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涵:“莫總?”


    被叫到的人在回消息,百忙之中抽空抬頭看了一眼:“嗯?”


    這事不關己的態度,祁然和冉涵不知道怎麽問,白淩君說:“詛咒的是你,你把我們都叫過來看?”


    她靠在棺材上,聲音淡淡的,像同樣事不關己,隻是幫同伴抱不平。


    莫渝秋愣了愣,拇指在屏幕上下滑,再劃上去,下滑,再劃上去。


    然後她看過來。


    白淩君很少這樣直白的跟莫渝秋對視,就連在一起的時候也不常,這雙眼睛裏有什麽呢?其實很簡單,她看得懂。


    悲憫。


    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憐憫,有一瞬間她仿佛聽到莫渝秋說:“我幫你那麽多,為什麽不知好歹。”


    很高興她沒說出來,她隻是重新低頭劃手機,然後說:“我故意的,就像,祁然。”


    祁然是第一個拍詛咒符發群裏的,讓所有人都看見,總比她一個人看見要好,這個理由很合理,也沒有人怪她,副本總要讓所有人看一遍詛咒符的,早晚的問題而已。


    氣氛有點僵硬,冉涵咳了一聲,說:“這小孩的死因,是什麽,我沒看見傷口。”


    祁然眨眨眼,也往棺材邊一靠,擼起袖子雙手下去小心翻:“刻痕這麽密,估計給傷口蓋住了……欸,這個這個,腰上有小孔。”


    “可能是注射了某種藥劑,誘發了她本來有的毛病,比如心髒病……之類的。”


    冉涵點頭:“可能的,不過莫蘭怎麽知道她有病?還有她為什麽要害莫總?”


    這個隻能問本人,冉涵看向莫渝秋,後者看著屍體:“福利院的財務工作外包給會計事務所,事務所指派莫蘭,期間她發現院長貪汙善款。”


    祁然:“所以呢?院長把小孩信息出賣給她了?”


    “嗯,她的條件就是,小孩任她處置,到後期福利院基本是她在管理。”


    “我去,還真給我猜對了。”祁然把小孩衣服蓋好,往她手上放了朵不知道哪裏摘的野花。


    昨晚的話一語成讖,她說你怎麽知道其他小孩沒死,現在看來估計真的都遇害了。


    祁然拿手肘戳白淩君:“你可小心啊。”


    “莫蘭死了,她怎麽害我。”


    祁然:“哦對,小孩是莫蘭害死的。”


    不知道為什麽,人為的反而更讓人覺得毛骨悚然,既然這裏線索找完了,也可以回去了。


    走之前冉涵問了一嘴:“莫蘭的屍體在哪放著?”


    莫渝秋:“火葬場,棺材裏不是莫安,葬在一起不合適,而且家裏老人說,莫蘭的死相過於淒慘,不吉利。”


    惹佛母生氣被反殺了,可不慘嗎?祁然聳聳肩:“走吧走吧這地方怪陰的。”


    莫渝秋開車送她們回去,放下人又跑出去接單了,三個人在樓下碰到下來的警察,是調查童嶸房子的那些,冉涵抓住那天的小警察問:“有進展嗎?”


    “流浪漢。”小警察小聲說:“住在小區後麵,一樓沒人的那家陽台下麵,現場有他的指紋和頭發。”


    “流浪漢?”


    “對,鋪蓋還在,人可能跑了,我們盡快抓捕,你們注意安全。”


    警察走了,留冉涵麵色深沉的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下說:“哪又冒出來一個流浪漢啊,我其實還是……覺得答案在殯儀館。”


    祁然:“咱不是都搜了嗎,什麽也沒發現啊,你難道懷疑莫總把線索藏起來了?”


    “不是沒可能。”冉涵放低聲音:“你們可能沒注意,我在副駕駛看的很清楚,她開車的時候袖子掉下來些,右臂有一道刀疤,新的,剛縫上。”


    “老實說我不止懷疑她藏證據,我還懷疑她殺人。”


    祁然:“啊?殺誰?”


    冉涵:“所有人啊,你忘了她的任務嗎?要掙得比所有人都多,杜鳴川是房東,消失好幾天了,崔藝做兩家保姆,我跟白淩君大事務所職員,她一個出租車司機,能掙的過他們嗎?”


    祁然:“還有我呢?”


    冉涵:“你一個老師……”


    祁然:“……我將起訴。”


    “哎呀。”冉涵笑笑:“安全嘛,起碼,莫總不會害你,但也留個心眼。”


    冉涵,很明顯很有意的,在把玩家的注意力往殯儀館——莫家那邊引。


    為什麽呢?


    白淩君摸摸下巴,走在她們後麵,吃了一顆巧克力。


    和早上的咖啡相反,這個又齁的要命。


    冉涵和莫渝秋又有什麽恩怨?不……所有人之間都有恩怨,所以這個不重要。


    那重要的是什麽?


    是她們當中有一個人,和所有人都沒有恩怨。


    莫渝秋的姐姐管理福利院;崔藝照顧兩個來自福利院的孩子;而白淩君,她自己就是福利院的。


    她們都和福利院有關,生命受到威脅。


    隻有…祁然。


    按照冉涵說的,她甚至不會影響莫渝秋,因為工資低。


    那如果在場有一個人能夠威脅到祁然的生命,那個人會是誰?


    童嶸。


    童嶸和劉坤,祁然需要阻止她們早戀,但這個概念很抽象,祁然可以阻止她們牽手接吻,卻不能阻止她們互相喜歡,隻要產生感情,祁然就會死。


    所以最保險的方式,不是讓感情無法表達,而是讓感情無法產生,怎樣無法產生,死掉就無法產生了。


    劉坤說第一天散步的時候,童嶸看到垃圾桶旁邊有人影,他用手電筒照過去,隻是幾袋垃圾。


    然後他沒有按照約定繼續陪同,扔下童嶸離開了,之前白淩君覺得劉坤可能撒謊,現在想來,邏輯是順的,不會威脅他本人的事,他不會費心思撒謊。


    他說的是實話的話,童嶸那天看的,真的是垃圾桶嗎?操場沒有燈,她看到會威脅她生命的、可怕的東西,以至於她回到小區,坐到玩家中間,仍然嚇到一句話都不敢說,而劉坤神經大條,並沒有注意到。


    去趟學校吧。白淩君想。


    正午太陽烈,她在小區對麵,買了杯奶茶,坐到店裏慢慢喝。


    三分糖,加些米麻薯和奧利奧碎,她隻喝過一次就喜歡上了,麻薯吸上來,稍微抿一抿就會在嘴裏化開。


    十四中是高中,在小區旁邊,跑校的學生騎著自行車往家趕,也有的走到對麵來,買杯冷飲帶回學校喝。


    今天周六,今天下午兩節課後學生會過周末,明天下午再來,白淩君稍微等了等,繞去學校後麵翻牆進去。


    校區挺大,操場在餐廳和教學樓中間,白淩君按劉坤說的路線,在上麵繞著走了兩圈,沒什麽發現,今天的垃圾桶很幹淨,沒有未扔掉的垃圾袋。


    不過操場被一圈草叢圍著,旁邊剛好有路燈,某種角度確實很容易看成一個人靠在路燈那杆上。


    但這也不至於嚇得不敢說話吧。


    為什麽不敢說話?因為受到威脅。當時在場的誰能威脅?祁然,祁然要巡查操場,當晚她一定在場。


    在場卻沒有製止一起散步的兩人?


    嘖。


    白淩君揉揉眉心,想不通,還是有地方不連貫。


    童嶸那晚是什麽反應?好像一直在看劉坤,劉坤拋下她走了,也不指責,就慌慌張張的,一直看。


    也是當晚,劉坤後腦勺長出眼睛,當時想的是他被杜鳴川控製了,因為一直替杜鳴川說話。


    如果是,被祁然控製了呢?


    他替杜鳴川說話的時候語氣很衝,一拍桌子站起來,任誰看都是杜總的狗腿,但是第二天,他語氣平和的,講了自己和童嶸的經曆。


    因為太突兀了,所以他替杜鳴川說話,所有人都記住了,所有人都覺得後腦勺那隻眼睛,是杜鳴川裝上去的,以至於大家都沒注意,第二天早晨,他的話術裏把祁然,摘的幹幹淨淨。


    童嶸當晚那樣害怕,一直在看劉坤,她不是想得到劉坤的幫忙,不是請求劉坤替她發言,而是劉坤死了。


    他死了,卻還坐在這裏,為什麽?


    童嶸很害怕,她用眼睛詢問,用眼神訴說。


    但沒有人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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