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往回撥一點兒,剛吃過晚飯。


    現在天氣冷了許多,院子裏晚上已經不見人聊天了,都縮在屋子裏。就算是找人閑聊,也是圍在爐子邊,一邊烤火一邊喝著熱茶,時不時抽上一支煙,那叫一個舒爽!


    有條件的還可以在爐子的灰裏埋上一個紅薯,不一會兒,將紅薯焦黑的外皮剝開,露出金黃色的紅薯肉,香氣瞬間飄滿整間屋子!隔壁的棒梗都饞哭了!


    烤著火吃著紅薯,喝著熱茶,吃完後再來一支煙!後世十點還在加班的牛馬門簡直不敢想象!


    許大茂吃完飯就在院子裏溜達,想把從林國強那兒聽來的消息散出去,為了報複易中海和賈家,他也是煞費苦心,這會兒手攏在袖子裏,縮著脖子。凍的不要不要的。


    正走著,就見院兒裏的劉石頭出門來,去上廁所。


    劉石頭也是院兒裏的住戶,一家三口,為人本分老實,是易中海最喜歡的那類住戶。


    但他媳婦兒就比較潑辣了,還是個大嘴巴,院兒裏的消息靈通得很。


    許大茂見到劉石頭,眼睛一轉,快步追了上去。


    “呦,劉哥啊,上廁所啊這是?我也正要去呢,一起一起!”


    劉石頭憨厚的回答道:“行啊,走!”


    兩人結伴而行,到了院外廁所邊,許大茂散了根煙,兩人點著煙才進了廁所。


    進了廁所,許大茂感覺也上來了,急急忙忙找到最裏麵的坑位,脫下褲子就要蹲下。


    沒想到一隻冰冷的手突然托住了許大茂!


    廁所裏一片漆黑,許大茂嚇得臉都白了!


    這時才從坑位上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有人!”


    聽到有人說話,許大茂這才不害怕,抱怨起來:“我說老哥,你好歹點根煙啊,這烏漆嘛黑的啥都看不見,嚇死我了都!”


    劉石頭也是被這場麵逗笑了。


    許大茂轉念一想,這不是正好嘛,多一個人把話傳出去,於是找到旁邊的坑位蹲了下來。


    蹲在坑位上,兩人閑扯了一會兒。


    許大茂這才說起正題,把話題扯到了賈東旭身上。


    “這賈東旭今天回來,我都認不出來了,胡子拉碴的,還一股子搜味兒!”


    隔壁坑位煙頭一亮一暗的,傳來劉石頭憨厚的聲音:


    “誰說不是呢?不過這能怪誰?誰叫他去賭博,賭博那能好嗎?都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劉石頭老實本分,很看不起這些歪門邪道。


    “是啊,不過這賈東旭半年都不能參加晉級考核了,還要白幹兩個月。”


    許大茂一點一點的引導賈東旭的工級話題,果然就聽見劉石頭說:


    “那有啥,明年在考不就行了,都這麽多年了,明年賈東旭應該能考上三級吧。”


    許大茂一臉惋惜的說道:


    “我看難啊,這輩子估計都隻是個二級工,想上三級工根本不可能!”


    牛批!狼人許大茂悍跳預言家!還做出了正確的預言!


    劉石頭聞言一愣,反駁道:


    “這咋可能,我看賈東旭人也聰明,還有一大爺幫襯,怎麽可能一輩子二級工。”


    隻聽許大茂得意洋洋的說: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就是因為有一大爺在,他賈東旭才不可能晉級,我跟你說......”


    許大茂把從林國強那兒聽來的話,一字不落的說給劉石頭聽,怕劉石頭聽不懂,還掰開柔細了講。


    劉石頭聽完也是張大了嘴巴,煙頭都快燒到手指頭了都不知道。


    老實本分的他實在不願意相信,一大爺是這種人。結結巴巴的說:


    “這...這不可能吧,一大爺怎麽可能是這種人?”


    “怎麽不可能,每次賈家有事,一大爺不是都偏幫著賈家?就是想讓賈東旭給他養老。院裏老一輩都清楚得很好。”


    劉石頭還是不敢相信,還要反駁點什麽:


    “一大爺......”


    隻見許大茂打斷道: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回家問問你媳婦兒嘛,你媳婦肯定能打聽到點什麽。”


    劉石頭聽完暗道也是,媳婦兒比俺聰明多了,到時候和她說說,看看她是什麽想法。


    兩人聊完,用竹條擦了屁股,這才回院子裏去了。


    這時候正艱難,大部分老百姓都還在用木條或者竹條來擦屁股,古時候這東西叫“廁籌”,直到90年代,還有好多農村還在用。


    廁所裏另一人其實早就上完了,在這聽的正開心了,見兩人走了,也離開了。


    劉石頭一回到家,脫了衣服就鑽到床裏去了。


    用手推了推他媳婦兒,說:


    “媳婦兒,我跟你說個事兒,剛才在廁所,我聽許大茂說......”


    說著又把許大茂的話說給她媳婦兒聽。


    本來他媳婦兒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劉石頭叫醒以為他又要,聽完這個八卦,人也興奮起來。


    回想著一大爺在院兒裏的操作,劉石頭媳婦兒興致勃勃地說:


    “這還真說不準,沒準一大爺還真是故意不讓賈東旭晉級的,我明天在院兒裏問問!”


    第二天一早,易中海就撐著傘,叫賈東旭一起上班去了,林國強、許大茂、劉海忠還有院兒裏的一眾路人,組成了一個大隊伍,慢慢悠悠的朝軋鋼廠趕去。


    傻柱這會兒都還沒起床呢,經常都是睡到九點十點才去上班,用他的話來講就是廚子去這麽早幹嘛,反正中午飯做好就行了,切墩又用不著他動手。


    劉石頭媳婦兒見易中海和賈東旭這樣子,心裏也摸不準昨晚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心裏好奇的緊。


    等到院兒裏老娘們都出來曬太陽做活兒之後,馬上來到院兒裏,拉著幾個要好的姐妹,嘀嘀咕咕起來。


    不一會兒,基本滿院兒的老娘們都知道了,場麵也嘈雜起來。


    眾人正議論著呢,就見賈張氏拿著個鞋底,帶著針線過來,說:


    “你們聊啥呢,給老娘我也說說啊。”


    眾人見賈張氏過來,一下子像被按下暫停鍵,畫麵一下安靜下來,沒一個人說話。


    “咋了這是,怎麽都不說話啊?”,賈張氏好奇道。


    就見一老娘們,小聲問道:


    “賈張氏,你家東旭要給一大爺養老?”


    賈張氏聞言一驚,她知道易中海有這個打算,不過兩家都沒放到明麵上來講。


    賈張氏心裏肯定是不樂意的,自己的兒子,給自己養老就行了,多一個人就多一份負擔,到時候自己吃不飽怎麽辦?!


    所以賈張氏對易中海不算太友好,但又怕易中海不幫賈家,所以也沒有太壞。


    兩家始終沒有挑明,易中海是在找機會,賈張氏是貪圖易中海的接濟。


    這心照不宣的事兒,怎麽今天被人放到明麵上來問了?賈張氏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麽回答。


    就聽見另一個老娘們說:


    “賈張氏,這麽些年,一大爺就沒找找關係,把賈東旭的工級提一提?”


    賈張氏對著那老娘們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


    “我家東旭打小就聰明,考工級哪用的著找什麽關係,你就瞧著吧,明年我家東旭一定考上三級!”


    這時又一個和賈張氏不對付的老娘們站了出來,嘲諷道:


    “還明年晉級呢,我看賈東旭啊,這輩子都考不上三級了!一大爺不教賈東旭,讓賈東旭求著他,他就好讓賈東旭給他養老!就你這一臉蠢樣,還被蒙在鼓裏吧。”


    賈張氏聽完,頓時晴天霹靂,氣得渾身發抖,大太陽的渾身冷汗手腳冰涼!心想這個社會還能不能好了!


    眾人見賈張氏這個樣子,議論紛紛。


    賈張氏邊氣邊聽完眾人的議論,這才明白了整個始末,易中海動機明確,行為確鑿,就是他讓我家東旭一直升不了級!


    畢竟我家東旭打小就聰明,沒道理這麽多年的二級工,就是易中海卡著!


    想到這兒,賈張氏鞋底一扔,坐在地上哭嚎,罵起易中海來:


    “易中海這個殺千刀的,黑心腸啊!這個老絕戶把主意打到我們家東旭身上來了啊,老賈啊,你快上來看看吧......”


    眾人見賈張氏這樣,馬上就一哄而散了,不想被賈張氏沾上。


    賈張氏見人都跑了,撿起鞋底回家去了,發誓一定要找易中海這個老絕戶討個說法!


    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賈張氏在極端憤怒的情況下,憤怒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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