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達乃校事官,深得曹操信任不假,但要說曹操最信任的,還是郭嘉。


    所以趙達並非沒有安排人監督,郭嘉掌控奸刺官,就是監察百官。


    隻不過趙達自己並不知道而已。


    聽到這個消息,曹操臉色鐵青。


    “好個趙達,竟敢如此!此事仲謀可知?”


    說到這裏曹操眼神一冷。


    郭嘉道:“當未知之,仲謀將督察署全權交於趙達,並未曾過問。”


    其實郭嘉知道,王垕見過一次督察署千戶魯髦。


    但王垕既然作出不過問督察署之態,他也不好挑起父子猜疑。


    畢竟最了解曹操之人,還是他。


    果然,聽到王垕並未過問督察署,曹操眼神也緩和下來。


    “將趙達下獄,拷問同黨,皆夷三族!”


    曹操正在氣頭上,抓到個發泄之處,自然是立刻嚴辦。


    轉眼之間,許都變天。


    工坊規被廢除,教訓樓遭遣散,考取製度直接取締。


    督察署被大清洗,趙達等皆被夷三族。


    整個工坊區數萬編製,還有依附於工坊區生存的數萬百姓,皆人心惶惶。


    曹操等深知百姓,不將其逼上絕路,是不會反抗的。


    果然,隻是數日後,一切照舊,該如何還如何,隻是換了一種模式。


    這裏麵最痛苦的,莫過於蔡琰。


    她如今孑然一身,本以為找到了歸屬,找到了人生真正意義,結果被當頭一棒。


    拒絕了曹操宴請,回首最後望了一眼教訓樓之後,她黯然神傷的回了陳留老家。


    數日後,王垕得知了許都消息,但他對這一切卻並不太在意,似乎早在預料之中。


    隻是得知蔡琰遭遇,卻又有些放心不下。


    這女子一生命運多舛,早期嫁給河東衛仲道,衛仲道早亡,二人又沒有子嗣,於是回到自己陳留郡家裏。


    興平二年被匈奴擄走,自己將其接回,本以為無事,現在孑然一身在老家,也不知道日子如何過。


    要知道,此時的蔡琰,才二十六歲,風華正茂。


    入夜,一番雲雨之後,甄宓手臂搭在王垕胸口,長長的睫毛翹起,就這樣盯著王垕臉龐,似乎想把他看透。


    “夫君今日為何特別持久,似有些心不在焉?”


    “許都之事,讓我憂心啊!”


    甄宓爬起,被單從肩頭滑落,卻渾不在意。


    “夫君乃是擔心蔡琰吧?”


    “有些!”


    王垕也不隱瞞。


    “夫君!蔡琰博學多才而又精通音律,姿貌容顏皆為上等,且於塞上數年,久曆風霜,便是妾身,亦覺得喜歡。玲綺和小喬二位姐姐,也都對其推崇備至,認為夫君可納其入門。”


    王垕一愣,自己倒是有過這個想法,但後來事多,卻忽略了,不想甄宓等人似乎溝通過。


    “你等早有商議?”


    “玲綺姐姐早提過此事,不過夫君匆匆離開許都,是以並未來得及說而已。若夫君同意,可修書一封去提,正好蔡琰可來此助夫君一臂之力。”


    此時,作為大戶人家,納一門妾室,其實不過小事而已。


    “好!那我便手書一封,請她來東牟。”


    於是第二日,王垕便命趙統親自領一伍親兵,持自己書信往陳留。


    與此同時,孫策抵達彭澤縣,周瑜領水軍迎接。


    此時孫策戰敗消息,早入周瑜耳中,安慰一番之後,孫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自己樓船。


    “伯符且看,此船名曰蓋海,長二十丈,寬八丈,共三層,第一層為廬,第二層為飛廬,最上層為爵室。每層皆設有防護女牆,用以防禦敵方射來之弓箭、矢石。女牆上開有箭眼,用以發射弓弩。為防禦敵方火攻,船上蒙有牛皮。樓船上常遍插旗幡和刀槍,以壯聲勢,又使用纖繩、櫓、帆和楫等多種設備,以提升其機能。”


    周瑜介紹著,並領孫策上船。


    “此船可載兵士兩千餘,可為主將指揮之船。”


    孫策臉色一直緊繃,並未因周瑜介紹而有任何興奮之意。


    船緩緩駛出彭澤港,進入江中,孫策見船下伸出船櫓,數十人劃船,速度卻並不如自己所見王垕明輪,頓時搖頭道:“公瑾!此船與王垕水軍明輪比之,相去甚遠啊!”


    周瑜所造樓船,因船高首寬,外觀似樓而得名。因其船大樓高,遠攻近戰皆合宜,故為古代水戰之主力。但亦因船隻過高,常致重心不穩,不適遠航,故多隻在內河及沿海的水戰中擔任主力。


    而且這船動力雖有劃槳和風帆兩種動力,但因其船體過寬,船底又是平的,不是v字型,所以機動性差,難以變向,隻能作為水上堡壘。


    周瑜自然知道,他早知孫策心思。


    “伯符放心,探子早有回報,東牟水師船隻,之所以可橫行綿長海域,不過三項。其一,風帆可逆風而行。其二,其左右明輪,動力強大。其三,其船體有一物,名曰龍骨。此龍骨以精鋼鑄造,宛如魚之背脊,橫貫船之頭尾,使其船底為刀刃形狀,可乘風破浪,吃水極深,大風不倒。然此三術,我已在研學之中,伯符放心,不日便有眉目。”


    船的龍骨結構是造船業中的一項重大發明,對世界船舶結構的發展產生深遠的影響。


    華夏在宋代發明了龍骨結構,宋代尖底海船的船底設置貫通首尾的龍骨,用來支撐船身,使船隻更堅固,同時吃水深,抗禦風浪能力十分強。


    正因宋代尖底海船甲板平整,船舷下削如刃,船的橫斷麵為v形,尖底船下設置貫通首尾的龍骨,用來支撐船身,船隻更堅固,所以宋代漕運,海運皆比以往任何朝代發達,經濟也就更加繁榮。


    而王垕所設計船隻,除了龍骨,還有肋骨,此技術比單純龍骨更為穩固,就算是將船造的更大都可實現。


    維京人在公元八世紀也發明?了龍骨結構。


    維京人在龍骨上安裝風帆,這使得他們的遠洋航行能力得到提升,進而成為當時的海上霸主,開啟了掠奪西歐的步伐?。


    王垕不會小看古人能力,他知道,這船隻的技術秘密,隻要對方看到,就能破解。


    關鍵是破解需要多長時間。


    “公瑾!自己研習,先不論成與不成,然時不待我。王垕有此水軍,我如鯁在喉!”


    周瑜道:“伯符放心,此事我早有計較。我已準備派出探子百餘,或為行商,或入東牟縣籍,若事順,則不日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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