做的!


    天逐漸亮起來,河邊的蛙聲漸小,沒出山的太陽照亮了小半邊天。


    在這漫長的等待中,他們希望莫默不被抓到,可在天將要亮時,心裏又說不出的滋味。天亮意味著什麽,他們每個人心裏都清楚,他們不責怪,在經過這麽強火力的火拚後,他們知道即使教官想救他們,也需要時間去安排,就看他們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


    正當他們每個人都麻木等待結局時,安靜的河邊突然響起汽車聲和叫囂聲。


    “默默!”趴在籠邊的陸朔,看到被拖來的莫默失聲大叫。


    梁柯他們幾個唰站起來,看到滿身是血的莫默,踹籠子大罵。


    莫默被俘還不是更驚愕的,更讓他們心驚的是,最後被五把突擊槍對著的陸龍及白小冰!


    “爸……!”不敢至信的陸朔剛要張口喊,被蕭郝死死捂住嘴巴。


    陸朔激動的又踢又打,踹得籠子劇烈搖動。爸爸爸爸!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她這邊的動靜引起陸龍的注意。


    即使成為俘虜的陸龍,也還是保持他一慣的冷靜從容,寸板頭,幹淨有些褶皺的軍服,穩沉深邃的修長眼睛,莫名的讓人信任、讓人臣服。


    被爸爸望著的陸朔安靜下來,眨巴眨巴眼睛豆大的淚珠就這麽掉了下來。


    刀疤男人說了句什麽,押著陸龍跟白小冰的打手推了他們把,把他們兩人帶進屋裏。


    後麵一輛吉普車跟著進來,鬧哄哄下來好幾十個打手,看他們手臂上糾結的肌肉,一看就是那些要錢不要命的雇傭兵。


    他們滿口粗話,說著葷段子走進另間毛屋。


    去搬武器的打手,把重武器都扛下車,不要的都丟河邊。


    陸朔看到那把斷掉的軍刺,眼淚掉的更厲害了。


    “小朔朔,你別哭啊,哭得我們心裏都悶難受的。”袁帥也是皺著眉,滿臉愁雲慘零的。


    “都是我,如果不是我調隊也不會害你們兩被抓,從而把小勇他們拉下水。”陸朔哽咽的說著,瞧還吊在河裏垂著頭不知是生是死的魏勇。


    袁帥摸了摸她頭。“別自責了,這不怪你。”


    “嗚嗚……如果不是我,我、我爸爸也不會被抓,嗚……”


    “你別再哭了,我還想哭呢!來到這特麽不是人呆的血刺部隊,好不容易成為正式成員又要被斃掉,我找誰給我賠命啊。”


    陸朔眨著濕潤的眼睛瞧他。“你不是自己要來的嗎?”


    “誰想來啊……”袁帥脫口而出,看到戰友一雙雙要吃自己的眼睛,又訕訕的緩下語氣。“還、還不是部隊讓我來,我就來了。”


    “小呆貓你記住了,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麽,你都不能叫長官爸爸,要叫長官知道嗎?”梁柯摸著頭疼的腦袋,告誡她。


    陸朔不明白。“他是我爸爸。”反正都要死了,還不準她多叫兩句嗎?


    “毒鴆做為血刺的頭號敵人,那一定是他罪大惡極,做重大且害國之事,而血刺做為一個軍事中樞,直接對接五大行政區,肯定有很多對他們有用的信息,我們才初進血刺,什麽不知道,長官就不同了,他是血刺的總指揮官。”


    “我爸爸他不會說的!”


    “我知道,我相信這裏誰都不會說,但如果他們知道你是他女兒,這就不保障長官會作出部分妥協。”


    想了想的陸朔點頭。剛才她是糊塗了,沒有想到這個。


    她頭還沒點完,毛屋裏就傳出白小冰的慘叫,穿腦透心,讓所有菜鳥都無法保持鎮定。


    房間隔的不是很遠,就兩百米的距離,慘叫過後便傳出悶哼與重擊聲,囫圇的不是很清晰,想是白副教官刻意忍耐。


    持續用刑了三十多分鍾,裏麵便沒有了聲音,不知是停止還是人暈過去了。


    吊在河裏的魏勇聽到慘叫幽幽醒來,看向毛屋微微掙紮了下便放棄,轉頭看關在籠裏的戰友。


    抱頭跺腳的陸朔,看到魏勇醒來,焦急的問。“勇子勇子,你還好嗎?”


    魏勇點了點頭,又看了看毛屋。


    陸朔笑得更苦。“全隊淪陷。”


    全隊淪陷!他媽的,這個毒鴆到底是什麽來曆?光一個手下就把他們給淪陷了。


    安靜一會兒的毛屋,這時傳來男人的怒吼,聲音大得能把房頂掀掉。


    “說不說!”“我知道你們部隊來了個很厲害的機械師,他是誰!”


    “你不說我也總有辦法查到!”“陸龍中校,你對老板用處大著,我不會動你,但我可以動外麵那些笨鳥,哼,拿一群剛出窩的土兵蛋子就想來抓我!也太異想天開了!”


    聽到男人惡毒的辱罵,袁帥等人臉色一變再變,為他那句機械師及土兵蛋子


    果然,男人罵了會兒,估計是不能拿他撒氣,就氣衝衝跑到陸朔他們麵前,當看到他們後,又恢複情緒友好的講。“我聽說血刺有個天才機械師,你們知道是誰嗎?聽說是柳如風親自授課的關門弟子。”


    看著轉變這麽快的男人,菜鳥們都不說話。


    “我老板隻要那個機械師,隻要你們告訴我,我就可以放了你們。”。


    告訴你才有鬼!菜鳥們還是不吭聲,連相互看眼都沒有。


    對於血刺有個天才機械師,他們當然知曉這事,也知道是誰。除了傳言,他們想想也能猜到,一個明著跟他們屁股後麵跑的活人,每次考核不過關,卻還能跟著他們混到現在,而且訓練辛苦還能找總教官打滾撒潑,蹭袋巧克力什麽的,除非他們是笨蛋,才會以為教官女兒覺得這好玩,帶女兒來部隊體驗生活的。


    更重要是,白副教官曾經說過,千萬別讓機械師碰炸彈。


    “都不說是吧?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們開口。”男人陰戾的眼睛看了眼他們,順手指著一個士兵。“把他帶屋裏去。”


    “梁子梁子……!”聽到白小冰那麽磣人的慘叫,陸朔、袁帥幾人拉住梁柯的手,不讓他們把他帶走。


    可最後那些打手還是強行把他拉出去,拽住他衣領一路拖進毛屋。


    被拖進去的梁柯,看到被扔在角落昏迷不醒的莫默,被掛在牆上打得不成人形的白小冰,餘光看到坐在椅上的陸龍,未來得及定眼看就被他們扔進裏屋,綁一條椅子裏。


    小小的毛屋裏刑具一應俱全,焰紅的碳、烙鐵、鞭子等,還有一些高科技機械刑具,讓人看著都心裏發毛。


    “再問你一次,血刺的機械師是誰?”男人用電棒抬起他下頜,如看渺小低等生物。


    虎目怒睜的梁柯吐了他臉口水。


    偏過頭的男人,緩緩陰森看著他,粗獷大手揪住他衣服,硬生生提起他用他衣服把臉上的口水擦掉,緊接電棒不留餘力一抽。


    被打偏腦袋的梁柯有瞬間的失聰,耳朵嗡嗡作響,腦袋無法思考任何事。


    男人又狠狠抽打他,抽過癮又或許是沒力氣了,最終一腳連人帶椅踹地上。


    咚得咂地上的梁柯,暈乎乎感覺不到疼,隻覺得全身都麻。當微睜模糊的視線看到地上溢出的血,心裏很平靜,唯一想到的是,要是被老媽看到自己這模樣,指不定得哭死。


    “裝死?還沒開玩呢!”男人一把抓住他頭發,把他扔到鐵製椅裏,按了幾個開關就把他四肢鎖死。“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們的機械師是誰!”


    眼簾都抬不起來的梁柯,也懶得看他。


    “哼,你們不怕疼是吧?我還不想浪費力氣。”“給他進行多參量心理測謊測試。”


    “是。”坐在機械旁邊的打手,撕破他衣服,把各種電線吸盤貼在他裸露的皮膚上。


    頭重如千金的梁柯,在那人操作測謊儀時,心裏隻想著一句話:操你媽b!


    男人又用電棒戳住他脖子,讓他抬起頭,看他腫成核桃的眼睛友好的問。“那個機械師在你們之中嗎?”


    操你媽b!


    “是男?是女?”


    操你媽b!


    “他多大?叫什麽名字,姓什麽叫什麽,跟你們一起訓練過嗎?”


    操你媽b!


    “他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有什麽特殊癖好,或是不良癖好,跟你一個宿舍一個連一個班嗎?”


    越到後,男人問得越快,根本不在乎他講不講,他隻管問,似是擾亂他思考下意識想到些什麽東西。


    隻是梁柯現在隻想到一件事:操你媽b!


    經過長長問話後,打手向男人搖頭。


    男人麵目更加凶悍,臉上那道疤尤顯得暴戾。“給他來杯伏特加!”


    操你媽b!他不喝酒!梁柯剛吼完,唰的全身抽搐,像什麽爬過他四肢百骸,每個毛孔都憤張,寒毛豎立。


    “怎麽,爽嗎?”


    “他媽太爽了!”


    男人挑著眼睛看他,友好的向手下說。“加大碼!”


    梁柯這次抽搐的動靜要比上次大,可依然能接受,在第三次時要緊緊咬住牙才能不讓自己叫出來。


    在幾次加大電流量後,打手提醒他。“邱先生,人最大承受電壓是24v,現在已經達到最高承受壓伏。”


    “說不說?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男人抓住他頭發,把他往後位。


    臉終於朝天的梁柯,動了動嘴想撲上去咬他,但因為沒力氣放棄了。


    “哼!加大!”


    “是!”


    隨著這聲是,比白小冰還要淒厲的慘叫,在外麵那些菜鳥們腦海裏久久盤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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