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佛母。


    數量很多,五層櫃子全部擺滿了,最近的一座已經能碰到她的眼睫毛,銅製的佛身啞光,臉上密密麻麻,全是孔洞,像滿臉眼睛。


    一隻手伸過來關上櫃門,白淩君跌坐在地上,驚魂未定的摸了摸脖子。


    剛才好像有人掐著她,往櫃子裏拽似的。


    她抬頭看向來人,莫渝秋逆著燈光站在櫃子前麵,車鑰匙還在手裏,她神情複雜的往這邊看了一眼,又很快轉過頭去,跟警察說:“這家人信邪教。”


    “什麽?”


    為首的警察走過來,瞥了一眼,揮手趕人。


    沒辦法,玩家們簇擁著往門外走,臥室門已經被踹開了,小警察用手電往裏照,路過的時候,隻看到一雙腿,從天花板垂下來,一搖一搖……


    “那是童嶸的鞋吧……”祁然小聲說:“為什麽,她從昨天開始就不說話……”


    冉涵掐她腰,口型說:“趕緊走。”


    幾個人站到樓道,穿堂風吹過來,白淩君才覺得意識清醒了些。


    她現在一閉眼就是那些密密麻麻的孔洞,為什麽家裏要放那麽多詭異的佛像,也不祭拜,就隻是堆在一起。


    身後冉涵問莫渝秋:“您不是去跑單子了嗎?怎麽突然回來?”


    莫渝秋輕輕歎氣:“莫蘭突發腦溢血,我送她去醫院,回來拿東西。”


    冉涵:“哦那……拿到了嗎,快去吧。”


    “不用了。”莫渝秋搖頭:“已經去世了。”


    ——


    很奇怪。


    短短兩個小時,死了一個玩家和一個重要npc,主角的事還沒搞清楚,她媽媽就要和她一起下葬了。


    “要按這個速度,我們幾家人加起來都不夠死。”冉涵想了想:“照我的經驗,這種本一般是死者後事沒料理好,魂跑出來害人,我們得幫忙,讓死者安息。”


    “通關方法肯定是幫忙出殯,安撫亡靈,咱們請假,別去上班了,一起去殯儀館轉轉找方法。”


    “但是……”崔藝低聲說:“我剛才看到童嶸家裏有好多佛像……大家應該都看到了。”


    她話說一半,祁然替她補完:“那肯定是信邪教啊,現在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冉涵說的,所有都是莫家小孩搞的鬼,她要一一對付我們這幾家人,我們一起幫忙出殯。還有一種,是玩家各自尋找家裏的異常,童嶸是邪教,莫總是葬禮,大家各自破除異常,但這種就比較分散了。”


    冉涵:“那設計出楚楚這個人做什麽呢?不就是為了把玩家聚在一起,我覺得是第一種。”


    “嗯……”祁然撐著下巴考慮幾分鍾,問:“你們呢?怎麽看。”


    她用手肘戳白淩君:“喂,你怎麽說?”


    白淩君原本垂著腦袋,被戳的晃悠兩下,像突然醒過來似的:“劉坤呢?他不是跟童嶸很熟嗎?”


    祁然:“對哦,這人呢?”


    冉涵:“不知道,剛才還在。”


    “那上班吧。”白淩君說:“先跟著副本走。”


    沒人有意見,各自回家收拾,白淩君背上包出門,樓道裏依然亂糟糟的,冉涵在等她,莫渝秋靠在走廊盡頭,不知道在給誰發消息,其他人大概已經走了。


    公司和昨天一樣,莫蘭的工位被清理幹淨了,領導路過的時候說:“你們誰身體不舒服,就請假,別硬撐,拿病例報告過來的我都不扣獎金,帶薪病假你們大膽修。”


    同事興高采烈附和,白淩君卻感到奇怪,所以莫蘭是猝死的?


    葬禮持續三天,連軸轉就猝死了嗎,會不會以前身體就不好?


    上班期間沒什麽問題,領導說了幾句話就走了,趁沒人注意,白淩君戴起耳機,撥通電話。


    那邊有點吵,楊茜應該也在上班,她說:“稍等我一下。”然後人聲漸小,關上一道門。


    楊茜打開侵入的攝像頭,畫麵沒有問題:“攝像頭正常運作,林時沒有動作,等我發現終端在哪再通知你。”


    白淩君:“ok,你那邊很吵啊,也不是正常上班的吵,好像有人在叫?”


    “這邊嗎?嗯……”楊茜猶豫一下,說:“我們老板去世了。”


    “誰?”


    聲音因為過於驚訝而有些高,有人看過來了,白淩君趕緊壓低:“你們老板?”


    “準確的說,是前老板。”楊茜改口:“叫莫東臨,是和您一起進副本的那位,莫渝秋的爸爸。”


    這個消息有點突然,白淩君大概知道早上莫渝秋在發什麽消息了,她有些高興,覺得死的好。


    “怎麽死的?”白淩君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沒那麽高興。


    “跳樓,大廈頂層跳下去的,那層是家彩票店。她們說,‘富豪死在彩票店,這是轉移財富的意思吧,公司快塌了咱們別幹了,趕緊去刮彩票,’這樣。”


    白淩君笑了一聲:“你別學了你不適合說這種情緒特豐富的話。”


    “那,我適合什麽話?”


    “不知道,可能適合教書。”說完又覺得這樣限製人家也不合適,就補了句:“隨便說吧,你不管扯什麽都讓人覺得很有道理。”


    楊茜抿抿唇,她坐在靠近窗口的工位,看樓下人群慢慢散開。


    她竟然仔細的考慮了一下這句話,當老師嗎?也挺好的,說她刻板的人不少,但是白淩君換了表達方式,她說她無論說什麽都讓人覺得很有道理。


    警察很快趕到,封鎖現場,楊茜不得已合上筆記本,說:“辦公樓要被封了。”


    “挺好的,放假快樂。”白淩君說:“但是封樓做什麽,不是自殺嗎?”


    “我……不清楚……”


    信號到這裏突然中斷了,大概是警方布置了幹擾器。


    白淩君沒太在意這個,她更在意林時什麽時候露出馬腳,讓她趁機侵入終端。


    無所事事,她決定到處翻翻,就把自己工位的櫃子全翻了一遍,隻翻到幾張一寸照和一堆辦公用品。


    早上祁然說的很對,兩種情況,分不清是哪種,最好做兩手準備。


    莫渝秋家的事要看,自己家的也得看,背景介紹說她和冉涵都是來打工還債的。


    不過還債不應該去做銷售這種,累但來錢快的工作嗎,會計的話…能賺到錢的隻有兩種,一種是熬工齡,熬到高級會計師,這個身份明顯年紀不夠,那就是剩下一種。


    高材生,畢業五年內拿到注冊會計師證。


    找找證書……白淩君站起來,工位角落立著厚厚的資料,要是有應該在裏麵。


    她也沒見過這證長什麽樣,隻能猜測這人考的應該是國內的,國外的成本太高,家境不太好會更考慮性價比……


    好吧,她猜錯了。


    證書在資料中間安靜立著,很新,翻開裏麵貼著她的照片,剩下的全是英文。


    她不是要還債嗎,怎麽會有閑錢考這個,光報名費都要花不少,就算是自學,時間成本和經濟成本也很高。


    所以是家道中落?


    她得問一下那位“媽媽”。必須搞清楚是哪裏欠的債,她才能對症下藥,顯然冉涵也是這麽想的,她發消息來,說:【查到了嗎,你家發生過什麽事?】


    【還沒有,你找到了?】


    【找到了,我覺得既然咱倆被安排到一個公司,故事肯定有聯係,我爸是賭徒,欠下高利貸跳樓了,我要還這個債,我感覺還不了的話,他的冤魂會來殺我】


    白淩君:【這才幾天怎麽可能還上】


    冉涵:【對吧怎麽可能啊,難道讓我去搶嗎】


    白淩君看著這句話沉默了。


    去搶嗎,也不是不行,不然為什麽把她們安排在會計事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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