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了門,休息室裏一個人也沒有。


    歐諾又往窗簾後和衛生間又看了一遍,這才緩緩地回話。


    “嗯,裝修得還行啊。”


    休息室空無一人,霎時間在場四人的感受,好似四個人開了五個群聊,互相打量各自。


    “歐諾,你要的藥都打包好了,給,一共308。”顧沐陽弱弱地第一個發言。


    他又接著看向歐婭,“歐婭,你的88,剛說的藥還差一種,等到貨了,我再微信聯係你吧。”


    滴的兩聲同時響起,收款碼的到賬音,也沒有打斷顧野的思緒。


    “哥,哥,他們走了。”


    顧沐陽靠近小聲地提醒了一嘴,“我去,這麽個大活人不見,趕緊找找跑哪兒去了吧。”


    顧野走出店內,親眼看到歐家姐弟開車離去。


    想了想,他又走進休息室找了一波,確實沒有躲藏的地方。


    突然想到了診所還有後門,他緊張地跑去查看,並沒有留下門鎖被破壞的痕跡。


    所以說,隻可能是人從裏麵打開了門出去的。


    “我不是,讓你帶他去新房子嗎?”


    顧野倚在後門,輕歎口氣兒,有些煩躁地弄了根煙咬在嘴邊。


    顧沐陽識趣地接過打火機,幫忙點上了煙。


    “我問過鑫哥了,而且手機那會兒剛好沒電,就兩個人一起玩了一出偵探遊戲。”


    顧野抽了兩口煙,很下意識地扔腳下踩滅了,他沒有回答,關了後門又去洗了手。


    顧沐陽屁顛屁顛跟在自個老哥後邊。


    “哥,真不是故意的啊,就玩了一局。


    歐婭他們就來了,我去開門之前,他還在休息室來著。”


    顧野無奈地擺了擺手,看歐諾的反應,不像他讓其他人後門帶走的。


    但,誰能讓岑晚心甘情願跟著走呢?


    “你給他助手打電話了嗎?”顧野問了一句。


    顧沐陽趕緊拔了充電器,打了過去,電話很快接通。


    然而,曲默奇給他的回答也是一頭霧水,表示不知情。


    他看了一眼顧野的臉色,又接著打給了周鑫,也是得到了''不是我幹的''這個回答。


    可是,明明這事就他們幾個人知情啊,還能有誰?


    “他早餐有沒有吃?”顧野抬手看了看手表的時間。


    “都快11點了,本來還要準備午餐……”說著又覺得煩躁地哎了一聲。


    顧沐陽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在心裏“哇靠真雙標”。


    淺淺地吐槽對方的戀愛腦歸隊,嘖嘖嘖的同時,又在想到底哪個老六拐跑的。


    顧野沒有浪費多少時間,很快走到收銀台,直接打開了診所後門的監控,確定了時間就開始查看。


    “哎呦,我倒是給忘了,後門也是有監控來著。”


    顧沐陽這一次的嬉皮笑臉並沒換來指責,顧野同樣淡淡地說了一聲,“我也給忘了。”


    顧沐陽在店門口掛上了暫停營業,回到收銀台,兩個人盯著監控來回看了好幾次。


    “從監控的角度,完全看不出來對方是什麽人?”


    顧野摩挲著無名指的戒指,排除了一遍才看向顧沐陽。


    “你說,岑晚在a鎮還有什麽熟人嗎?”


    顧沐陽還沒回答,兄弟倆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同一個人身上去。


    a鎮角落的一間ktv包廂,岑晚已經換上了另外一套休閑的裝扮。


    偌大的包廂內,卻隻有兩個人。


    “你們什麽時候還搞出差這一套啊,怎麽也跑來鬆市了呢?”


    岑晚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一臉輕鬆自在,“我還正愁有事找你幫一把呢。”


    “你這腿又上哪兒趕去了?”林究看向打著繃帶的腳踝。


    “怎麽?本命年還不老實,有勁兒到處跑,這回新傷加上舊傷了吧?”


    好了傷疤忘了疼,岑晚第一個想到的是這個。


    他還是很大方地蹬了兩條大長腿,顯示了兩個腳踝。


    “著實巧了,同一個作案手法,你說,到底案犯是不是同一個人呢?”岑晚似笑非笑道。


    “你這,說話說一半。”林究伸手攬住他的肩,“跟你哥還客氣個啥,受了什麽委屈直接說來聽聽。”


    岑晚不知道突然發什麽神經,下意識地挪開了對方的手。


    他的目光直直落在對方眼睛,帶著心中五味雜陳又覺得對方可靠。


    “我被人囚禁了,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見對方表情沒半點鬆動,岑晚的聲音沒什麽溫度,言簡意賅道:


    “和我做的夢有關,他說我是蕭逸,好像還很熟的關係,大概率是因愛生恨吧。”


    林究自上而下地打量著岑晚。


    如果說,之前他找不到岑晚3年之前的痕跡,而今的說法倒確實可以對上。


    “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嗎?”


    林究抬眸,語氣閑散卻意有所指:“而且你不是異性戀,他還搞強製愛不成?”


    “沒有,”岑晚搖了搖頭,他有仔細地回想了記憶碎片,以及對方的三兩句話。


    無論夢境與現實,對方都隻是囚禁了自己。


    吃的喝的,都是他確實會喜歡的,隻是,自己不樂意接受而已。


    以及,每天都會幫忙換幹淨床單,準備好幹淨的衣服。


    打掃地下室的衛生,各種事情都是親自親為。


    似乎,本來就很熟悉他的生活習性,也沒有強迫做什麽事情,很大程度地逆來順受。


    除了,腳鏈……還有,那一巴掌……


    以愛之名,剝奪他人自由的愛,真的是愛嗎?


    “怎麽了?還委屈上頭了?”


    林究大手在岑晚麵前揮了揮,好不容易打斷了對方的發呆,“說吧,對方是哪位啊?”


    看到岑晚還是眉頭蹙起,林究大發慈悲地樂嗬了一下。


    “你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你的呈堂證供。”


    看著眼前的大老爺們,鬧這一出幼稚逗自己,岑晚噗呲笑出聲。


    “好好好,我說我說,我什麽都說,給您聽到滿意為止。”


    “這還差不多,大男人的,藏著掖著像個啥。”林究拍了拍自個胸脯。


    “有哥在,上門給你討公道去。”


    包廂k歌的屏幕閃動著畫麵,他倚在寬得沒邊的沙發上。


    岑晚閉了會眼揉著躁鬱的額頭,心裏充滿了彷徨與無助。


    “我早上醒來見到的男生,很有可能是原來的男朋友。”


    岑晚懶洋洋地偏頭,“我也解釋不了,同一個人,如何既是同.性戀,又是異.性戀。”


    “哦,那你是男女都喜歡嘍。”林究語氣有點欠的回了一句。


    “別插嘴!”岑晚一聽,眉頭微微皺起,想爆打兄弟頭的想法使勁兒扔了去。


    他冷嗬一聲,“我之前就覺得自己挺怪的,就像他們說的恐女,就連我媽也不例外。”


    岑晚似乎又給自己找到了一條證據。


    停頓了一瞬,他很快又繼續說上,“不過,最近有兩個女生,我敢保證,以前應該也是熟人……”


    看著身邊的人不正經的眼神,岑晚還是出手輕輕拍了一下對方的後腦勺。


    “想什麽呢,完全沒有任何心動的那種感覺。”


    “哦?心動的感覺?”林究坐退了些,又碎嘴問了一句。


    “那你早上那個男生叫什麽名字?有沒有心動的感覺呢?”


    最後一句話語氣加速的,林究座位也是加速挪的。


    不過,意外的是,岑晚卻是很認真地考慮了這個問題。


    “也是沒有。”


    林究聽到這個回答也是驚到,還真的認真地想了,認真地回答了。


    “對了,他叫沐陽。”岑晚說。


    (小羊,你們怎麽在這裏?顧野呢?)


    林究想起來了有意思的事情,岑晚卻以為對方在腦補啥。


    正打算打擊報複,還未出師,林究一個開口,直接拋出了靈魂拷問:


    “岑晚,有沒有可能,你認錯灰姑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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