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車裏空氣瞬間凝固起來,誰都知道莫家這位可靠的千金,為人謙遜有禮,低調不張揚,雖然總板著一張臉不愛笑,但說話總是心平氣和,從沒見過她這般咄咄逼人的模樣。


    白淩君縮在一旁,扯了扯嘴角,低頭不語。別人沒見過,她是見過的,這家夥似乎很討厭別人質疑她的能力,還記得上次林妍來家裏做客,開玩笑的說:“白助理有點像莫總養的小貓呢,不用做多少事就有錢拿,好羨慕啊。”


    林妍是npc,不知道副本的事,在她眼裏白淩君確實是靠老板養著,做最簡單的事,拿最多的錢,白淩君知道她沒有惡意,反而語氣裏帶著一絲羨慕,剛想出言附和一句,某位總裁就像現在這樣,聲音肅然,訓斥她的多年好友:“林妍,我們之間是平等的,沒有誰要依附於誰,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她幫了我很多。”


    林妍很少見摯友這樣認真,吐了吐舌頭,露出狡黠的笑:“開玩笑啦,白助理的能力,我比你都清楚,跟她交接工作的可一直是我。”


    回到車裏,經莫渝秋一提點,白淩君也終於察覺,為什麽聽曲瑩說話會感到不適。


    因為這個姑娘總是習慣性將自己放在一個弱者的位置上,之後眼巴巴的守望著,期待騎士出現來救她,遇到危險第一想法不是解決,而是“找個男人保護我”。


    在莫渝秋看來,這是相當愚蠢的行為。


    或是看夠了那些被甜言蜜語哄到刀尖上的女人,莫渝秋對那些臨死前還幻想騎士來救自己的人嗤之以鼻,她並不同情,能被虛無縹緲的承諾哄騙,早點死或許還減輕他們日後會遭到的痛苦。


    白淩君能猜到她最喜歡自己哪種品質,大概是誰也不信誰擋殺誰這種。


    好變態的女人……


    她扯了扯嘴角,心虛的朝麵露驚訝的各位笑笑,在下麵捏莫渝秋的手提醒,放輕聲音,故作輕鬆打趣:“我打架還是可以的,當保鏢沒問題。”


    “白小姐確實厲害,上次跟嗑上藥帶了刀的張文博都能拉扯好久。”高丞也想起來,接過話頭:“那人可當過特種兵呢。”


    曲瑩被那麽梗住,有點尷尬,不過仍驚訝:“我還以為是莫,莫小姐,更厲害一點。”


    莫渝秋抱著胳膊,神情淡漠了回了句:“我並沒有戰鬥力。”說完就撇過頭繼續看窗外風景,一副不再想多說的樣子。


    “白小姐,是不是從臨江市那邊過來的。”一直沉默不語的向丹突然發問:“我好像在那邊榜單上看到過你的名字。”


    “嗯。”


    之後幾人再沒交流,不多時,車子抵達半山腰,奇怪的是,明明山下還有積雪,這裏的雪卻淺了不少,薄薄一層掛在樹上,連冰都沒結。


    剩下的路不遠,但要步行。男生下車挑選了幾樣畫材背起來,對眾人說:“再走二十分鍾就到山頂了,我和老師要在這裏停留一段時間,各位要去清真寺的話,到了山頂再往前走走就到了。”


    高丞奇怪道:“你是說那個寺廟在山背麵?”


    “是的。”男生扶了扶眼鏡:“從山頂到寺廟中間有一段樹林,不大但容易迷路,各位務必小心。”


    “還有樹林?”高丞皺起眉頭,煩躁的撓撓後腦勺,未知危險的樹林最容易觸發危險,再加點迷霧之類的buff,幾乎無解:“之前沒聽說過,我還以為就在山頂呢。”


    男生還以為他隻是害怕迷路,溫和的笑了下,安撫他:“那段路其實是為祈福準備的,林子裏掛滿了大家求到的簽,和指路牌一樣,不必太擔心,實在不敢上去的話,我可以陪各位去一趟。”


    實在不好意思再麻煩他們,況且這兩人身份也不明確,屬於潛在危險,同行是不能同行的。高丞代表眾人謝絕了他的好意,然後無視了萬夏的極不情願,督促他一起幫師生二人紮好營地,做完這些,男生從背包裏拿出一個暖爐打開,陣陣暖意散向四周,所有人僵硬的臉色都緩和不少。


    除了高丞。


    看到暖爐的瞬間,他就往後退了一大步,瘦的脫骨的女人拉開衣服下擺,被吃掉一層肉的大腿白骨森森的景象他還記憶猶新,而那時女人身旁的暖爐,就和這盞一模一樣。


    這種暖爐型號太久了,他小時候家裏麵用過,現在早就沒了。


    他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以免露出慌亂的神色被他們察覺。他是當醫生的,但他閱曆還沒有深到能麵不改色給被吃掉一半的大腿包紮,因此他當時就沒管,而現在,這兩個人拿著一模一樣的暖爐,很難讓人不懷疑他們與那群食人怪有關係。


    轉世、鬼魂附身,寄生……高丞腦子裏閃過一堆想法,每一種都已經把他們當成了雪山上那群人。他表麵平靜,悄悄挪動腳步往白淩君那邊靠,想提醒一下她們。誰知道白淩君這個老手,竟然像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姑娘一樣,眨巴一雙純真的眸子,指著暖爐問:“誒?這個暖爐的型號我都沒見過。”


    高丞嚇了一跳,長發老師第一次抬起頭,注視著說話的人,他穿著邋遢,頭發不好好打理,亂糟糟鋪在背上,劉海很長,遮住了大半張臉,此刻他的一隻眼睛從發隙間露出來,散發出陰鷙而危險的氣息。


    從頭到腳打量一遍後,他咧了咧唇,露出一抹冷笑,低沉沙啞的聲音裏滿是調侃,卻讓人絲毫感受不到開玩笑的趣意:“怎麽,你愛收集暖爐?”


    “不是,我家是做暖爐的,我見過那麽多暖爐,從來沒見過這個構造。”


    女孩露出純良的微笑,目光好奇的打量暖爐,好像真的隻是暖爐廠商的女兒,在好奇這個構造清奇的商品。


    男人沒什麽表情,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點燃,煙霧在山野間繚繞,給男人鍍上一層紗,他吐出一口煙,緩慢開口:“1970年的牌子,那時候,怕是你還沒出生。”


    --


    上午十點,杜鳴川從會議室出來,收到一條短信。


    看到名字,他露出驚異的神色,隨即平靜下來,迅速把短信打開。


    內容很短,幾個字,不過附帶的照片引起他極大的興趣。


    畫麵上女孩清冷的麵容依舊,隻不過缺少了幾分他所熟悉的狠戾,取而代之的竟是幾分驕傲和柔軟。


    她靠在身邊人的肩膀上,唇角輕輕揚起,隱秘處相握的手表示出兩人關係的親密。


    杜鳴川眉頭緊緊的擰起,原本聽說她跟一個副本新人戀愛,他隻以為是這個家夥換個人開始撈錢,現在看來,貌似是真的?


    越是頂尖的玩家,越不能碰感情這種東西,否則就會被人捏住軟肋,但很明顯,她是個孤兒,沒有人去教她這些東西。


    杜鳴川嘲諷的勾唇,一直以來,他都披著一層愚蠢的皮套,做著浪蕩的杜家少爺,然後頂著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把那些愚蠢輕敵的玩家殺了個精光。


    正是靠著這層馬甲,他才帶著記憶重活了三次,整整八十年。


    他本以為這層馬甲萬無一失,正打算故技重施殺掉別的玩家取勝時,卻被人發現了。


    那家夥眼神狠戾,看著乖巧善良,實則殺起人來比他還果斷利落,人命在她手裏好像不值一提,從見她第一麵起杜鳴川就下定決心,一定要除掉她,否則後患無窮。


    這樣的人,居然會喜歡上一個剛進副本,什麽用都沒有的廢物新人?


    真是有趣。


    杜鳴川抬指,半闔著眼皮,告訴給他發消息的人:


    【控製住她旁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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