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會。


    看到楊茜的時候,她很接地氣的,盤腿坐在草堆上用電腦,精神很好的模樣。


    白淩君走過去,跟她打招呼說:“起這麽早?”


    楊茜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睛裏瞬間染上驚喜:“白高管早上好,這房子漏風,太冷了,就起來看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第一次在這過夜,不怕嗎?”


    “沒什麽地方比那地窖更可怕了。”楊茜摸摸通紅的鼻尖,想起來依然心有餘悸,但她先天樂觀,不願再想,就主動跳過了話題:“對了,清晨的時候有兩個人路過,我隱約聽到他們好像在討論我。我懷疑是不是……他們發現我沒死了?”


    白淩君走到她旁邊坐下,搖了搖頭,沒正麵回答:“你知道我去拿u盤的時候做了什麽嗎?”


    “什麽?縱火嗎?”


    “我用他們捆你的繩子,在房梁上打結,做了個繩套,然後在繩子和床上塗了點血。”她伸出割傷的手指給她看,又說:“火是最後縱的。”


    楊茜回憶上午路人說的話,再聯係白淩君做的事情,瞬間明白她在幹什麽。


    這種地方,隻要涉及靈異,當地居民絕對會阻攔相關部門調查,都不用她們出手,這樣楊茜就能徹底解脫,不用再躲藏。而事後,她們隻需要在那家人做法事時趁機打聽,就能知道副本標題的“詛咒”指什麽。


    她亮出星星眼,興奮道:“白高管,你一直都這麽牛嗎!”


    “別這麽叫了,叫我白淩君就行。”白淩君無奈的摁住她肩膀,讓她小聲點,然後說:“礦場在最西邊,很荒涼的地方。我打聽到那裏死過很多人,怨氣肯定很重,非常危險,不需要你動手,但緊急時刻我也不保證能護住你。”


    “醫院在最東邊,旁邊還有警局,很繁華,沒礦場危險,但不是完全沒危險,可能需要你出手,幫忙查住院記錄之類的。”


    “選一個。”


    楊茜摸不著頭腦:“讓我選嗎?我就是個小跟班,您指哪我打哪,緊急時候您就把我獻祭了,給自己謀條活路,我絕無怨言。”


    白淩君笑了聲,眉眼彎出好看的弧度,坦白道:“其實都要去,就是問你想早點送死還是晚點送死。”


    楊茜這才怕了,怕的口齒不清:“那……那那那……還是晚點吧。”


    “行。”白淩君站起來:“收拾電腦,去醫院。”


    --


    肖瀟在外科病床上躺著,眼一刻不敢閉。


    昨天半夜來醫院,他跌跌撞撞抓住一個醫生說:“救救我,我被狗咬了,逃跑的時候把腿摔折了。”


    醫生聽著無奈,隨便給他包紮一番,扔到病床上沒再管。


    似乎是醫院出事,他們連接待病人的心情都沒了。


    什麽鳥醫院。


    肖瀟痛罵。


    淩晨三點半,醫院外還圍著一群人吵嚷,直到三點四十多,救護車閃著燈出去又回來後,外麵的人像程序設定好的機器人到點下班一般,一下子就散了。


    天還黑著,病房在二樓,窗台上擺著的花盆裏,一朵雛菊蔫蔫的歪倒,老式時鍾滴滴答答的聲音,突然就在此刻,與他的心跳聲一樣清晰。


    救護車救回了誰?為什麽救護車一回來,人群就散了?


    這時樓道裏響起腳步,滾輪聲,幾個醫生推著車在走廊狂奔,沒有醫生說話,隻有一個細微的女聲,幽怨,不甘:“不是我幹的……不是我……不是我……別……求求你……求你……”


    手術室的門打開,再合上,卻再也沒有人走出來。


    肖瀟睜眼到天亮。


    白淩君她們過來的時候,他眼睛瞪得溜圓,滿眼紅血絲,黑眼圈很深,把楊茜都嚇了一跳。


    她原本走在前麵,看到肖瀟的一刹那打了個激靈,猛地跳到白淩君身後,死死抓她衣服:“肖……他被鬼附身了!”


    肖瀟有氣無力的抬臂,一字一頓:“我叫肖、瀟。”


    說完昏死過去。


    白淩君輕笑一聲,把楊茜放進去,自己站在門口觀察了一下醫院布局,合上了門。


    現在這裏有醫生上班,住院和看病的大多是年邁的老人,估計是看肖瀟年輕,馬上能好,醫生刻意把他放在不常用的臨時病房。


    病房裏灰撲撲的,和楊茜昨天住的那間明顯不同,楊茜那間是三樓的長期病房,裏麵還住著兩位老人。


    白淩君揮揮手,揮散麵前的灰塵,皺著眉說:“你們不覺得這間病房很奇怪嗎?”


    肖瀟沒醒,楊茜本來已經坐在空病床上,聽完彈射起來,緊張的問:“哪裏奇怪?”


    “味道,有股黴味。”她邊說,邊順著病房縫隙檢查:“病房即使不住人也會每天通風打掃,為什麽有黴味?”


    “而且……”


    話沒說完,白淩君在肖瀟床對麵的透明架子後看到了什麽,拿出紙巾探向架子與牆的縫隙,邊探邊說:“靠近某些地方的時候,消毒水味就會特別重……”


    楊茜覺得正常:“醫院應該會給某些地方重點消毒吧。”


    “可我不覺得這個塑料架子需要重點消毒,他上麵都沒放東西。”白淩君已經擦到了那一片汙漬,似乎是新留的,很容易就擦掉。


    她收回手,正準備打開看,肖瀟突然醒了,沙啞著聲音問:“對了,你們來的時候,手術室的門開著還是關著,昨晚一群人進去,到現在還沒出來,裏麵會不會出事了?”


    白淩君一愣,狐疑的看他:“你怎麽知道?”


    “離這麽近我當然是聽到的,而且手術室門前不是有綠燈嗎,一直亮著,那群人進去變成紅的,光都透到病房裏了。”


    白淩君默了默,表情逐漸變得嚴肅:“這件事你忘了吧,和誰都不要再說。”


    肖瀟:“為什麽?”


    “昨天確實有人受傷了,但她被送到西區的礦場,沒有來醫院。”


    “她流血太多,人們以為沾染了些……不幹淨的東西,估計直接當屍體處理掉了,至於手術室……”


    “這家醫院沒有手術室,二樓隻有婦科看診室和病房。”


    “你說的綠光紅光,不是手術室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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