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萬萬沒想到,自己在準備救白馬時,袁紹大將已經隕落了。


    而袁紹此時,還剛到漳水。


    從鄴城至黎陽,有一條大河波浪寬,那就是漳水。


    過了漳水,他的騎兵就能快速南下,直達黎陽。


    “報!急報!”


    袁紹不以為意,還與劉備手挽著手,肩並著肩,談笑風生。


    “報!主公!主公!六月初四,顏良將軍領兵搦戰白馬守將王垕,被王垕陣斬而亡。我軍大敗,傷亡兩千餘,逃走者三千,淳於瓊與郭圖兩位將軍,隻收攏殘兵不足五千。”


    聽到戰報,袁紹臉色相當精彩,剛才還笑容滿麵,下一刻便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胡說!顏良乃我大將,怎可能被那王垕所斬?”


    “屬下親眼所見!”


    “哼!淳於瓊呢!郭圖呢!此二人為何不出戰?”


    “回主公,郭圖將軍都督糧草,淳於瓊將軍把住渡口船隻,恐遭襲擊,是以並未隨顏良將軍一同出戰。”


    “那你為何有臉跑回來!來人,將此人拖出去,斬了!”


    “主公!我實無罪,我隻是細作營探子,為何砍我啊!主公!”


    見袁紹無故砍人,劉備趕緊勸道:“大將軍,此時我軍出行,半路見血,恐於軍不利啊!”


    袁紹想想也是,於是那細作撿回一命。


    “傳令!全軍快行,明日抵達黎陽,連夜渡河,我誓殺那王垕!”


    那探子逃得性命,本想報告另一件事,但想了想,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我不能恩將仇報,況且此事,並未證實,萬一我判斷錯誤,那便必死!”


    原來這探子遠遠的看見了城樓上的關羽,實在是關羽那長胡須和綠——綠戰袍太好認。


    此事他不敢講,畢竟劉備剛剛還救了自己性命。


    也就在當夜,延津渡口,兩軍大戰,卻是曹仁強渡黃河,卻遇文醜大軍伏擊,幸得徐晃後軍渡河來救,雙方大戰至天明,曹仁損失兵馬千餘,狼狽退回南岸。


    張繡摩拳擦掌,準備出擊,結果等來的卻是曹仁被文醜逼回南岸,根本就沒引出袁紹兵馬。


    曹操著急不已,再聚眾商議,卻聽到探子來報。


    “報!主公,許都荀尚書送來消息,荊州劉表命大將張飛領兵進犯南陽!”


    曹操這議事還沒開始,就收到這消息,頓時大吃一驚,趕緊取了信件查看。


    “這,果真乃文若親筆所書,非袁紹之計,劉表命大將張飛,領兵三萬,欲進犯宛城。”


    “張飛?莫非那劉備之弟張飛?”眾人疑惑。


    “是也!張飛勇猛善戰,不過於禁亦非庸碌之輩,我留一萬五千兵馬於宛城,想必能與之周旋才對。”


    郭嘉道:“主公勿憂,我軍依宛城之堅,又有於文則鎮守,當無需掛懷。”


    但郭嘉剛剛說完,曹操卻又道:“之前收到探報,言孫策於江南起兵,似欲渡江攻廣陵陳登。陳元龍若能守住射陽,則淮南無憂,若受不住,則大事矣!”


    曹操拋出的這些問題,其實都早在所有人的預料之中。


    說白了就是,這一切都是可能出現的情況。


    荀攸道:“孫策乃世之勇將,但在下聽仲謀曾言,開疆拓土,攻城拔寨,陳元龍自遠不如孫策。但若說保境安民,鎮守一方,則陳元龍必不會讓主公失望。”


    曹操眼睛一亮道:“哦?此言確乃仲謀親口所說?”


    曹操也好,郭嘉也罷,對於陳登,他們隻是旁聽,從未一起真正做事,所以最有發言權的,當然是王垕。


    “主公放心,確乃仲謀所說。”


    “哈哈哈哈!好,如此,則淮南亦無憂。”


    淮南局勢很簡單,孫策不可能攻曹洪,因廬江緊挨著江夏,他怕逼急了,曹洪會聯合江夏黃祖一起對付他。


    至於聯合江夏黃祖攻曹洪,那就想都別想。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孫策之父孫堅是被黃祖埋伏,亂箭射死,孫策若與黃祖聯合,那孫堅那些老部下也不會同意。


    而且他也不會攻九江,因九江東有廣陵,西有廬江,很容易被包餃子,所以孫策隻能選擇打廣陵。


    攻廣陵性價比最高,因這數年,廣陵在陳登的治理下,百姓安穩,民有餘糧。


    至於九江,早被袁術敗得幹幹淨淨,百姓連自己都養不活,還來養他孫策?


    就在眾人以為淮南就等陳登結果時,郭嘉卻忽然道:“主公可給子廉將軍(曹洪)去信一封,命其約黃祖出兵,渡江去犯豫章,孫策得知,必不能安心犯廣陵,如此可萬無一失。”


    曹操大喜讚道:“奉孝果知我心,我正有此意!”


    郭嘉:信你!明明沒想到,還往自己身上扯!


    不過就在曹操剛放鬆一些時,帳外卻又有軍來報。


    今日也不知是為何如此湊巧,竟是消息匯總之日。


    “報!主公,白馬戰報!”


    曹操原本興奮,此時卻大吃一驚。


    有戰報,要不就是大勝,要不就是大敗。


    但按照雙方兵力來看,多半是戰敗消息。


    郭嘉、荀攸,還有剛剛退回的曹仁與徐晃,以及未能成功出擊的張繡也都大吃一驚,想著王垕陷落可能。


    畢竟那顏良可是河北名將。


    淳於瓊亦不簡單,此人乃是袁紹和曹操一個級別的人物。中平五年(188年),靈帝開始設置西園八校尉,這淳於瓊就是八校尉之一。


    那時袁紹擔任中軍校尉,曹操擔任典軍校尉,淳於瓊則擔任右校尉,都由蹇碩統一指揮。


    “快快念來!”


    “主公!六月初四,敵將顏良領兵一萬來白馬城搦戰,被王垕將軍陣前當場斬殺。隨後,王垕將軍與裨將軍高順領陷陣營三千將士出擊,斬敵首級一千二百五十,傷者無算。陷陣營將士無一死亡。”


    曹操聽得眼冒金星,這反差也太大了。


    “斬殺了顏良?無一死亡?”


    曹仁兀自不信。


    探子直接從腰間卸下包裹遞了過去道:“顏良首級在此,請主公查驗!”


    “快快打開驗之!”


    曹操都等不及了。


    打開布包,果見一顆頭顱滾出,正是河北大將顏良。


    這顏良曹操自是認得,極有威名,卻不想竟這樣被王垕直接斬殺。


    眾人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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