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良平給出的“路生”的信息與路生自己找到的那些沒什麽不同。


    小時候行為詭異再加上因為天生氣勢嚇人被鎮子視作混世魔王,在“虐殺”了幾隻動物和一隻黑狗後被路危冥拎回家,自此足不出戶。


    可以說“路生”的人生十分的枯燥乏味,能接觸到的人屈指可數,更不可能會有什麽仇家。但在劉良平的講述中,“路生”是副本開啟時最先死的那一個。


    死因是窒息,屍體脖子上纏著的白色綢布是凶器。


    和一般人上吊窒息死時眼球脫垂舌頭突出的猙獰死相不同,“路生”死時就平躺在房間裏的拔步床上,除了脖子上的勒痕和斷裂的頸椎外很難看出他已經死了。


    按理說有人死亡一定會引發一些街坊鄰裏的討論,更何況“路生”的死狀也並非自殺能造成的,理應封鎖現場讓仗儀隊追查凶手。


    但這些都沒有,就好像路家大門從來沒有打開過一樣,路危冥帶走了路生的屍體,在霍亂將起的白幡鎮裏宛如一滴水融入了大海,再沒人注意。


    劉良平能知道這件事還是因為窮舉,參加過鎮口迎接的人家他都調查過,不然也不會發現每次重啟中路家都很快就空無一人。


    和現在路生的白發清冷麵容不同,前五十三次的“路生”是很符合他惡人氣質的黑發黑眼,隻是可惜劉良平是跟著副本一起重置,普通的東西無法保留,也就無法讓路生看到“路生”的照片。


    對了,值得一提的是,路生使用身份的這位路家二子,名字真的就叫路生。


    劉良平給出的這些基礎信息對路生來說遠遠不夠,他皺了皺眉,果然npc之間的智力設定是不同的,他要的是總結之後的結果,說這些除了用來水字數還能有什麽用?


    罷了,畢竟是死了那麽多次的老人,精神跟不上年輕人很正常。


    他敲敲扶手讓劉良平集中注意,雖然劉良平的注意力本身就時刻掛在他身上。


    “他的死因是窒息,我記得路家旁邊的樹上吊死過人,你有查過它嗎?”這個它指代的也不是別的,而是路家區域附近的“不死鬼”。


    路生的房間二樓有兩個窗戶,一個在床鋪旁,窗外是鄰居家的高牆和從牆內生長出來的柿子樹,枝幹張牙舞爪的生長到了窗前,打開窗戶伸手就能摘到柿子。


    另一個窗戶則是在書桌前,窗外是一棵不算很高大的槐樹,最頂端的將將長到窗下。


    路生每次跳窗出去的時候都徑直越過那棵樹,也就沒有注意到那槐樹枝幹上吊死過人的勒痕。


    雖然這麽說可能有些果斷了,他並沒有查到路家外麵有人吊死過的信息,但宋百的照片裏有它,那麽它是案發現場的概率就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劉良平點頭,他說道,“白幡鎮內的吊死鬼有兩個,路家外麵那棵槐樹上吊死的是個外地的學生,他在鎮上沒有任何親緣關係,在劉記旅館住了不到一個月就自殺了。”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依照我所探查的結果來看,他隻是隨便找個有槐樹的地方自殺。”


    樹木都是有特殊性質的,像淹河鬆可以指引靈魂,柳枝象征著驅鬼,槐樹的特殊性質便是寄宿鬼魂。


    雖然劉良平沒有見過和槐樹共生的鬼,但基於鬼怪複蘇後淹河鬆和柳枝的效果確實和傳言中的一樣有用,在槐樹旁死亡更容易成為鬼這個傳言也就被認為是真的。


    一個學生自殺,還是特意找到槐樹上吊,怎麽想都是受到了教唆想死後主動變成鬼魂的吧?


    而且這個受到教唆後自殺的行為模式怎麽看怎麽和禾佃一樣,所以那個姓王的果然是個老師?


    路生有側寫過“寫信者”的人物畫像,從信中此人對於法院以及律法的言論就能看出來,這個人是有思考的。


    懂律法的人不會想要修改律法,律法中可以鑽的空子越多,對於他們懂的人來說越有利,所以“他”的身份隻能是有在關注法律,但又無力改變的普通人。


    在白幡鎮這個信息交流不甚發達的世界裏,接觸,思考,並想要讓其改變,滿足這樣思想的職業少之又少。


    老師或者學生,可能二者皆有,也可能隻是耳濡目染。


    路生一開始便圈定了大致範圍。


    結合直到現在所收集到的消息可以知道,這位“老王”和禾佃是真的朋友,他沒有故意做什麽去讓禾佃敗訴,也盡心盡力幫助禾佃收集證據。


    他可能一開始沒想過教唆禾佃自殺,隻是他們沒辦法勝訴。


    僅此而已。


    .......


    當路生走在回路家的路上時他還在思考。


    劉良平回答了他很多問題,包括但不限於玩家的固定刷新身份,白幡鎮內現存不死鬼的數量,成因,殺死它們的對應凶器在哪,以及玩家完成通關任務後門出現的位置在哪裏等等。


    他的調查方向和玩家多有重合,不過倒也有一些正常情況下不會得到的消息。


    比如告祭節儀式失敗的話祈舞會對鎮長使用秘法,然後鎮長失控無差別殺死水鬼活人。比如五十三次重啟中兵災隻出現過一次,概率很低,需要多加注意的還是暴動上岸的半淹河水鬼。


    劉良平也將他所探查到的插手白幡鎮的勢力和目的告知路生作為參考,並且提出了一個讓長夏覺得短時間內不可能達成的破壞副本計劃——破壞半淹河。


    這很難。不說半淹河的水勢都快成了精,就這河的長度寬度和深度,改道都不知道要挖多深才能引得動水流。


    最後路生到時間了要回路家,走之前長夏和劉良平依舊在吵,或者說互相嘲諷。他們二人誰也不讓,長夏當著劉良平的麵破壞夜遊神木牌,劉良平則嘲諷長夏的無用弱小。


    路生看了一會兒覺得他們應該不會下死手才轉身離開。


    當他回到路家推開門,路危冥和方鴉他們都在院子裏。方鴉拿著掃帚掃地,路危冥翻看著一本賬冊。


    見路生回來路危冥放下賬本,他說道,“終於舍得回來了?”


    莫名的有點微不可察的,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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