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不會真的是在做壞事吧?


    當初老羅給他打電話說的事他其實是不信的,小光是他侄子,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朝研究知道孫有光是個多麽想要報效國家的人。


    可如果小光不是壞人,那麽為什麽小徒弟被軟禁,而他無法接觸到研究所中的任何資料,更別說查看龜域的報告了。


    朝研究心中焦慮,想打電話找老羅聊聊,但從那天最後一次通話後,他就再也打不通他的電話。


    外麵到底怎麽樣了??!


    “院長,派去保護老院長的人已經就位了,確定要嚇老院長嗎?\"


    孫有光接過屬下遞過的平板,監控高清的畫麵記錄了老師的一舉一動,包括他努力踮腳想要將手機放到架子上的危險行為。


    真是越老心態越年輕是嗎?真當自己身子骨硬朗了啊,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了。


    他頭也不抬的看著監控,“不用了,讓他們趕緊進去,下手的時候注意點,別傷到老師。”


    孫有光親眼看到他們把老師從七號倉庫請出去又分散著隱藏保護後,將平板放到屬下手上並囑托。


    “把七號倉庫周圍再看緊些,這件事你親自去辦,一定要用我們的人,不然我不放心。”


    “好的院長,我明白。”屬下臉上是與柔弱麵容不相符的堅毅,就在她轉身將要離開時,她聽到她們最尊敬的院長說道。


    “若是哪天我不在了...\"


    \"院長?!”


    “不,沒什麽,你出去吧。”


    見她還想說什麽,孫有光直接打斷了她,“你該出去了。”


    “......是”。


    關門聲響起,偌大的中控室中隻剩下了中心處端坐在椅子上的孫有光和隱藏在陰影裏的歌德。


    孫有光沒有試圖反抗,他隻是轉了下椅子,讓自己直麵這個老師讚不絕口的小徒弟。


    老師說小白是個和他一樣的好孩子,到底是該說老師的濾鏡太深了,還是年紀大了眼神不好用,他可沒有小師弟這麽濃厚的殺氣。


    孫有光選擇性遺忘了自己在再次見到老師的第一天就當著他的麵清理了很多人的事實。


    歌德站在孫有光身前五米處,眼睛已經變成了深沉的暗紅色,瞳孔豎起,通身洋溢著獵食者的凶性。


    若不是還有著理智,還想將勝利獻給主人,在發現這裏的倉庫中同樣有著試驗體標本的時候,他就會像在副本中一樣直接開始大開殺戒。


    命運極其可笑,讓他看到或許與他有著相同經曆的實驗體。


    可悲的是他是成功的,所以還能活著站在這裏,而失敗的被扔掉,被塵封在了罐子裏,被當作一個教訓,卻不會被當作他們自己。


    要忍耐,還不能開始殺,這裏很可能有任務的線索,在這裏隻是存活的話對接下來的比賽沒有半點優勢。


    歌德的獸性在規勸著人性。


    孫有光不在意歌德到底是怎麽躲過巡邏的警衛和查看監控的研究員的,這些人的能力總能超乎他的意料,為了不讓自己的思維被汙染,他從來都不深究。


    “小師弟,你不該來這裏的。”


    孫有光左手拿起了放在操作台上的煙盒,單手抽出了一根煙和打火機夾在手上,“如果你不能在這裏殺了我,那麽他們會以為你和老頭選擇了我,這不是我們想要看到的。”


    歌德走近孫有光,“那麽你準備好接受死亡了嗎?”


    他雙手插兜,象征著嚴謹的白色實驗袍在他身上像是菟絲子的白裙子。


    不得不說,他的小師弟長得是真的不錯,相似人種壓不住的白發在他身上就像是造物主的恩賜。果然好看的東西都是有毒的嗎?


    孫有光一邊審視著歌德一邊給自己點起了煙,雖然師弟不屬於他們,但師父承認他了,那就是自家人。


    “說實話,我還不想死,我想做的事情還沒有完成,哪怕有可靠的後輩接手也不放心。”


    孫有光吸了一口煙然後說道,像是什麽反派boss在主角的逼問下依舊維持風度,保持骨子裏的囂張,然後大笑一聲就能展露提前準備好的埋伏將主角團一網打盡一樣。


    但現場隻有兩個反派。


    歌德將自己日前費力收集的資料拿出,一張一張的扔到孫有光懷裏。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本來這些項目的計劃根本不需要用到人體實驗,為什麽你要同意使用人體實驗?”他冷漠的質問著。


    孫有光手忙腳亂的把煙熄滅扔到一邊,生怕資料被點了。


    “小心,小心,紙質資料都隻有一份,燒了就沒有記錄了。”他抱怨一聲,但又不敢罵師弟不懂實驗室規範,畢竟師弟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活撕了他都不在話下。


    當他正眼看到資料上的項目名和編號後,他沉默了。


    原來是這些項目啊,如果是這些的話,那確實不怪小師弟認為他是個壞人。他無法辯駁什麽,雖然他也很想給當時的自己一拳,為什麽自己要同意這該死的提議。


    幾秒後,他冷著一張臉看向歌德,“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會下地獄贖罪,但絕不能是現在。”


    “因為活著的人比死去的人更重要。”他起身,直視歌德的眼睛,他們的眼睛中有相同的瘋狂。


    他們真的很像,在某些不太陽光的方麵,像照鏡子一樣。


    “你要當他最好用的刀,那麽不要反抗我,我會在結局握著他的手將刀刺進我的心髒。”


    歌德聽到他說的話,想起了路生帶著他衝出研究院時那幹淨利落但血腥的解決敵人的方式,露出了進入比賽以來第一個帶著真心實意的淺笑。


    “若你被他確認為敵人,不需要等到結局你就會死,像西瓜一樣的碎掉。”


    主人太強讓小狗真的很困擾,可小狗隻會嫌棄是自己太弱,而歌德想的就多了,他除了覺得自己太弱外還覺得是世界的錯。


    如果世界是和平美好的,路生根本不會遇到敵人,可正是因為世界不好他才遇到了路生。


    所以,他也是壞的,他讓路生沒辦法活在和平美好的世界。所以他會用他的全部補償,無論是時間,生命,還是靈魂。


    歌德的笑愈發擴大,流露出的粘膩的極惡成功嚇到了孫有光。


    小師弟這是怎麽回事?感覺他在想什麽不好的事,不對啊,他不是很尊敬那個讓他克製自己的人嗎?


    難不成,他猜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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