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見過東牟侯!”


    這是王垕與晉高祖宣皇帝第一次見麵的第一句話。


    洞察人心。


    司馬懿微微躬身行禮,二十二歲,比王垕大一歲,身高七尺七寸。


    “仲達!不必多禮,我與你兄長頗為熟絡,你我也不算外人。”


    “東牟侯乃當世名將,鎮東大將軍,司馬懿不敢造次!”


    王垕停頓了一下,隨即微微笑道:“嗬嗬!你倒是知進退,也罷,便不與你多說廢話,我讓你來,乃因此前第二屆考取,你獲第一,當有職司。我欲命你為新建玻璃廠廠長,你可願意?”


    “玻璃廠?”


    司馬懿當然不知道玻璃廠是什麽。


    “此為我繼推出紙廠、酒廠、水泥廠、磚廠與建築司後推出的第六個工坊.此廠暫為機密,就連大司農屬官皆不可參與,你需嚴格保密,不可泄露。你持我手令,明日去往磚廠,自有人領你去了解。了解之後我再告知你需做何事,那時你需出具一份規劃,待我看過之後,便可依照規劃執行。”


    司馬懿再算無遺策,在完全未知的東西麵前,也不免有些惶恐。


    但又不能拒絕,不過想想,前麵的幾個廠,每一個都可以說石破天驚,這第六個,也定有特別之處。


    而他應父親司馬防建議,參與考取,目的不就是在這些古怪事項中,理出脈絡,這就是機會。


    於是司馬懿立刻應了。


    王垕也並未囉嗦太多,該交代的,等司馬懿了解玻璃這東西之後,他再去落實。


    司馬懿一走,王垕臉上卻出現古怪之色。


    “原來並不是他自己本意,乃受司馬防派遣。看來又是士族的慣用手段,分散投資,或臥底以待天時!”


    離開官署,王垕立刻馬不停蹄的往家裏趕。


    半年不見美嬌娘,且這次他北行,還真沒碰過任何女人,作為血氣方剛的二十一歲男兒,哪裏有不空虛的道理。


    一晃就是一夜,辰時已過,王垕還沒從榻上起來。


    陽光透過窗戶,映照在呂玲綺高高的鼻尖上,讓人忍不住要伸手去捏一把,但王垕此時卻不想動,轉頭看向另一側。


    小喬臉上和胳膊上的小絨毛在早晨的陽光照耀下,展現著無限的青春活力,這是年輕的氣息。


    甄宓的頭埋在他胳肢窩裏,整個臉朝下,竟睡得很沉。


    “真好,不穿越,哪有這待遇。”


    曹操給他放了三天假,允他在家中三日不出門,三日後再去司空府拜見。


    “看來男人還是了解男人的!”


    許褚就沒他這麽好命了,此時已經老老實實的站在曹操書房,身側還有曹丕和郭嘉。


    “主公!此行屬下一直跟在仲謀身側,並無一刻離開,隻兩次分兵,亦不過短暫時刻,後公子一舉一動,皆不離視線。”


    曹操知許褚忠心,當下默默點頭,讓其將整個過程全部說了一遍。


    許褚從王垕至曹仁軍營,北上受呼廚泉宴請,席間遇袁紹使者高柔,接近去卑,如何救出曹丕張泉,又收仲長統,然後抵達五原,出塞北,並將三大政令,甚至連射殺百姓,與蔡琰的對話,沼氣池之事,皆一一仔細說了。


    這一路驚心動魄,曹操就像聽說書一般,表情連連變換。


    但到最後,王垕的所作所為,也沒有任何漏洞。


    隻是許褚不知道,就在王垕安排他去美稷城外趕回那一千多匹戰馬時,與張繡私底下見了一麵。


    這一麵,就確定了張繡最後的歸屬。


    說到王垕離開五原時,全城百姓盡數出城哭拜相送,讓曹操有些神色微動。


    但許褚卻解釋道:“仲謀此戰,救並州百姓出水火之中,百姓感其恩德,亦在情理之中。”


    “嗯,我知仲謀忠心,自非懷疑有他,不過想知曉其此行是否遇到危險而已,既無事,那我也就放心。”


    郭嘉:對對對!


    曹操與許褚說完,轉頭又看向郭嘉道:“仲謀雖已定並州六郡,張繡一人,恐難把握整個並州,奉孝可有何策?”


    郭嘉道:“主公可命一人為並州刺史,高幹盤踞太原,早晚需將其驅逐。仲謀既已薦仲長統為西河太守,此郡便可不動,再選五人為五原、朔方、雲中、定襄、雁門太守即可。不過仲謀所定三策,在下以為,當仍然執行最好。”


    “奉孝此言甚是,如此則可分擔度遼將軍諸事。那便以梁習為並州刺史,司馬朗為雲中太守,王淩為雁門太守,張泉為朔方太守,張繡自兼五原太守,陳群為定襄太守。”


    曹操雖然覺得張繡和王垕不會有太大關係,但也不可能放任張繡獨掌一州,必定是要派人製衡的。


    刺史雖無軍權,但卻可監察地方,所以並州刺史必須要有。


    梁習本為章縣長,後來曆任乘氏、海西和下邳縣令,都有治績,今為西曹屬,乃曹操信任之人。


    此人曆史上也的確是個能人,也的確乃並州刺史,不過現在,他已經沒有太大的發揮空間。


    至於為何要給張繡和張泉父子各兼一郡太守,自然是不能表現太過不信任,打一巴掌,也得給個棗而已。


    這一切,自然早就在王垕意料之中。


    但張繡為度遼將軍,三部都尉兵馬在手,他是一點都不擔心的。


    而另一邊,司馬懿今日也早早的來到玻璃廠。


    毫無疑問,自然是顛覆了世界觀。


    但此人喜怒不形於色,始終保持鎮定。


    在了解一番後,其實他心中已然有底,知道為何此事要保密了。


    王垕定然是想以此以此斂財。


    第二日見到王垕時,王垕道:“仲達!看過玻璃廠,有何感想?”


    “回東牟侯,此玻璃與水玉幾乎無法分辨,屬下對於能想出製造之法者,當真佩服的五體投地。”


    司馬懿當然知道此法乃王垕所授,這就是拐個彎的拍馬屁,不落痕跡。


    “我聽聞河南各縣去年大旱,是以今夏開始蝗災四起,災民高達百萬,於是想拿出部分玻璃製品,以水玉之名流出,收些錢糧,以賑濟災民,你以為,該如何做,方可有所成效?”


    司馬懿一聽,知道正事來了。


    隻要自己提出可行之策,那這事,就肯定落到自己頭上。


    而此事遲早要穿幫,到時候得罪人之事自己幹,名聲卻是王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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