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投的簡曆,下午就收到麵試邀約,大概是楊茜吹太過了,麵試官看著她的簡曆,說:“海歸碩士,成績排名一直在前百分之十,在truist financial任職過。”


    麵試官抬頭:“君小姐,我們招的是普通會計。”


    “不符合嗎?”白淩君胸前掛著“君伶柏”的麵試牌,腋了腋嘴角。


    “不是不符,是有點……”


    “是太過了。”旁邊的麵試官接話,“以你的資曆,完全可以去更好的企業,為什麽選擇來我們公司就職?”


    白淩君開口胡謅:“離家近,而且,我去你口中‘更好的企業’看過了。”她扶了扶眼鏡,狀若無奈的聳聳肩,“很一般。”


    “怎麽說?”麵試官前傾身子。


    “據我所知,林氏是從莫榮獨立出來的,本身就有躋身第一的潛力,如果不是那會被莫榮買水軍造謠導致股價下跌,我們早該站在金字塔頂端,成為全市,不,全國第一名的金融公司。”


    她說的是“我們”。


    麵試官笑了,搖搖頭,筆在手裏轉了一圈,落到紙上,打下一個對勾,他用手機發了幾條消息,然後指了指白淩君:“君小姐,不,君總監,歡迎加入林氏,您準備準備,下周一上崗。”


    --


    “君伶柏”走出林氏,這裏離她的書店很近,幸好林時不常來公司,否則很容易穿幫。


    楊茜開車接她,衣服不用換,隻需摘下“君伶柏”的牌子,去參加晚上的酒席。


    車行在路上,楊茜問:“一會兒喝酒的話,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白淩君想了想,說:“算了,直接過去吧。”


    過了一會,她又說:“不問問我事情順不順利嗎?”


    楊茜看了她一眼,又轉回頭去,輕聲說:“會不順利嗎?”


    “會,你給我編太過了,但凡再多考一點就露餡。”白淩君笑著說:“我沒那麽大本事。”


    “好,那我下次少編點。”


    嘖,真是乖巧,白淩君在心裏感慨,可能社畜都這樣,性子被磨得很平,很少有事能激起她的心潮,也就剛見麵那副本裏情緒波動比較大。


    車停下來,白淩君讓楊茜回家帶鬼玩,自己帶著合同走進餐廳,馮軍見她一個人來,臉色沉了幾分,她解釋說:“老板在國外,他說等他回來,親自請您喝一杯。”


    馮軍麵色好了點,桌上有其他合夥人在,他沒做什麽出格的事,合同談的很順利,先打款,後送貨,馮軍喝了挺多,散席後借著酒勁摟住白淩君的脖子,要她送自己回家。


    “好好好,您慢點,這邊走。”


    白淩君扶著他,在走廊上,趁沒人的時候拓印他的指紋,男人快睡倒了,死死的靠在她身上,酒臭味的呼吸沉沉的打在肩膀處,隔著衣服都惡心。


    幸好白淩君平時都有在鍛煉,抗一個男人不是問題,她拽住男人一隻胳膊,把他撈起來,朝大門走去,然後就在走廊盡頭,看到了自己的前任。


    多狗血啊,分開的時候被說髒,把所有錢都還了,就想證明點什麽,結果再見時,身上掛著個男人。


    空腹被灌了酒,她有點暈,抬眼時周圍景物都在晃動,模糊的影像裏墨色的瞳孔最清晰,這雙眼睛在打量自己,白淩君不知道要不要逃。


    所幸,身價千億的老板似乎對此並無興趣,隻是看了兩眼,就在其他人的請示下出去了。白淩君在原地等了好幾分鍾,覺得她們應該離開了,才拖著一具男人繼續往前走。


    ……


    應該換條路的。


    還有別的路可走,走廊另一頭廚房旁邊就有後門,雖然那邊不好打車,但總不會看到狠狠甩了你的前女友等在牆角。


    白色的女士襯衫,袖口隨意的挽起來,衣服下擺紮進寬鬆的西裝褲,莫渝秋有很多套這樣的衣服,她說這樣很方便,比較職業,又不需要在搭配上過於費心,隻有白淩君一直悄悄念叨,這麽一套得多少錢。


    過了一年,又好像沒過,白淩君覺得自己變化都比她大一些,起碼自己留長了頭發,也開始穿製服了。


    尷尬的沉默過後,莫渝秋說:“我送你。”


    沒有寒暄,也不詢問,是一道直白的命令,眼神裏似乎是嘲諷吧,眉頭皺的那麽深,白淩君知道她在想什麽,無非是自己出去亂搞讓她很沒麵子,畢竟當初她可是莫渝秋的半公開戀人。


    白淩君之前還錢就挺後悔的,從這裏打車送完馮軍再送自己起碼要六十,有車不搭白不搭,因此她沒拒絕。


    車停的不遠,莫渝秋親自開,也對,那個級別的商業大佬不需要喝酒。


    她把男人扯上去,自己跟著坐在後排,男人汙濁的氣息吐在車上,遮蓋了原本車裏的木質香,分手那天她就噴的這個香水。


    白淩君莫名覺得有點爽,好像自己身上的汙濁,也染了莫渝秋一身髒。


    男人已經完全睡過去了,頭仰靠在車座上,白淩君本想在他身上放個定位器,想想也沒必要,就收了手。


    過了半小時,車停在林氏大廈為中心的商業街上,馮軍下了車,關上門。車上氣味很難聞,香味,酒味,和男人留下的若有若無的汗臭味,沒有一樣是白淩君喜歡的味道,她皺了皺眉,說:“謝謝。”也準備下車,但沒拉開門。


    鎖了。


    莫渝秋打開換氣,從副駕駛丟了一個插電的小毯子到後麵,說:“難受可以先緩緩,等會我送你。”


    汙濁的空氣很快被抽走,白淩君看著手邊的毯子,伸手碰了碰,挺暖和。


    應該是助理準備給莫渝秋的,車上原本就有,畢竟這麽高級的車,對她來說就算當房子住也是相當舒適。不過她突然想起,自己右手曾經被貫穿一刀,之後就不能受寒,否則會頓頓的痛。


    就像現在,拖重物的手血液不流通,在夜風裏一吹,凍的跟冰似的。


    其實之前不太注意這個,疼的時候左右手搓一搓,稍微暖暖,也就好了,沒多大事。


    右手放在毯子下,餘光看到中央扶手盒上多了一張銀行卡,莫渝秋說:“密碼是原來的,找到正式工作前,你可以用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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