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天肯定是不可的。


    但是遁地,在此地此景,卻非常有可能了。


    旁邊有一間修理鋪,我跑了過去,顧不上老板那詫異的目光,在人家的工具箱裏一陣翻找,挑到一根磨尖了一頭的鋼筋,從褲兜裏拿出一百塊錢放下,頭也不回走了。


    一根鋼筋值不了幾個錢,老板正在修摩托車,滿手油汙傻愣愣看著我,半天才從嘴裏憋出幾個字:“草,蛇精病暴發戶!”


    我咬著煙嘴,倒拖著撬子就往前跑,不斷打量著四周圍,好半響後,才在一堵圍牆的牆根下,發現了一個下水道的井蓋。


    我吐出才燒到一半的煙,活動了一下雙手,把鋼筋插進井蓋邊沿一個好像鑰匙插孔的小洞裏,用力撐了起來。


    這種下水道的井蓋看著好像鑲嵌進了地裏麵,但隻要用對了力,其實非常容易撬起來。


    我把井蓋抬了起來,將它滾在一邊,麵前頓時就露出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我四下裏張望,發現遠處有幾個行人正一臉好奇的看著我,心裏祈禱,千萬別把我當偷井蓋的抓起來才好。


    這個下水道口,靠著牆,所以有一條扶手樓梯通下去。扶手上已經生滿了鏽跡,明顯時間很長遠了。


    我深吸一口氣,沿著那道扶手樓梯就開始往下攀爬。


    直覺告訴我,這個下水道裏麵,舒小雅一定在,我堅信!


    這條樓梯不高,也就兩三米,半分鍾不到,我就下到地麵上了。


    幾乎是瞬間,一股強烈的惡臭就朝我迎麵撲來,熏得我差點就當場嘔吐了。


    這下麵不大,被人為的修建了一條水渠,兩邊是一米多寬的人行道,水渠裏卻飄蕩著一股烏黑的水,浮著各種各樣的垃圾,塑料袋,我甚至還看到了青綠相間的大便。


    這條下水道應該直接連著周圍那些住宅區,所以第一手的垃圾全從這裏經過了。


    我無暇顧及太多,用手捂著鼻子,朝前麵喊了一聲:“小雅!”


    沒有人回答我,前方是靜悄悄的黑暗,回蕩著我的聲音,傳出很遠。


    我對這種黑暗有著很不好的回憶,這讓我又想起了那時候的地宮,想起了那些吃人老鼠,還有被裝在玻璃罐裏密密麻麻的長毛怪物。


    我那個泡過了水的愛瘋五竟然還能用,我打開手電筒,一路朝前麵狂奔。


    地麵上沒有人,天上也不可能會有人,信號一直存在著,那就說明人隻能在地下!


    我沿著人行道一路狂跑,盡量不去看旁邊水渠裏令人惡心的東西,慢慢的,我的鼻子麻木了,好像習慣了那一股強烈的惡臭。


    我其實並不確定人會在這下水道裏,但我已經把一切都堵在自己的直覺上了。找得到,我或許就能救小雅,賭錯了,我將會直接崩潰。


    我不斷在心裏問自己,真的非要在這幾個女孩子裏做一個選擇嗎?非要挑選一個人變成我的新娘嗎?


    她們每一個都這麽好,每一個跟我的羈絆都那麽深,每一個人都跟我經曆過生離死別,一旦我做出了選擇,對她們的傷害就太深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既然如此,我為什麽要選擇,讓她們一直呆在我身邊就真的不行嗎?真的不行嗎?


    那我不選擇行不行?行不行?


    老天,你為何如此殘忍啊!


    我心裏很亂,我試圖想這些讓人煩躁的東西,來驅散內心的焦慮。


    我一路往前跑,地上雖然很筆直,但下麵的下水道卻有點蜿蜒,很多時候都要拐彎,但最終都會回歸原先的方向。


    大約跑了十多分鍾,我不知道已經走了多遠的路,估摸著,也快要一公裏了。


    我有些氣喘,依靠在牆根想要休息一下。


    每呼吸一下,那股惡臭就會被我用力吸進鼻子裏,我有種錯覺,萬一我死在這裏的話,法醫給我解剖屍體,發現我的內髒肯定已經被熏黑了。


    手機的屏幕已經進水,有些模糊,但勉強還能用。


    我記得我好像已經換了兩台愛瘋五,不是因為泡水就是被摔爛了,但現在這個很耐用,我在心裏感謝了喬布斯祖上二十八輩子,心想拿了世界上最偉大三個蘋果之一的他,終於靠譜一回了。


    我扶著牆往前小跑,一邊跑一邊給小雅打電話,她之前的手機一直是無法接通的,所以我這一次同樣沒有抱多大希望。


    我不知道是天意使然,還是人的運氣真的有這麽好,下到這裏,我的手機信號就始終停留在一格上麵,沒有退,也沒有進。


    但就是這麽一格信號,竟然把電話撥通了。


    刺耳的鈴聲在我耳邊突兀地響起,刺激著我的神經,我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樣跳了起來,心裏狂罵,被這樣驚嚇,要是一個患了心髒病的人在這裏,肯定已經直接嚇死了。


    驚嚇過了之後,我就猛然驚醒,低頭去看那鈴聲的來源地。


    就在我的腳下,一個屏幕被摔成無數蜘蛛網的愛瘋五手機,正靜靜躺在牆角。屏幕一閃一閃的,明顯已經短路了,正顯示著我的來電號碼。


    我機械一樣的撿起手機,心想我終於賭對了,舒小雅果然就在這下水道裏麵,她果然在這裏!


    我心裏滿是狂喜,把舒雅望的手機拿在手裏也顧不上看一樣,拚命就往前跑。


    我心想,真應了那句命運弄人,我他媽才十八歲,短短的幾個月裏麵,竟然就經曆了那麽多詭異的事情。我覺得,這些事情湊在一起,能夠出一部書了。


    我是個喜劇主義者,如果這次舒小雅可以安然無恙地回來,我就在網上起一個筆名叫句號,我要把我經曆的這些事情,全部用文字的方式寫下來!


    我一定會給我的書,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我甩了自己一巴掌,心想我真是個人渣,這他媽人還沒找著,腦子裏就想的亂七八糟了。


    我聽老龐說過,這條筆直的馬路再往前幾公裏,就是至尊輝煌大廈,如果人進了裏麵,或許就再也找不到了。


    我不知道誰在拉著舒小雅一直前進,也不知道我找到她之後,會麵臨什麽困境。


    我咬著牙一路狂跑,手電筒很耗電,我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


    跑過前麵一個彎,下水道的路一下子又變直了。


    就在這一刻,我看到前方很遠的地方,有兩個手電筒正在閃爍著,依稀可以看到有幾個人影在走動。


    那幾個人的中間,我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影子。


    我蹬蹬瞪往前跑,很快就接近了。


    我看到舒小雅被兩個人拖著,她的後背甚至還插著一把匕首,流了很多血,把那件襯衫都染紅了。


    小雅如此嬌小柔弱的身體被人傷害成了這個樣子,我心裏的怒火升到了極致,頃刻間眼眶欲裂!


    我嘶聲大吼:“你們該死!給我停下!”


    我瘋了似的跑了上去,怒吼聲回蕩在幽靜的下水道裏,呈無數倍擴大,把前麵的人都嚇了一跳。


    近了。


    那是兩個穿著黑衣服的年輕人,長得很一般,大眾臉,但卻麵無表情。


    拖著舒小雅這麽長時間,已經消耗了很大的力氣,所以他們應該已經很累,臉上透著一股疲憊的蒼白。


    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但很明顯不是站在我這一邊的,我看到他們停下了腳步。


    他們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背起舒小雅,又繼續往前跑,留下來的一個則開始活動手腳,看來是準備對付我的。


    我罵了句娘,正想撲上去,就看到留下來那家夥從上衣的內袋裏掏出了一把槍,毫不猶豫朝我扣下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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