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珍妮受到鼓舞似的,確定宋晚夕很在意這個點。


    洛天琪微笑,“怎麽提阿瑾的初戀呢?”


    “跟我說說嘛!我好奇!”尤珍妮搖晃洛天琪的手臂。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


    尤珍妮跪在沙發上,靠到洛天琪耳邊,小聲嘀咕:“再說一次,我要氣死這個害人精,她害得薇薇姐好慘啊!”


    “她誰啊?”洛天琪小聲問。


    “對我哥死纏爛打一女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貪慕虛榮,心機頗深。”


    這話聽在洛天琪耳裏,宋晚夕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綠茶婊。


    洛天琪潤了潤嗓子說,“你大哥的初戀,我就最清楚了。”


    “高二開學那年,我們十七中來了一群外校非常優秀的學生。給我們分享學習方法和心得,其中有一個很漂亮的高一新生,你大哥就是那時候對她一見鍾情的,那麽無聊的分享演講,他是聽得津津有味,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尤珍妮再聽這件事,還是難免覺得開心又浪漫,捂著嘴笑。


    宋晚夕在一旁認真聽著。


    心裏在安慰自己,誰還沒有點過去呢?


    更何況是青春的校園時代,有一兩段單純的感情也很正常。


    雖然她看得很開,心態也放得很平,但心尖還是會莫名堵塞,悶悶的,沉沉的。


    又不開心,但又想聽。


    洛天琪靠到沙發上,含著笑意繼續講述,“年少時一定要遇見一位很優秀的人,然後愛上她,她會讓你變得越來越優秀,成為最好的自己。你大哥就遇見了,他可瘋狂了,每天放學都要騎半小時的車去一中學校門口等,就為了偶遇那女孩放學,到處收集那女孩的信息,打聽她的事,後來幹脆轉學去了一中。”


    聽到這裏,宋晚夕震驚地呆住,尤瑾是一中的轉學生?原來不止是大學校友,還是她的高中校友啊!


    尤珍妮激動道:“這事我知道,一中可是我們這裏的重點高中,我大哥那時候為了進一中,沒日沒夜地學習,還讓我大伯給他請了十幾個私教,除了吃飯睡覺,其他時間排得滿滿全是課。花了一年時間還是考不進去,就讓我大伯花錢走關係,給搞進去一中的。”


    洛天琪憨笑著點頭,“確實,他轉到一中後,為了跟那個女孩同年級,還特意留了一級。不過他也很爭氣,雖然花錢搞進去的,但他不負眾望,最終考入清北大學。”


    尤珍妮輕輕拍打洛天琪的肩膀,“我大哥高考時貼在房間的目標是什麽,你知道嗎?”


    洛天琪搖頭,“我在十七中混日子,哪能知道他在一中的高考目標?”


    尤珍笑意盈盈,“他高考的目標是:跟她考上同一所大學。那個她是女字旁的她。我大哥為了追這個女孩,真的,那時候拚命學習的衝勁,把我家人給心疼死了。早上五點起床背單詞,淩晨一點還在做試卷,不午休,不社交,連他最愛的籃球也不打了,誰影響他學習,他就跟誰急。”


    “我大伯當時問他,你想上什麽學校?我去捐兩棟樓,保送你進去,你給我好好睡覺,不準學了。他死活不肯,非要靠自己的能力去考。高考成績公布那天,我聽到他在房間裏哭。”


    洛天琪很感慨,“我想那個女孩一定很優秀,所以阿瑾才經常說自己配不上她,也不敢表白,隻是默默的努力去配得上她,也不知道大學裏有沒有在一起。”


    尤珍妮挑眉去瞥宋晚夕,得意揚揚地說,“當然在一起啦。”


    “真的?”


    “當然是真的啦!他大學那時,手腕有一條細細的黑色皮筋,是女孩子用來綁頭發的,肯定是定情信物,他戴了很久。還有一次,他特意問春姨,女孩經痛貧血要怎麽辦。春姨教他煮生薑紅糖雞蛋水,他連續煮了六天,親自帶去大學。”


    洛天琪長歎一聲,“至今過去十二年了,也不知道他現在還有沒有跟那女孩在一起。”


    “沒有。”尤珍妮語氣沉下來,頗為惋惜,帶著一絲怨念望著宋晚夕,“我哥估計是中了邪,本來留學麻省讀兩年的研究生,結果隻讀了一年半,匆匆忙忙就畢業回來,緊接著去相親,娶了一個普女,家庭普通,背景普通,長相普通,學曆普通,工作也普通,哪哪都普普通通的女人。”


    洛天琪驚訝:“阿瑾結婚了?”


    “結了,不過也快離了!”尤珍妮咬著牙瞪宋晚夕。


    宋晚夕輕歎一聲,緩緩站起來,轉身離開客廳。


    她一點也不在意尤珍妮的話,但一想到尤瑾的初戀,她的心好悶好悶。


    原來尤瑾年少時遇到這麽好的初戀。


    難怪之前尤瑾會問她,能不能研究一種吃了能選擇性失憶的藥。


    應該是想忘掉這個刻骨銘心的初戀吧?


    年少時的感情一定很美好很純真,才讓他鍥而不舍地努力去追趕,去進步,去把自己變得更好更優秀。


    至今他還對初戀念念不忘。


    宋晚夕突然感慨,讀大學的時候,她也應該去談一場純潔的戀愛。


    不負青春,不負年少的美好。


    如今才發現,成年人的感情世界裏,把得失和利益都看得太重,已經沒有年少時那麽純粹了。


    宋晚夕走出花園,在外麵透氣。


    心裏有些酸澀。


    過了很久,尤瑾才從別墅裏走出來。


    宋晚夕看著他大步走來,低落的心緩和了些許,擠著微笑麵對他。


    尤瑾牽上她的手,“我有個發小退伍回來,進去介紹給你認識。”


    “已經認識了,洛天琪是吧?”宋晚夕不想進去,免得尷尬。


    畢竟洛天琪剛剛和尤珍妮一唱一和故意氣她,是不知道她就是尤瑾的妻子。


    尤瑾抿唇淺笑,“怎麽不在裏麵坐著等?”


    “想給珍妮和洛天琪留點私人空間。”


    尤瑾輕笑,認同點頭,“他們也算是青梅竹馬,都很喜歡對方。”


    宋晚夕換了話題,“爸找你有什麽事嗎?”


    “沒事,就是閑聊。”尤瑾牽著她往車輛走去,語氣有些沉重,不像沒事的人。


    上了車,宋晚夕係上安全帶,端坐著。


    尤瑾遲遲未開車。


    宋晚夕轉頭看他,發現他臉色黯然,沒係安全帶,也沒準備開車,就這樣靜靜坐著,周身籠罩著一股低氣壓,很沉,很重。


    尤瑾雖然沒說話,但宋晚夕看懂了他糾結的情緒。


    她心尖隱隱泛酸,期待的薰衣草園應該是去不了,心裏難免有一點失落。


    她能理解尤瑾的難處,便佯裝無所謂地開口,“你想去看吳薇薇就去吧,我們改天再去薰衣草園也行。”


    尤瑾詫異,轉頭看她。


    宋晚夕擠著微笑,從容自若,“你送我去地鐵口吧,我坐地鐵回家就行。”


    “你是怎麽知道我打算去看吳薇薇的?”尤瑾不解。


    宋晚夕避開他的視線,望著前方,聲音軟綿無力,略顯無奈:“聽珍妮說了一些關於吳薇薇的事,我大概也猜到爸叫你進書房會說些什麽話。不管吳薇薇是裝病還是真病,她現在不吃飯,不出門,把自己弄抑鬱,大題小做的後果,就是讓所有長輩都把事情怪罪到我頭上。”


    宋晚夕輕歎一聲,低下頭,指尖輕輕撚著裙子,繼續說:“因為她喝錯一瓶水,說了一些與事實不符的話,在長輩眼裏,這根本就不算事,你把她開除了,還與她斷了來往,導致她抑鬱,茶飯不思。兩家的長輩隻會覺得你做得很過分,而我就成了挑撥離間你們友情的始作俑者。”


    尤瑾緩緩握住她的手,指腹輕柔她手背,側靠在椅背上,“你把事情看得這麽通透,說實話,你會在意嗎?在意我去找吳薇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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