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迪盧克說著躍出窗戶。


    空在身體重心傾斜到地的前一秒睜開眼,已經沒有時間再反應了。好在俞洲起跳前一把拽起住了他的胳膊,等他視野完全清明,已經完好無損的站在車外。


    幾人看著馬車轟然倒地,地坑的雨水被震得飛濺。


    車篷上的天鵝絨七七八八的散開沒有美感,迪盧克閉了閉眼睛,對某個毀壞自己馬車的罪魁禍首分外不滿。


    駿馬嘶鳴倒在路上,它的左腿被凍結了,縱使迪盧克反應極快的下車,對方也已經不見蹤影。


    迪盧克深刻的覺得自己是被挑釁了。


    “有什麽東西一直阻止我們前往千風神殿。”


    站穩腳跟的空嚇得心髒直跳,直到在空中他還以為是自己做噩夢了。


    “怎麽回事?”他愣了愣。


    “真是顛簸。”俞洲扶額,一路走來都是這樣。


    琴拿出劍準備迎戰。


    “不必了,”迪盧克擺擺手:“對方撤退了,沒有殺氣,看殘留的氣息來看,是冰深淵法師。”


    “最近這一帶怎麽這麽多深淵法師,明明上午我已經清理掉一波了。”琴皺眉。


    敢情這不是你們騎士團行進路上的必修課啊,俞洲還以為他們出門都這樣,到處埋藏陷阱,原來隻是偶發情況,那可真是倒黴。


    “這類生物本身就沒什麽規律可言,他們的底細來自遠古的大陸,”迪盧克安慰她,這不是無用功。


    “這樣太麻煩你了。”畢竟騎士團沒做好都是迪盧克跟在後麵擦屁股。


    隨後她蹲下身去撫摸駿馬的皮膚,鬆了口氣道:“還好,它沒受傷。”


    迪盧克伸出手掌,掌心烈焰跳動,融化了駿馬左腿的寒冰,他站起身解開了它身上拴著的繩子和杆,馬兒打著噴鼻非常不滿的站了起來。


    迪盧克拍了拍它的脖頸安撫,對其他人說:“我們直接去千風神殿,就讓它在這歇一會,那些人目標是我們,它不會有事。”


    雨後道路泥濘,漲水的河流在旁邊奔流,倒塌的樹木歪在路上,嚴重影響了幾人的跋涉。


    幾人沿著泥路上行,這條路晴天是個不錯的采風處,如今腳下處處打滑,俞洲比起這些身手不錯的人像個殘疾人,時不時踉蹌一下,空像扶著一個老人過馬路似的時不時攙一下,還要叮囑他小心。


    還在潮濕的褲腳滲出水滴下,俞洲感覺全身都重了兩公斤,自己像背著碩大的登山包走在斜坡至少四十五度的山路上。


    灰暗的建築群在天色裏慢慢顯現,這代表他們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了。


    “我們要到了。”


    即便是在斜坡跋涉了幾百米迪盧克也沒有沉重的呼吸過,他的吐息和張平地一樣,像是被特地鍛煉過,又或者以他的武功根本不需要鍛煉。


    迪盧克注意到俞洲的臉仍然是一片慘白,就快要和那頭白發一個色彩。


    “你還好嗎?”迪盧克問。


    俞洲愣了愣,沒想到是迪盧克問了這種話,他以為他不會關心人。


    “我還好……我好的不能再好。”俞洲伸出大拇指露出白牙,但還在呼哧呼哧的喘氣,胸腔劇烈起伏的像拉風機。


    這個樣子分明是哪哪都不好。


    “不會是低血糖了吧。”琴擔心的說,“可惜我沒帶糖果,今早出門時帶了三明治來著,可惜回來的時候太餓了忍不住吃了。”


    “早知道你的那份三明治我就不幫你解決了。”派蒙後悔的說:“留著給俞洲吃就好了。”


    “真是謝謝你。”俞洲氣喘籲籲的也對派蒙豎起大拇指。


    “需要我背你嗎?”空說。


    “不用。”都到這裏了還讓人背,簡直是殘障人士,而且他最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因為上坡累的。


    他現在的身體素質極強,不吃不喝別說走這些路,就是從千風神殿一路跑去蒙德城也不會喘,之所以這樣,肯定和剛才的霧氣有關係。


    一想到那仿佛帶有蒙汗藥的霧,俞洲的兩腿發軟,臉色又變得慘白了幾分,那霧氣初次出現在夢裏,他就覺得恐懼,果然在現實中也不是什麽好事兒,總覺得那白霧後麵藏著個孫二娘,提著刀霍霍,臉上露出陰險的光。


    如果真是孫二娘還好,俞洲膽戰心驚,至少孫二娘還是個人類,而戴因斯雷布身上的力量就是108個英雄好漢上去估計都打不過他。


    可惜這種事情還不能就這樣直接說出來,俞洲的小夥伴們都神色嚴肅看著他。他想起戴因斯雷布的警告,想活命就得老實點。


    “我不是累的,走吧。”俞洲鼓足力氣,堅定的點頭,此刻雖然麵色極差,但他挺直了腰杆的樣子又好像是恢複了體力。


    “不要勉強自己。”迪盧克說。


    “還行。”俞洲說。


    “救命啊!”


    這下是真的不太行了,每一步都有驚喜,跟玩大富翁似的,隻不過這次不是隊內人員受傷,而是陌生年輕男子的呼救聲音。


    不等空再說什麽,迪盧克率先衝出去,琴緊隨其後。


    俞洲撐著身體的不適跟著他們躍過山坡,隻見一個渾身綠色冒險服裝的男人背著巨大的登山包蹲在地上,少量杉木林立在他四周。


    三個很矮的丘丘人圍著他打打踢踢 ,發出還沒有貓叫威脅力大的聲音,分明是沒什麽殺傷力的動作,也造成不了生命危險,但是不知為何這個年輕人瑟瑟發抖的僵在地上,已經站不起來了。


    俞洲還以為是誰出了生命危險了,結果定睛一看這個情況,頓時一陣無語。


    他想起奧特在森林深處巡查時對丘丘人群落拳打腳踢的情景,看起來就像在踢一些貓狗,但這位居然被打的蹲在地上,要不是力氣不夠可能就直接抱頭鼠竄了。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還真是巨大。


    琴都沒有下坡,隻是在上麵揮揮手,她手掌中釋放出小型的漩渦颶風能量盤旋著飛出去,瞬間就嚇跑了還在張牙舞爪的丘丘人。


    三個丘丘人拿著棍子跑遠,這個年輕人突然恢複了力氣,兔子蹬鷹的跳起來,一副活力四射的樣子。


    他驚魂未定的臉孔一側緩緩出現【帕拉德】三個字,是這個年輕人的名字。


    “又是你。”迪盧克和琴一副看見老熟人的表情,迪盧克皮笑肉不笑:“你怎麽跑到這來了。”


    “我是聽說北風之狼廟宇裏有常人無法察覺到的寶藏,才來這裏的。”


    琴無奈的說:“我記得你剛加入協會不久吧帕拉德。”


    “啊,是的團長大人。”


    “新手不要在急凍樹和北風廟宇這邊閑逛,這邊魔物諸多,就算是老練的冒險家也需要結伴而行。”琴好言勸說:“而且這裏離千風神殿很近,一旦遇見遺跡守衛,又沒有人路過,那就更危險了。”


    “琴對每一個蒙德市民都好有愛護精神啊,”派蒙真誠的說,隨後吐槽這個帕拉德:“但是你這家夥怎麽連丘丘人都打不過,這樣加入冒險家協會也太草率了吧。”


    “如果不加入,我豈不是越來越弱,就是因為弱小所以才要變強。”帕拉德眼中閃爍著焦灼的光芒,迪盧克嫌棄的說:“你對變強的道路的定義有著超乎常人的理解。”


    帕拉德謙遜又感慨的說:“迪盧克老爺過獎了,總有一天,我也會和這位金發旅者一樣縱橫提瓦特大陸的。”


    迪盧克嚴峻的說:“真是期待那一天,不過在那之前我給你提個建議,就是白日夢不要隨意說出口,否則會引發不必要的誤會和恥笑。”


    “說起來你們來千風神殿做什麽?”帕拉德問,團長和迪盧克老爺,還有那個金發旅者都在,還有那個站在遠處臉色蒼白的白發老人,哦不,是年輕人。他的皮膚五官就和年輕人一樣。


    “他也是和你們一起的嗎?”帕拉德和大多蒙德民眾不一樣,年紀輕還嘴巴不嚴實,指著站在上坡的俞洲問:“你身上怎麽有我們蒙德的寶石?”


    俞洲一愣,低頭看向自己劍柄上的寶石,那是琴給自己之後自己隨便安在劍上的,因為自己的劍劍柄上剛好有七個卡扣,為了美感他就把寶石安在了第一個的位置。


    “咳咳,”琴用力的咳了一聲使了個眼色:“我們去千風神殿執行任務,你快回去吧。”


    這下傻子都看出來他們是有秘密行動了,帕拉德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不再糾結寶石問題,用一張我理解我理解的表情離開了,離開前他的目光都一直鎖定在俞洲的劍柄上的寶石上。


    他是朝著俞洲的方向離開的,越靠近俞洲,他越覺得那寶石是真的,他在風花節見過這個東西,肉眼上根本看不出區別。


    但是這個人的臉又這麽陌生,他從未在蒙德城見過,不過既然能跟著琴團長,可能是琴團長讓他戴的吧。


    離剛才的地方越來越遠,俞洲的臉色就變得越來越正常了,總算是恢複到正常膚色了。


    等他目送這個冒失的年輕人遠去,胸口那股堵塞已經完全暢通了。


    “這人可真是奇怪,看起來琴團長和迪盧克老爺還都認識。”派蒙好奇的問。


    “老熟人了。”迪盧克老爺歎了口氣,看起來這樣的情況還有很多:“年輕人有冒險精神是好事,還是不能失了分寸。”


    琴說:“我們離千風神殿很近了,走吧。”


    “是不是那個。”俞洲的的氣色好轉了很多,他站在坡上,手指指向東南方向。


    正是春末夏初的季節,風剛好從那裏刮來,吹的他的白發起起落落,如招魂幡一般在灰黑色的天地裏無比顯眼。


    空站在下坡方向,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灰黑色的建築輪廓已經無比清晰的出現在不遠200米的地方,那裏石群鼎立,雖然曾經的巨大如今破敗的隻剩殘骸,但仍不可阻擋它散發的恢宏氣勢。


    走近一些,四麵八方的拱門門扉逐漸顯現出來,它們如屏風圍住巨大的操場般的場所。每一塊拱門旁都有矮小寬闊的觀眾席,能看出來這兒曾經是一塊決鬥場。


    “這裏就是了。”迪盧克說。


    “我們到了。”琴同時說。


    空和俞洲還在觀察這富有文化氣息元素的建築,遠處突然傳來極大的轟隆聲,像是某種危險的東西啟動了。


    如此熟悉的震動感從腳下傳來,空和俞洲看向廣場中央,殘墟敗壁裏一雙長臂猿一樣的機械手臂伸出來,隨後按在地上。


    俞洲剛要驚訝這裏也有遺跡守衛,還沒等開口,突然見到空中不知何時出現了幾個尾部發著危險光芒的導彈,導彈在視野裏不斷變大,帶著無比強大的威懾力衝來。


    一個,兩個,三個……六個!


    一共六個導彈,被打中輕點就是六個肋骨全斷,重點就是五髒六腑全壞,空暗罵了一聲,連忙抓著俞洲往旁邊躲。


    迪盧克比他們淡定太多,他右臂一把掀開了一層卡在旁邊不知多少歲月的巨石。


    俞洲目瞪口呆的看著那至少有兩三百公斤的石骸翻騰飛出,同一時間迪盧克的大劍在身後繞了一圈,半秒內火焰迅速攀附大劍成型,又被他用揮劍的姿勢甩了出去。


    石頭和導彈相撞,變成齏粉。擊碎石骸的導彈仍然帶著膽寒的力量衝來,和迪盧克甩出的火焰相撞,如同水珠碰見高溫,瞬間蒸發在空氣裏。


    “無論看多少次都歎為觀止。”琴情不自禁的鼓掌,在她說話的間隙,繼續衝出去的火焰覆蓋了正準備站起身的遺跡守衛的頭顱,致命的攻擊暫時剝奪了它的還手餘力,重重的跌坐在了地上。


    “迪盧克老爺這麽厲害,根本不需要我們出手嘛,你一個人就足夠了。”派蒙攤手,更多的是欣喜。什麽也不幹就結束了總是比幹活要舒服的。


    “人手越多越好,至少在調查方麵。”迪盧克打了個生動的比喻:“如果每次出行隻需要武力,那麽琴也不太需要西風騎士團。”


    俞洲覺得有道理,頓時對自己的定位又自信了起來,畢竟琴也沒幹啥,厲害的不厲害的都沒出手,迪盧克一個人就包攬了業務,這樣群眾裏渾水摸魚的人就能更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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