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做的最錯誤的事情,就是在蒙德的土地上撒野。”


    男人們劇烈的咳嗽,趴在地上,關節稍微一動就發出哢哢的聲音,好像裏麵長滿了釘子,他們不斷的咳嗽,快把肺都咳出來了,腿部不受控製。他們的上方傳來少年人流淌在冰塊裏的標準貴族咬字聲,話尾上揚,對他們的行為十分不屑。


    羅莎琳換了個方位,站在東方權杖5處,她的視線對地上的手下掃都不掃,隻是緊緊的看著阿貝多全身,在腦子裏搜索他的信息。


    愚人眾的情報信息網遍布全提瓦特,就連俞洲的身世底子都能挖出來,何況這麽一個在身份錨點如此明顯的貴族。


    “騎士團的煉金術師。”羅莎琳說::“騎士團的人手已經稀缺到需要靠一個煉金術師來搶貨了嗎?”說著她攥緊了手裏的鞭子,特殊藤條製成的長鞭上隱隱有冰淩覆蓋。


    “在你打算襲擊我之前,容我說幾句話。”阿貝多輕輕比了個暫停的手勢:“這箱貨裏有我所需要的顏料,我不管你們平時幹的是什麽,你們在蒙德的外交手段與我無關,我隻負責技術部門,其餘時間都是在自己的基地處理個人的私事,所以這箱貨物是我個人需要,與騎士團無關。”


    “……”


    “你們對我的情報應該早就更新了,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一定不會給自己找麻煩,剛才那些,都隻是開胃菜。”阿貝多看著地上的人說,雖然聲音仍然彬彬有禮,但是信息量巨大到讓趴在地上的愚人眾都害怕的頓了頓。


    “不如你們今天就把貨讓給我,也當我欠你一個人情。”阿貝多說。


    愚人眾更新的情報是,阿貝多是被稱作“白堊之子”的天才煉金術師,擔任蒙德西風騎士團首席煉金術士,兼調查小隊隊員,隻是他深居簡出,連見一麵都很難,隻專注於研究課題。愚人眾對他 也不是很在意,他也從未阻礙過愚人眾,如果趕上他閉鎖工坊外出遊曆或是尋找素材的日子,蒙德城裏誰都找不到他,愚人眾知道這種天才都不太看重財富和人脈,和俞洲這種為了利益無所不用其極的人完全不一樣,因此也沒有可滲透的點,所以到現在為止愚人眾都沒有遞過請帖。


    阿貝多掌握全蒙德最高的煉金術水平,準確來說是全提瓦特,而另一方麵,在戰鬥方麵,基本沒人見過,所以情報中這一塊是被劃掉的空白。


    今天也是羅莎琳第一次見他出手,在她還在仔細辨認他的容貌的時候,他渾不在意的出手,就像撈魚那樣快準狠,不給她反應的時機,瞬間就除掉了雜草。


    他出現在眾人麵前之前,就已經在地下埋藏了大量的岩元素,連山絕壑的土層在地底快速紮根爆發,等他發表完感言,隨著他揮手,大量的元素能量在瞬間出土,猶如巨樹抻開大地,地表仿佛經曆淺層地震,海濤般震顫,土地如皮膚撕裂,紅色的土壤暴露。


    城裏的小孩有時候會玩煙花爆竹,都是從璃月進口的,“小手雷”可以把鍋頂起來幾公分,“大地紅”可以頂一米,“細狗”頂個一人高,這些炮仗真炸到人其實是不能把人頂開,頂多灼傷眼睛頭皮,或者給鞋底炸穿個洞,但是阿貝多的這招岩元素鞭炮,足夠讓站在上麵的人一個大地紅鞭炮炸出一人高摔在地上。


    “這招是我自創的法子,叫大地之潮。”阿貝多好像展示作品似的悠閑的邁著步子巡視這幾個摔得七葷八素的男人,好像展示自己畫作似的說:“你們覺得怎麽樣?”


    “這裏麵的貨物不算上稀世珍寶吧,既然就是你說的——是你個人的利益,何至於要跟我們完全對立。”趴在地上的雷錘先鋒還算有說話力氣,他被震得力度最輕。


    “原本我是沒必要出來的,但是我的徒弟三番五次的被人打攪,她體貼我,不想告訴我實情,可稍微打聽一下就是盜寶團的功勞,至於那個盜寶團,背後那個叫知薇的女人,是你們的合作夥伴吧?”


    羅莎琳瞳孔微縮,難以想象他是靠什麽手段,才能一個人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查出這麽多的事情的。


    “有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是因為可以忍受,而是我懶得計較。”阿貝多的聲音冷下來,他蹲下身,從雷錘先鋒的腰上取下一隻邪眼拿在手裏把玩,碧綠的瞳孔左右打量,好像在大腦裏在拆解這個神秘裝置可以調動元素能量的依賴核心是什麽。


    “我希望我的徒弟以後再做實驗,不會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再來打擾她。”阿貝多說:“蒙德現在確實缺乏人手,但是這不代表你們可以猢猻稱霸。”


    “警告的台詞太多了,如果你隻是想要拿這些,那你就拿走吧。”羅莎琳說,話尾下沉,麵孔嚴肅,似乎真的不打算計較了。


    幾個手下都震驚的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家老大,到手的肥羊,廢了不少功夫,就這麽放過?


    原本在石門的時候他們就打算攔截來著,礙於邊境方麵進入容易被璃月的千岩軍察覺,他們刻意等到蘭達運輸到境內,又到了晚上,正好其餘人還被事情耽擱,注意力不在這些貨上,所以他們才能這麽爽快的得手,就好像隻是心血來潮去體育彩票店買了一遝彩票,中了個頭等獎,現在老板告訴你要把所有東西都上交給店家。


    “老大,這可是我們盯了一個月的!”趴在地上的討債人不可置信的說,希望還有轉圜羅莎琳意念的機會,就他們了解的老大,可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做聲東擊西的活。她說放棄,那就是真的放棄了。


    “是啊,您為了這個事情還推了許多高利的——這一單要是拱手讓人,我們不僅是竹籃打水,其餘的鏈接收益也沒有了!”


    “閉嘴!你們懂什麽!”羅莎琳開口嗬罵,隨後她的眉毛又慢慢放下來說:“這一單算是你欠我們的,我們無意冒犯,但是你作為畫家,卻需要這種違禁品,不會被內檢查處嗎?”


    “我的所有實驗都有資料報備,騎士團隨時公開檢查,這點不必擔心。”阿貝多說,他的眼神在女士身上掃落,也有些不可置信居然這麽輕易的就讓給他了。這個女人的跋扈在全蒙德都出名,他已經做好耽誤一晚上的準備了,現在來看,照這個交接速度,比他去騎士團辦事還要快。


    “坦白來說,我們並不想直接與騎士團為敵,我隻是替騎士團消災而已。”羅莎琳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冰冷的眼睛掃了一眼阿貝多脖子上的黃金色岩元素神之眼,隨後走下山坡。


    她身後的屬下還三三兩兩的歪在山坡上。


    “看起來你們的執行官拋棄你們了。”阿貝多抱著手,靠坐在貨車的側麵,看著他們畸形的姿勢躺在地上,就像一株株長歪了的甜甜花,情不自禁的笑起來:“看起來,你們的帶薪放假的美好願望是結束了,對吧?”


    “都是你幹的!”愚人眾的男人對他怒目而視,但是也不敢太過放肆,萬一他讓岩元素從他的肚子中間開花,那別說放假了,這輩子算是畢業了。


    阿貝多笑吟吟的,還打算說什麽,眸光微微一緊,隻見下坡處的走上來一個披著黑色布的男人,一雙比天空還要湛藍的眼睛,麵孔深情,但神情猥瑣。他全身上下都被黑色的布包裹住了,不管怎麽看都是一個小偷的氣質,或者隻是他出現的方式太鬼鬼祟祟了。


    “什麽人?”阿貝多還靠坐在車上,抱著手看向男人上來的位置。


    愚人眾搬動貨車的行進路線非常詭異,普通人絕對不可能想到這一路線,連車轍都打掃的很幹淨 ,就是放狗追都不一定能追的到,但是居然有小偷跟著來了,他是怎麽做到不打草驚蛇還能看清路線的。


    “你們長官居然沒發現有小偷在後麵。”阿貝多揶揄的對著地上的男人說。他自己也隻是提前埋伏,算準了這一塊有異色蒲公英生長的地方,可能是羅莎琳的畢竟路線,所以專程在這裏等候的,沒想到她還帶了一堆貨物,僅在一瞬間他判斷這是蒙德人的貨物,而且是違禁品,再近一些,他就聞到車裏夾雜的奇怪的氣味,於是他更加確認了這是什麽。


    他隻好順路把貨物也截斷了,但是沒想到看中這批貨物的除了他還有其他人。


    “蒼天老爺,阿貝多先生!”男人高舉雙手,手下縫製的黑色衣擺打在臉上,倉皇無比:“我就是來找貨的。”


    “哦,你是這批貨物的主人?”阿貝多笑意更濃了:“而且看不出你還認識我,難道你也是蒙德人嗎?”


    這話其實是個廢話,這個男人一看就是蒙德長相,男人把握不準這個煉金術師到底是什麽意思,試探,還是真的不知道?


    被愚人眾劫走的貨物怎麽出現在他身邊,地上還躺著一群愚人眾,看起來像是他是最終獲益者。


    男人的實現在阿貝多清瘦的肩膀和手臂肌肉上流連,看不出什麽健身的痕跡,不可能一個人幹這麽多人吧,尤其是地上還躺著一個瓦格納體格的雷錘先鋒,怎麽看都是他用藥把別人藥翻的。


    而且認識阿貝多也很正常,他每年節日都會出現,實驗室推出的產品有時候還會被砂糖打印上阿貝多的臉,不如說很多蒙德姑娘都把他當理科明星一樣崇拜,男人女人都認識才差不多,也就外鄉人沒有深入本地文化,在旅遊淡期來蒙德,才會不認識阿貝多是誰,阿貝多這是把他當外人了。


    “我確實是蒙德人!”男人強調,咽了口口水說:“我一個朋友困在這座山上了,這裏地脈繁複,比較危險,我又是常年在外闖蕩,路過,所以他讓我來幫忙找一下他丟的貨物。”


    沒錯,就這樣說,男人竊喜,我真是天才,這樣就算被阿貝多發現是違禁品,也跟自己染不上什麽關係。


    “你能追到這裏 ,本事肯定不像你說的那麽淺顯。”阿貝多閉上眼輕輕笑了笑,隨後睜開眼睛,祖母綠的瞳孔直視他:“你是靠元素視野追來的嗎?”


    “啊不是……”男人果斷的反駁,隨後遲疑了一下,像是不想說似的,臉上的表情變化,介於不好意思和難以啟齒的尷尬之間:“我是聞著香水味來的。”


    阿貝多愣住了。


    “就是那個美人啊!”男人比比劃劃的,說:“她臉上有一個黑色半蝴蝶麵具,穿著露肩白色大裙子,如果她不在這,我應該不會追到這裏的。”


    “有意思,甚至我都沒注意她身上的香水。”阿貝多在心裏說,大多時候他的鼻子都被那車裏的東西吸引走了,現在直到這個男人說起,他才想到那女人身上有一種紫羅蘭的香氣。


    就是狗鼻子也很少有狗能做到這麽精細的嗅覺,阿貝多感到不可思議。


    “如果這車是你們的東西,那就還給你們就好了,我隻需要裏麵幾個顏料就可以。”阿貝多大大方方的說,他從靠著的車上起身:“不過我有個條件,就是我要見到你的朋友。”


    還躺在地上的那幾個愚人眾把敵對目光投向站在旁邊的男人,男人感到脊背發涼。


    “見我的朋友倒是可以,但是……”


    “有什麽顧慮嗎?”


    “倒也沒什麽,他們現在都是橫著的狀態,這樣見客著實不太禮貌——哦對,就和他們五個一樣。”男人說著指著地上的五個愚人眾。


    “啊,你需要醫生嗎?”


    “希望醫療費不要太貴!”男人點點頭。


    “這裏這幾個也需要醫療。”阿貝多說,他想了想,隨後他從外麵大衣的口袋裏掏出一個折疊的東西,擦燃後,那個小炮仗裏麵升起一些星點,發出“咻”的聲音,隨後“砰”的一聲,碩大的煙花在眾人頭頂爆開,如一柄巨大的鮮黃色的傘撐開在整個峽穀。


    “燃爆挺成功的。”阿貝多滿意的說:“而且範圍足夠廣,算是新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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