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醒了,溪雲帶著幾分好整以暇,閑情逸致的逗弄著翡翠小小的頭,眸子望向腳下沉沉的黑暗。


    劈!


    又是一道閃電蜿蜒劃過天際,照亮大地。


    大雨傾盆,從天而降,把世界籠罩在一片朦朧水幕之中。


    腳下是一片大湖,湖水黑巍巍的,帶給人幾分悚然和沉悶的壓抑感。


    溪雲微微眯起眼睛:人麵怪鳥為何會在暴雨之夜攻擊他們?


    不知道是不是像書裏寫的,人麵怪鳥出現的地方,都有那個東西?


    齊風堯手裏出現一柄劍。


    吱哇!


    兩隻人麵怪鳥朝著這邊攻擊過來,攻勢淩厲迅疾。


    齊風堯一人當先,夜空中兩道劍術光華閃過,黑色羽毛如同漫天撒雪,紛紛揚揚,在船上落了一層。


    砰!砰!


    兩隻怪鳥屍體先後墜落在甲班上。


    “咦~長得這麽惡心!”


    人麵怪鳥的模樣過於驚悚,沈愷之一臉嫌棄,抬腳把怪鳥的屍體踢下飛舟。


    齊風堯揮袖,用一道清潔術,把落在船上的羽毛清理掉。


    仿佛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隻餘漫天雨幕。


    溪雲用手指點一點翡翠的頭。


    沈愷之還沒有睡醒,他張口打個大大的哈欠:“真討厭,被這惡心的怪鳥擾我睡覺!夜色還早,我回去睡了。”


    溪雲抬手攔住他:“等一下!”


    沈愷之側頭看向溪雲,一臉困倦:“小孩,還有什麽事?”


    在沈愷之的眼裏,溪雲還是那個在永福村,和他一起捉邪修的小孩子。


    況且沈愷之的修為比溪雲高。出了宗門,那聲“太師叔祖”,他是真的叫不出口。


    溪雲眸子微瞪,提醒他:“亂叫什麽呢,沒大沒小的!”


    沈愷之滿不在乎的揮揮手:“出了宗門真的喊不出口。這兒又不是宗門裏,喊你太師叔祖,不怕把你喊老了?”


    “不怕!”


    “小屁孩,年紀不大,卻喜歡充大!”沈愷之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就要回船艙裏。


    溪雲在身後冷聲說道:“想死你現在就進去吧!”


    沈愷之不禁腳步停頓住,回頭問溪雲:“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溪雲提醒:“你就沒有想過,人麵怪鳥為什麽要冒著大雨攻擊我們?”


    鳥類通常很不喜歡在下雨天出行,雨水會打濕它們的翅膀,飛行更困難。


    就算成了妖獸,這個習性也不會改。


    就算這一帶是人麵怪鳥的地盤,但他們隻是經過,沒有做出任何攻擊性行為。


    人麵怪鳥為何會在這種大雨天氣,主動攻擊他們呢?


    那麽就是人麵怪鳥有不得不攻擊他們的理由。


    這個理由是什麽?


    經溪雲一提醒,沈愷之和齊風堯都覺得事情有古怪。


    齊風堯看著溪雲,眼底有幾分探尋意味。


    一年前的新弟子考核,齊風堯有看過。


    溪雲雖然表現的很亮眼,尤其是斬殺邪嬰,和破解歸墟地宮,換作其他人恐怕都應付不來。


    但同時溪雲的行為也備受爭議。


    最大的爭議點就是:其一,溪雲斬殺樹鵲還要誅心。


    其二,歸墟地宮中,溪雲在未破解謎團時,尚不知曉那些人實則都是魔尊手下,就放任幽魂火燈籠殺人。


    這般視人命如草芥的行為與魔修無異。


    溪雲亦正亦邪,甚至更偏邪,齊風堯實在想不明白,老祖為何要收這樣一個弟子?


    其實不止齊風堯想不明白,整個淩霄宗上下,包括洛回舟在內,都想不明白。


    更甚至老祖還對這個小徒弟極盡偏愛,公共場合、眾目睽睽,也任由這個小徒弟胡鬧,老祖還樂在其中。


    相比仙道,溪雲顯然更適合魔道。


    當初洛回舟要廢溪雲的靈根,逐下山的處理方法,是最佳摒除後患的法子。


    但沒有人敢去問月白。


    整個淩霄宗,不,應該說整個修仙界,唯有溪雲不怕月白。


    齊風堯問:“太師叔祖,為什麽?”


    溪雲的目光盯著船艙,好似要透過木板牆壁,看到裏麵的情況:


    “書中記載,水妖無實體,要想繼續修行,隻能奪舍人類修士的軀體。”


    沈愷之立刻意會,低頭瞧著腳下黑沉沉的大湖:“這片湖裏滋生出了水妖,而且想要奪舍我們!”


    溪雲點頭,神色略凝重:“兩隻人麵怪鳥,就有兩個水妖。”


    沈愷之注意到溪雲的目光一直緊盯著船艙,又聯想到溪雲阻止他進去:“太師叔祖。”


    沈愷之認命了,他確實沒有溪雲心細如發,考慮周全。


    和兩年前一樣,他就該做溪雲的跟班!


    沈愷之問:“你的意思是,水妖很可能在船艙裏麵?”


    溪雲神色謹慎:“沒錯。你們跟緊我。”


    沈愷之畢竟修為最高,當仁不讓打頭陣:“我先進去!”


    溪雲拽住沈愷之後背的衣服,把他拉到後麵:“跟著我。”


    沈愷之拿著萬裏狂炎槍,跟緊溪雲身後,以防不測,隨時保護溪雲。


    齊風堯走在最後麵。


    進入飛舟船艙,首先是一座客廳,過了客廳後麵是休息室,船尾還有廚房。


    飛舟的牆壁上設有照明球,映的空間裏亮如白晝。


    三個人到了客廳,這裏並無異樣,接著往後麵走。


    這是一艘小型飛舟,最多僅供六個人乘坐,設有三個休息室,每間休息室可供兩個人住宿。


    他們隻有三個人,正好分別各住一間。


    最先是沈愷之的房間。


    由於出來的急,沈愷之的房門並未關上,而是大敞開著。


    房間裏麵設施簡單,一覽無餘。


    裏麵空空如也。


    接著是溪雲的房間。


    木製房門緊閉,從外麵看不到裏麵是什麽情況。


    溪雲把食指抵在唇邊,示意沈愷之和齊風堯噤聲。


    她出來時根本沒有關房門。


    現在房門關的這麽緊,說明裏麵有東西。


    她伸手推開房門,沈愷之和齊風堯都做好隨時攻擊的準備。


    門吱呀一聲打開來。


    裏麵卻是空的。


    沈愷之分析:“會不會水妖見我們厲害,嚇跑了?”


    “有這個可能。安全起見,檢查一下整艘飛舟。”


    三個人接下來檢查齊風堯的房間,同樣不見水妖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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