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關上了牢房的大門,陸平抱著遊戲頭盔,有些意興闌珊,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白月如關切的問道:“怎麽了先生,有什麽煩心事嗎?”


    “倒不是煩心,是我有些事情想請教你一下。”


    “先生請講。”


    “你說剛才的那人境界,是‘動心境’對嗎?”


    “我記得你說過,我現在的實力,是叫‘蘊丹境’,這‘動心境’就是我的下一境界?”陸平問道。


    “是呀,明明兩月前還是個煉氣都不如的小鬼。”


    白月如輕笑道:“如今一些三流宗門的掌門、宗主,隻怕都不及您的的境界。”


    “先生進步,可謂是神速。”


    “這每一境界之間的差距,應該很大才對吧?”


    “這是自然。”


    白月如說道:“修行路漫漫,每一步都如同天埑,有些愚笨之人,終其一生都無法領悟神識為何物。”


    “是嗎,”陸平看著遊戲頭盔呆呆的問道:“可是,為什麽我覺得剛剛那個人,好像不是很厲害的樣子?”


    “喔?先生連這個都能感受出來?”


    “他打出的那道靈氣十分的靈動,力道掌控也是精妙無比,就算是凡人也不會被那一招所傷。”


    “當你打出靈風之時,這股靈氣瞬息之間又變得渾厚,想必已經用上了全力。隻是和你境界相差太大,才會一招落敗。”


    陸平閉目演算了一番,說道:“若是我出手的話,百招之內,難分勝負。”


    “先生好生厲害,這般細微的變化都能察覺,難道你其實是天才?”白月如眼中異彩連連,滿口讚賞。


    陸平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問道:“這隻是我個人的看法,真動起手來,肯定打不過‘動心境’的人。”


    “嗬嗬,”白月如掩嘴笑道:“先生,你的感覺其實沒錯,那白麵小生,的確是不如你厲害。”


    “就算不動用你的那些武器法寶,百招之內,拿下他也不是什麽問題。”


    “啊?真沒我厲害?”


    陸平滿腦子疑惑的問道:“這‘動心境’還沒‘蘊丹境’厲害,那這境界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因為,本來就不存在什麽‘動心境’呀。”白月如搖晃著腦袋說道。


    “不存在?那你們說的又是什麽?”這下陸平更糊塗了。


    “所謂蘊丹境,顧名思義,就是積蓄靈氣,匯聚靈氣之海,為凝結本心金丹做準備的境界。”


    “所以呀,在妾身所在的那個時代,蘊丹境之後,便是金丹境,沒有什麽‘動心’一說。”


    “至於現在所謂的‘動心境’嘛,其實是給很多修行人的一塊遮羞布罷了。”


    “遮羞布?遮什麽?”


    “遮他們那搖擺不定的道心,”


    白月如正色道:“在蘊丹境之時,便要堅定今後修行路上想要遵循的大道本心。”


    “若是貪心不足,道心不穩,就連自己的本心都不知道,那自然凝結不出本心金丹。”


    “這‘動心境’便是給這些凝結金丹失敗修行人的境界。”


    “意喻要在此境界修身養性,動心忍性,明確本心才行。”


    旋即又問道:“那月如你,所修的又是什麽大道呢?”


    “妾身?”


    白月如稍一愣神,蛾眉微微抖動了一下,臉上的笑意都好似少了幾分。


    低聲道:“妾身所修,本是萬民之道。”


    “萬民之道?”


    白月如翩翩轉身,手中出現那把已經殘破的羅睺傘。


    言語中有些落寞的說道:“先生是知道的吧,妾身曾是護佑青丘萬民的神女。”


    “妾身所修的道,便是想庇護萬民平安。”


    在她進入昆侖碎片中修行之時,那青丘國,早已消失在了時間的長河之中了,她想要庇護的萬民,也早不存於世。


    萬民不存,她的道,自然也就斷了,所以無論她在如何修煉,都一直停在這半步煉神之境,不得寸進。


    “抱歉。”無意間提及到了白月如的傷心事,陸平也不知該如何安慰,隻能說一句抱歉。


    “先生莫要誤會。”


    白月如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說道:“妾身所修這萬民道,也是為了妾身自己。”


    “此大道,可是最容易登仙成神之道。”


    “隻要保萬民風調雨順,他們自然會供上香火。”


    “收受這萬民的祈願,隻要潛心修煉,隻要時候到了,必然成就仙位。”


    “妾身,這是想取巧,隻不過時運不濟罷了。”


    她平日裏戲弄陸平之時,臉上是看不出半點虛假。


    今天,這演技,有些差了。


    “好啦先生,別說妾身的事情了,你的本心,又是什麽呢?”白月如嗔怒道。


    “我的本心...嗎?”


    陸平低頭,沉思了許久,搖頭道:“我不知道...”


    “未曾獲得臥龍纏時,我隻想一件事,就是搞錢。”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沒錢的時候,什麽都怕,怕父母生病、怕工傷以外、怕娶妻生子。”


    “稍有實力,便隻想著當英雄,帥氣無邊,大出風頭。”


    “見識了世間廣闊的現在嘛...我反而不知道想要什麽了。”


    “先生說過,身後是萬家燈火,難道先生也想修這萬民之道,開山設廟,收受香火?”白月如問道。


    “咦...”陸平急忙搖頭道:“算了吧,我可受不了被人供起來。”


    “我隻是在做我喜歡的事情罷了。”


    “你不也是,這樣的嗎?”陸平盯著白月如的雙眼問道。


    陸平的眼睛,既不深邃,也不迷人。


    雙眼之中除了簡單溫柔,再無他物。


    而這溫柔,卻並沒有帶來溫暖,好似一根刺,紮入了白月如的心中,想起青丘的過往,眼中不知何時已經泛起了淚花。


    這下陸平傻了眼,原本想學學動漫男主來個什麽亞撒西的,結果反而把人弄哭了。


    “別...你別哭...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白月如微微搖頭,抹去眼淚,心中的抑鬱又加深了一重。


    陸平想要上前安慰,卻怕又起到反效果,隻得在原地尷尬得不知所以。


    這時,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陸平沒好氣的搭理了一聲:“忙著呢,沒空!”


    不過馬上反應過來,自己可是在牢房裏麵,牢房敲什麽門?


    “打擾到你談情說愛還真是不好意思。”


    一位穿著白色背心的男子走進了牢房,裸露在外的肌膚滿是有些歲月傷痕,手中還握著一瓶二鍋頭和一碟花生米。


    他的長相好像在哪裏看過,一時卻想不起來。


    “能不能抽點時間,和我這老頭子喝一杯?”


    “你是?”


    “忘記說了。”


    男子放下手中的東西,說道:“我是中央安全小組,組長,林清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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