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會警報響起後,整個天牢的老兵忙碌了一夜。


    在校長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了一整晚,縱然東想西算都認為查不到自己身上,但心中的隱憂仍讓他一宿未眠。


    一早跑了趟長老會,從大長老那得到了一好一壞的兩個消息——不,隻要加以利用,那就是會是兩個,甚至進而出現第三、四個好消息。


    再試探性地向大長老多說了幾句,大長老可能是真的老糊塗了有些聽不懂人說話,一番下來不僅沒達成自己想要的結果,還讓老兵駐守萌學園,黑磁石守衛加倍。


    本就心情不愉,返回萌學園得知萌騎士順利救出瑪利亞後,更是情緒複雜地扯了扯嘴角。


    心知肚明但凡暗黑大帝將瑪利亞關在第十八層,或者多上點心,萌騎士的營救行動都不可能會這麽順利,但他也不可能因此去指責暗黑大帝。


    他清楚自己從暗黑大帝那裏得不到什麽合理解釋。


    反而大帝還會因為遲遲沒有得到冥月頑石和海地司大發雷霆。


    精心準備好的一步棋就要這樣做了廢嗎?


    緊握權杖心有不甘,他在想,要不要想個辦法解決瑪利亞。


    慶幸當初出於謹慎,沒有讓她看見自己的臉,可不同於維多利亞,她在看見自己時神智處於清醒的狀態。


    會不會僅憑身形將他認出來?


    不,現在不能再橫生枝節。


    得想辦法盡快從大長老那裏套出冥月頑石的下落,再將黑磁石拿給暗黑大帝,有了功勞在,哪怕後麵自己徹底暴露,還有一個上好的退路可以走。


    “哼,這個長老會不待也罷!”隻要等暗黑大帝找全了五顆靈石,擁有至高無上的力量一統宇宙,到時候一個小小的長老會還不是任由他司徒朗隨意處置?


    保健室。


    大甜甜護理長感到棘手。


    “大甜甜護理長,你不要光搖頭歎氣不說話好不好,瑪利亞媽媽的聲音……”堅尼小心看了一眼病床上躺著的人,被關在地下水道神經緊繃太久,瑪利亞媽媽從昨晚一直睡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在做過全身檢查以後,能夠確定的是,瑪利亞媽媽隻是陷入了熟睡而非昏迷,並且被喂過某種至啞的魔藥水。


    將大甜甜護理長拉到一邊,堅尼音量一再降低繼續問道:“能恢複嗎?”


    “這個問題……”扶了扶眼鏡,麵露為難,“哎呀,我直接告訴你吧,很難!”


    “很難?!”


    “這個首先啊,你也學過一點魔藥學,能達到同樣效果的魔藥水有很多種,不同種對應的解藥當然也會不同。”


    見堅尼還算冷靜,能聽進去話,大甜甜繼續:


    “其次啊,暗黑族的魔藥水跟我們誇克族會有很大的區別,我們現在沒有辦法知道瑪利亞喝下的魔藥水具體是什麽成分。”


    “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她、她她是個純人類誒,我畢生所學研究的都是誇克族和駛卷使,你讓我怎麽給一個人類配解藥嘛?”誇克族喝下去沒事,誰知道在人類身上會發生什麽?


    萬一越救越嚴重……


    “那瑪利亞媽媽以後,就再也說不了話了嗎?”


    “誒誒誒,你可千萬別哭啊,”她慌忙擺手,緊張得四處張望,“萬一有人路過看到以為我在欺負學生怎麽辦?”


    “也不要這麽悲觀嘛,誇克族厲害的醫學專家也不少,你讓我想一下誰是專門研究人類的。”她努力地在腦中一個個排除人名。


    想不出來。


    完全想不出來。


    萌學園是整個誇克族中人類最多的學校——盡管這個最多也沒有很多。哪怕如此,這裏的學生們依舊普遍對人類抱有偏見。


    何況是在誇克星。


    誰呢?


    誰會在研究魔藥水時考慮其對於人類的效果呢?


    不是,別說考慮魔藥水對於人類產生怎樣的效果,就說是對於其他魔法種族也沒幾個人研究啊。


    在堅尼期待的目光下,她頭都不敢回,能想的名字都想完了,隻好繼續假裝思考。


    “誒,對,哎呀我真是,想那麽遠做什麽?”她眼前一亮,“我們可以給錢進老師寫信,錢進老師一生都在研究魔藥水,這件事上他肯定有辦法。”


    “錢進老師?”可錢進老師的那個記憶力,記得的辦法能是對的麽?


    大甜甜一邊翻出信紙準備寫信,一邊感歎:“要是我的老師在就好了。”


    “你的老師?”聽起來比錢進老師靠譜,“現在在哪裏,我要怎麽樣才能找到他?”


    “現在啊,”信開了個頭,她抽空回堅尼的話,“土裏。”


    “要是還活著用得著你說啊,我剛任職那會闖、嗯……遇到難以解決的醫學界難題……”這樣好像有點顯得她專業能力不行,“算了,不說這個,信寫好啦,我去寄信。”


    這個錢進老師什麽時候跑去火星旅行不好,偏偏要選在需要他的時候。


    臨走前不忘再安慰堅尼一下:“你呢,就安心地陪修女瑪利亞在萌學園快快樂樂地玩一段時間。”


    希望這個一段時間不會太長。


    她的思考難得周全一次,甚至考慮到了善後的問題,哎呀,她可真是越來越像帕~,咳,打住。


    “修道院那邊的事務長老會會派人處理,正好你也很想她,她也很想你對不對~”


    拜托了錢進老師,這次請務必要靠譜一點!


    睡足很長一覺睜開眼,瑪利亞並沒有看見堅尼或是昨晚那一群中的某一個。


    她看到了一個女孩子在袋子裏窸窸窣窣翻找著什麽,旁邊有個男孩子麵露擔憂左顧右盼。


    “呀,你醒了!”哈利波波大叫一聲並踢了一腳芮卜姒。


    芮卜姒險些被他這腳踢地一頭栽進袋子裏。


    “噢,瑪利亞女士,早上……嗯,現在是下午好。”她拿起一顆蘋果遞過去並順勢一點都不突兀地抹去嘴角糕點碎屑。


    瑪利亞接過了蘋果。


    好奇的目光落在疑似來偷吃的兩人身上,哈利波波麵紅耳赤地給自己和芮卜姒做了個自我介紹,並再三強調沒有什麽惡意。


    “堅尼讓我們幫忙照看一下,因為我早上沒吃飽,中午也沒怎麽吃,剛才那一會特別餓,所以才、才……”


    才拿病患的食物吃?


    怎麽聽都不像是有道德的樣子。


    像是小偷被抓了個正形,哈利波波感到自己有些說不下去。


    早知道剛剛就不看著那堆食物多嘴說一句自己餓……他哪知道芮卜姒的執行力會有這麽高。


    而且他還一塊糕點都沒有吃到……


    瑪利亞擺擺手想要表示沒有關係,但不知道哈利波波誤會了什麽,連忙鞠躬道歉,聲音還帶有哭腔:“我們知道錯了,請千萬不要拿書砸我!”


    桌上《聖經》的血跡早已處理幹淨,瑪利亞彎起眉眼連比帶劃,芮卜姒看她比劃得吃力,幫忙將蘋果接了回來,擦擦幹淨開始啃。


    哈利波波沒看懂那些比劃。


    在並不短暫的大腦宕機後,他終於想起來自己為什麽會待在保健室而不是出沒在食堂。


    “魔法速讀,rea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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