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別無他法,隻能命文醜回救鄴城。


    蔣義渠仍然鎮守黎陽,保證大軍退路。


    鄴城陷落,黎陽就顯得更為重要了。


    若曹操此時出兵過延津渡口,進犯黎陽,則直接把他七八萬大軍關在河南,關門打狗。


    那時才真正無力回天。


    調動文醜大軍,不可能不給謀士們一個說法,所以此時軍中許攸、逢紀、辛評三人已經知道情況。


    許攸道:“主公!二日未曾進食,恐將士有所懷疑,為主公身體計,為大局計,請主公無論如何吃些。”


    逢紀也勸道:“我等性命,皆賴主公一身,主公萬不可虐自家身體。”


    三位謀士勸解,袁紹終於在絕食兩日後起身吃些食物。


    吃了些肉湯,袁紹也算是振作了些許精神。


    “今文醜回軍,延津渡口僅剩千餘疑兵,恐曹仁探清虛實,渡河攻之,再往東來襲黎陽。那時我便無退路,十萬大軍,恐再不能回河北。爾等可有良策?”


    許攸道:“事已至此,恐隻剩一條路可走。”


    “快快言之!”


    “主公需大軍即刻攻下黃河南岸延津渡口,則可由延津進退,否則一旦曹軍增兵延津,便斷無可乘之機。”


    袁紹道:“如此,則白馬之圍豈不白白耗費數月?”


    辛評道:“此乃無奈之舉,我軍若能將白馬津,延津二渡口皆掌控於手,則操需另尋他處渡河,那時主公早調兵遣將,奪回鄴城。”


    “主公!此計在下以為可行,仲治,子遠二人所言,在下深以為然。當斷則斷啊!主公!還有,請主公書信一封往並州,請高幹遣兵馬南下,把守延津北岸,如此則萬無一失。”


    值此生死存亡之際,袁紹的謀士團隊立刻擰成一股繩,不再計較平時那點小權小利。


    於是袁紹長歎一聲道:“好!便依爾等之言。傳令,逢紀!你便領騎兵五千,步卒兩萬,前往延津,我自會傳令韓猛,糧草供應自當及時。”


    這邊袁紹已然定計,那邊曹操也派大量斥候在打聽。


    經過兩日,斥候陸續回報,袁紹已然封鎖白馬各處路口,斥候根本不能進入白馬城數十裏範圍。


    如今曹操隻能確定一事,那便是文醜的確不在延津對岸。


    就在曹操疑惑時,卻又有斥候回轉。


    “報!發現袁紹大軍數萬,已達延津,曹仁將軍請援。”


    曹操一聽探報,頓時疑惑不已。


    “莫非白馬已破,袁紹已無後顧之憂?”


    “不!仲謀乃萬人敵,又有關羽、高順在側,即便白馬城破,又有牽招騎兵數千,當可突圍而出,斷不至沒有任何消息。”


    郭嘉正要建議曹操立刻命一員大將馳援延津,卻聽荀攸道:“主公可命曹仁將軍南撤至官渡,隻需守住卞水,則完成此前既定戰略,如此可保萬無一失。”


    要是王垕在此,肯定一巴掌把荀攸扇死。


    這便是赤果果的將王垕大軍拋掉了。


    曹操臉色微沉,卻並未做決斷。


    “且容我思之。”


    眾人散去,曹操卻獨留下郭嘉。


    “奉孝,可有話說?”


    “主公!在下擔心,此前奸刺官所報,確有其事。”


    聽到郭嘉如此說,曹操歎道:“此亦我之所慮也!袁本初封鎖白馬,定有其因。然我不信以仲謀之能,白馬會破。今其突襲延津,定為白馬渡口有變,不得已而冒白馬渡口被破之險取延津。”


    郭嘉道:“彼所欲求,我必不予!”


    郭嘉並沒有直接建議曹操該不該出兵。


    他隻說八個字,他袁紹想要的,我一定不能給。


    曹操眼睛一亮,大笑道:“好個彼所欲求,我必不予!今袁本初欲奪延津,我便遣兵援助,必不讓其得逞。”


    此時能救援延津的,也隻有騎兵。


    曹操並未派出虎豹騎,這是他壓箱底的本錢,於是張繡領騎兵北上,直奔延津援助曹仁。


    官渡至延津足百裏,張繡快馬疾馳,距離延津渡口尚有數裏時,卻停了下來。


    其實曹仁已經抵禦了兩個時辰。


    張繡並未直接衝入戰場,而是引數十騎,尋一高地觀望,隻見北方黃河如龍,由西至東,河岸邊,曹仁在此以夯土鑄就一關,關後便為渡口,淺灘處數百艘船,這就是袁紹的目標。


    “若非仲謀拖延三月,曹仁怎可能三月鑄成此延津關。泉兒,你與仲謀也算相識,今其貴為列侯,大漢左將軍,位尚在為父之上,你我父子此次,必不敢怠慢,當殺敵立功,迎頭而上!”


    張泉乃張繡子,於南陽投曹時,一路上便與王垕熟知,也算有些交情。


    “父親!此戰,便請由孩兒領兵,助曹仁將軍一臂之力!”


    “不!你尚且年少,當隨為父身後。初戰即領兵,不可取也。便是以仲謀之勇,亦是從行軍司馬而起,莫非你以為,你尤勝仲謀?”


    張泉臉上微有些不服氣,但嘴上卻道:“父親教訓的是,孩兒謹記!”


    張繡知道曹仁兵馬,號稱一萬五,實則僅有精兵一萬,而袁紹兵馬,卻足有其兩倍以上。


    且延津關由夯土臨時所造,並不如城牆,曹仁雖有地理優勢,卻並不大。


    雙方於關前爭奪,幸虧曹仁調度有方,且身先士卒,方能抵禦袁紹兵馬進攻。


    略看了片刻,張繡忽然眉目一凝。


    “父親?有何不妥?”


    “探報說有騎兵,為何卻不見?”


    張繡這麽一說,張泉頓時也心中一驚。


    雖是高處遠眺,隔著數裏,但不管如何,騎兵和步卒,還是大致能分清。


    張繡心中一跳,暗道不好,自己的騎兵還在官道,自己隻帶了數十騎上山,萬一被分割,那後果。


    “快!隨我歸隊!”


    不過就在張繡勒馬回頭,剛至山腰處時,卻聽到山下喊殺聲四起,且前方林間忽然一隊人馬彪出,足有二三百騎。


    一將攔住去路,勒馬挺槍道:“涼州騎,那將可是張繡?”


    張繡心下著急,但對方人數眾多,正思量,子張泉答道:“我父之名,豈容你直呼!我乃張泉,你且報上名來。”


    “哈哈!我乃審忠,家父冀州從事,在此埋伏多時。”


    審配有二子,長子審忠,為騎兵校尉。由於鄴城陷落消息,軍中知道者僅寥寥數人,所以他還不知道自己父親審配已死。


    張泉正要去戰審忠,但張繡卻心中著急,遂喝住張泉,親自拍馬挺槍,大喝道:“待我殺了你這小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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