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決定我做了很久了。”唐世安很平靜的說,“前幾天,我又去了一趟律師行,委托我的私人律師將我所有的房產分成三份,一份是悠然的,一份是她叔叔的,再有一份,也就是占了公司百分之八十的股份,留給劉明。”


    我吃了一驚:“爸,你這是要幹什麽?”


    “你幹什麽呀!”唐悠然哭腔道:“你想去尋死嗎?”


    “胡鬧!”唐世安哭笑不得,訓斥說,“你爸這麽年輕,又沒什麽想不開,尋什麽死!”


    “那……”


    “我隻是為了有個保障。”幹爹又把手伸進了抽屜了,再出來時,手裏已經拿了一塊拳頭大小的黑色石頭。“萬一我有什麽不測,我名下所有的東西,都會遵循遺囑分發出去。明兒,你如今已經是我的兒子,我相信你,相信你會對悠然好,由你做我的接班人,我心安得很。”


    不知為何,我心裏有一種非常糟糕的感覺,這種感覺很詭異,一直在我心頭盤踞不去,好像即將爆發一樣。


    我顫抖著雙手把石頭接過來,凡昌禮看我魂不守舍的樣子,皺著眉頭拍了拍我的肩膀,“別擔心,放輕鬆點。”


    我點點頭,就看到凡昌禮拿著劉應軒順來的那條鑰匙想打開那個玻璃盒子,但鑰匙是正確了,也插進去了,但盒蓋卻沒有打開。


    他把盒子翻了一個身,發現在盒子的底部,也赫然有一個鑰匙孔,做得很隱秘,幾乎跟底部用為一種顏色。我們把它拿回來之後都沒來得及仔細看過,所以凡昌禮一時也沒有發現。


    “還要一把鑰匙。”凡昌禮皺著眉頭道,“這回難辦了。”


    “不就是一個玻璃盒子嘛,用錘子打爛就行了啊。”唐悠然說著就要出去拿錘子,卻被凡昌禮攔下了。“這是超級防彈玻璃,五十顆手榴彈同時爆炸都炸不爛它。”


    幾個人一籌莫展,我突然又想起了剛才shirley劉給我的那一枚鑰匙,急急忙忙去掏褲袋把它拿出來,凡昌禮有些驚訝的接過,把這把鑰匙也插了進去,兩邊同時朝一個方向轉動,盒子應聲打開了。


    我鬆了口氣,萬萬沒想到shirley劉給我的這玩意兒,竟然是這個盒子的鑰匙。


    凡昌禮掂量了一下,然後遞給我,示意我保管起來。


    我接過來,發現這兩顆石頭基本是一模一樣,通身烏黑,像玉質一樣光滑,,表麵上刻滿了蠅頭小字,我一個都不認識。


    到這一刻,我手上已經一共有四塊石頭了。


    “我回去再保存好這兩塊石頭。”我把兩個石頭用一個袋子裝起來,塞進內衣裏,就問:“剩下的呢,剩下那塊石頭在哪裏?”


    “這個要問你的小女友。”凡昌禮說,“這最後一塊石頭估計不會很容易得到,因為曾經它層層施壓,高天海都沒有交出來。”


    我心想,那高天海往我腳上打了兩槍,恨不得活撕了我,估計我去找他也鐵定得吃閉門羹以確實得從高嵐這方麵下手。


    我沒有再想太多,談話到此結束了。


    幹爹就說:“你們剛回來,都先下去吃飯吧,明兒,你的腳傷才剛經過應急處理,不宜運動,等會讓悠然陪你去住院,傷不好不準出來!”


    我看著他那慈祥的麵容,心裏很暖和,心想原本素未謀麵的兩個人,卻機緣巧合下變成了父子關係。


    我想,這應該就是老天對我的眷顧。


    我笑著點點頭,想應一聲,就聽到凡昌禮的臉色突然變了。他示意我別出聲,自己豎起耳朵細聽,僅僅聽了三四秒,我就突然被幹爹推了一下,唐悠然在我前麵,我這麽一推就把她也連帶著出了房間。


    就在這一瞬間,身後卷起一陣熾熱的氣浪,凡昌禮從房間裏竄出來,臉色竟然變得慘白起來。


    震耳欲聾的聲音幾乎把我腦袋當場轟爛,我惘然回身,就看到幹爹扶著桌子站著,我看到了他平靜的眼神,和一絲了然似的認命。


    我想朝他伸出手,但整個人卻朝後跌了下去,是凡昌禮拉著我們一起從陽台跳了下去。


    氣浪把我們的身體都掀起了好幾米高,火光衝天,那熾熱的感覺,幾乎把我的血液都灼烤得沸騰起來。


    我們重重摔在地上,好在下麵是草地,這一次摔得沒有多狠。


    唐悠然臉色‘刷’地白了,呆了幾秒鍾,突然瘋了似的要朝房子裏跑過去,大聲慘叫:“爸,爸,我爸還在裏麵啊!”


    凡昌禮沉著臉,把我們兩個一路往前拖,剛走一步,身後剛才的位置,就轟然砸下來了一大塊磚牆,把地麵都砸得凹了下去。


    整棟別墅到處都開始爆炸,不斷發出震耳的巨響和蘑菇雲,房子裏隨處可見往外逃的仆人,慘叫聲、尖叫聲、呼喊聲,夾雜在一起,如森羅地獄。


    我突然醒悟過來,幹爹的書房與客房相隔甚遠,爆炸從書房開始蔓延,按照這個趨勢,很快就要炸到那邊了。


    我掙脫了凡昌禮的手,拖著一條斷腿開始往前跑,穿過花園和慌亂的人們,穿過層層密布的硝煙,進了大廳,開始朝客房跑了上去。


    整棟大樓都在震動,我不知道什麽時候腳底下就會像踩著地雷一樣炸開,肚子裏的腸子或許頃刻間就會爆得滿大廳都是。


    我扶著樓梯扶把一路往上攀爬,就看到二樓的客房門口,高嵐滿臉恐懼的跑出來,劉應軒則在另一個房間,竟然還惘然的打著嗬欠。


    “跑,快跑!房子要爆炸了!”我朝他們大吼,就看到他們兩個反應過來了,劉應軒急急忙忙往下跑,結果一不小心摔倒了,骨碌碌從上麵滾了下來,應該牽扯到了肩膀上的傷口,但他全然不顧,咬著牙在一片慘叫聲中狂跑出去。


    高嵐速度太慢,樓梯在顫抖,她嚇得俏臉發白,一步一步在樓梯往下挪,我看得焦急,隻得跑上去拉她,就在這時候,整個天花板都塌陷了,我用力一拉,高嵐連帶著我就這樣撲了出去,從幾米高的樓梯滑翔般摔了下來。


    鑽心的疼痛在左腳蔓延,我知道這是又碰到傷口了,但我卻管不了那麽多,求生的欲望驅使我爬起來,濃煙中,門外又跑進來了一個人,細看之下才發現是唐悠然。她和高嵐一人拉著我一隻手臂,將我從門口拖了出去。


    大廈在崩塌,爆炸一直延續了好幾分鍾,一個接著一個,那模樣就好像有人在屋子裏埋了數十個地雷,如今引起連帶反應,成片炸了起來。


    這棟別墅很大,呈長方形,裏麵有無數房間。


    但如今,這個家遭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唐悠然父親,我的幹爹,已經永遠留在了裏麵。


    我想不明白,很多地方都想不明白,想不明白為何會如此巧合,在我們所有人都回來的時候,它才爆炸。也想不明白,為什麽到了爆炸的前一刻,凡昌禮才發現。


    更想不明白,到底是誰在用這種手段對付我們。


    我覺得自己好像快要崩潰了,麵對著自己的新家被人糟蹋成這個樣子,一時間悲從心來,我放聲怒吼:“不啊!”


    那些仆人們聚集在庭院外麵,有的還穿著睡衣,有的在打電話呼叫警察和救護車,唯有唐悠然呆呆坐著,望著濃煙滾滾的房子半天不動。


    我想,她現在一定非常痛苦。我也曾經失去過最親的人,能很真切的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我竟找不出什麽話來安慰她。


    有一句話說得對,在災難麵前,任何華麗悲傷的說辭,都是蒼白無力的。


    我看到身後大門外衝進來一個穿著風衣的身影,很熟悉,我咬牙切齒的撲了上去,身後朝她臉上打了一巴掌:“你該死!竟然敢博取我的同情來演這一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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