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東西,正在舔我的臉……惡心。


    還沒有睜開眼,我已經瞬間出手扼住了趴在我身邊的那隻活物的脖子,隻要再使一點力,就能讓它永遠失去生息。


    這是對它未經允許就接近我的懲罰。


    唔,等等,為什麽這個活物身上與我的能量波動這麽相似?


    我睜開眼睛轉過頭看著它——長長的毛發,尖利的牙齒,四肢粗壯有力,身後還有一條拚命搖晃的尾巴……可以肯定的是,它與我並不是一個物種。


    它的瞳色是一種接近黑色的深褐,濕漉漉地仿佛盈滿了淚水一般,一眨不眨地望著我,像是在乞求著什麽,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攥著它的手卻下意識地鬆了開來——它的眼神……太過熟悉。


    那是一種我無法形容的感覺,但是我忽然不希望將這隻有著這樣眼神的生物扼殺了——盡管我不清楚原因,也懶得思考。


    環顧了一圈四周,除了這隻不停搖尾巴的活物,再也沒有別的生命波動,這讓我覺得有些煩躁,空虛以及某種別的說不清的情緒……或許是,已經到了我該進食的時間了?


    當我流露出想要離開的念頭的時候,眼前一花,場景不再是剛才的那一幕——我所處的環境發生了徹底的改變,不僅有了數不清的生命波動,還有些與我帶著一樣的能量構成,隻不過數量並不太多罷了。


    我不喜歡這種單薄的狀態,哪怕我認為那些即便有著與我同樣能量構成的活物依舊不配觸碰於我,但在它們以外的其他生命波動卻是更為卑賤的存在——不該繼續下去的存在。


    不知道為什麽,我的腦海裏突然就出現了這樣的意識,它告訴我——毀滅一切才是我最大的仁慈。


    ——我是誰?我從哪裏來?


    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將會站在所有活物的頂端,我將會終結那些低等活物的生命。


    我嚐試著再次回到剛才的那個地方。


    見到我以後,那隻搖尾巴的活物立即喜悅地撲了上來。


    察覺到它並沒有惡意,我卸掉了一半的攻擊力度,隻是將它踢得朝後翻滾了兩圈,下一秒又活蹦亂跳地爬了起來——這個動作,我很熟悉,似乎做過許多遍了。


    所以,這隻活物大概是我的所有物吧——雖然它看上去蠢得完全不符合我高貴的品味,不過它的眼神很不錯,或許這就是我容忍它到現在,並且在它如此放肆後也僅僅隻是將它踹飛的原因。


    這一次,我耐下心來觀察了一番這裏其他的東西,除了沒有活物,空氣和水源都比另一個地方純淨清新得多——如果在另一邊挑選一些合格的活物放到這裏豢養,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在堆放著各種雜物的小山包附近來回兜了一圈,沒發現什麽感興趣的東西,我提著那隻被我命名為“二寶”的活物,再次離開這個地方——我想著稱呼它的時候,這兩個字便靈光一閃地出現,隨之而來的還有模糊的記憶衝刷著我的大腦,伴隨著一陣陣尖銳的劇痛,讓我很快拋開了繼續嚐試回想的打算。


    我討厭疼痛,更討厭那些模糊的閃回衝擊時胸口的悶塞——我不需要那些會妨礙到我的記憶,我喜歡現在的感覺。


    我是強大的,不受束縛的,我充滿著力量和自信,而且,我會是所有活物的主宰……隻要這樣想著,我就忍不住興奮起來。


    或許是感覺到了我的情緒激蕩,二寶也跟著仰天長嘯,淒厲的嘶吼聲傳到了遠處,我清楚地感到了離我最近的活物開始傳遞出不一樣的信號反應——有欣喜,有疑惑,有煩躁,還有深深的恐懼。


    對於四周與我有著同樣能量構成的活物過於稀少這一點,教我十分不滿意,我試著像二寶一樣發出獨特的精神頻率召喚它們,這其實一點都不難,雖然耗費能量,卻比嘶吼要優雅得多,波及範圍也廣——身為它的主人,我必須要在所有方麵占據壓倒性的優勢,在任何情況下。


    與此同時,我也感知到了在那些表示順服的回應之外的其他反饋,其中最多的卻是一種與我有著大半相似的活物,很明顯,它們與我有著什麽聯係,乃至於在感覺到那些活物正在朝著我這個方向移動時,蟄伏在胸腔裏的殺意變得熾熱了起來。


    二寶微微弓起了小山一樣的背脊,齜著牙齒對著那個方向蓄勢待發,不等我命令,在那群活物接近了還剩十幾米時,它猛地躥了出去,張開鋒利的獠牙和利爪撕扯著它的獵物——那些活物有著與我相近的體型和外表,端著武器瘋狂地掃射著,臉上的表情扭曲到猙獰,那是極端驚恐下的表現——我發現,我很享受它們身上傳遞出的負麵精神波動。


    這時候,我聽到“砰”地一聲響,二寶怒吼了一聲,揮爪將一隻獵物撕成了兩半,但它的動作明顯遲滯了下來,白色的皮毛上有一個醒目的血洞,沒有打中要害,卻教它疼得不住嗚咽,就連攻擊了節奏都亂了起來。


    ——嘖,我到底是怎麽將這廢物收作所有物的?


    嗤笑一聲,我抬手對準了一隻再次用武器瞄準它的活物,感覺到力量源源不斷地湧現,又匯聚到了手臂和指間,收攏手指隔空扼住了那隻活物的脖子,我將它拎了起來,當作鞭子一樣甩向它身邊的同伴,三兩下便將所有活物都抽成了死物,而那可憐的家夥早就因為全身的骨頭斷裂而沒了呼吸。


    無趣地鬆開手,我淡淡地看著二寶啃食著這些低等生物補充能量,嫌惡地轉開了臉——對著這些,沒有一點進食的欲=望呢。


    看來,我該去找些更適合我的……食物。


    閉上眼睛放開感知,調動我所有的力量擴散出去,漸漸地,我感覺到了從某個方向反饋而來的強烈的精神波動,那似乎又是另一種不同的活物,我仿佛能夠聞到空氣中的血腥之氣,以及極度恐懼的味道——嗯,我猜我會喜歡的。


    鬼使神差地派二寶將那些活物的武器收攏起來扔回空間——我曾在那裏麵見過類似的東西,可能以前我也有收集這些的癖好。


    步履輕快地朝著那個方向走去,我能感受到從四麵八方湧來的活物,不過我不在乎——它們的能量波動太弱了,這表示不管它們來多少數量,我都能輕而易舉地將它們消滅,關鍵隻在於我的心情。


    穿插在這些活物之間,還有些別的種類,它們的氣息更加駁雜,但是能量波動更純粹,當它們手上發出五顏六色的能量攻擊的時候,讓我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懷念並伴隨著淺淺的憂傷,在我心底蔓延開來,那種陌生的情緒讓我難受得幾乎要咆哮出聲。


    我很憤怒,乃至牽連到了眼前這些擋住我去路的活物身上。


    它們中有一些想要與我交涉,但我根本不想給它們這個機會——誰會與螻蟻交談呢?


    掐斷最後一隻活物的脖子以後,我慢慢走近了它們,屈身蹲下,試著像二寶一樣進食,指尖將要觸碰到它脖子上的表皮之時,從心底泛出的戰栗讓我忍不住瑟縮回了手,猛地站了起來,後退了兩步。


    ——我果然還是無法接受這些低等生物,哪怕是靠得近一些也會讓我惡心難忍,更別提觸摸了。


    恐怕我還要想辦法再去尋找其他的食物了……幸而我使用的能量並不算多,還沒有到必需進食的地步。


    歎了一口氣,我從衣服的口袋裏抽出一張紙巾,細細地擦拭起了手指。


    二寶衝著我討好地叫了一聲,亮出鋒利的爪子,將其中幾隻活物的頭部剖開,找出了幾顆不同顏色的晶體,獻寶似地推到了我的腳邊——我從那些晶體上感受到了強烈的能量輻射,看來這就是活物們的能量來源了。


    我試著將一顆晶體握在掌心吸收,一股能量集束從掌心流進我的身體之中,確實補充了我流失的體力——雖然這仍舊無法抑製我心底叫囂的饑餓感,不過也聊勝於無了。


    將剩下的都留給二寶,我繼續朝那個認定的方向走去——隱約之間,我的腦海裏有一個聲音指示著我去那裏。


    我想,我會在那裏找到困擾我的問題的答案,以及我渴望的食物……甚至是,比食物更重要的東西。


    行進了將近五公裏,在我手中完結的活物不下百隻,而且還在以每一波都翻倍的數量大麵積逼近我所在的區域——不可否認的是,再怎麽享受殺戮,對於這種毫無技術性的單方麵屠殺,我漸漸感覺到了厭煩。


    這個時候,我先前發出的召喚終於起到了效果,在我身後有了同樣能量波動的回複,即便那數量與這群低等活物相比仍是少得可憐,但我至少能夠清靜一會兒了——將開道的任務交給那些趕上來的家夥,我再次發出了召喚頻率,因為我意識到想要獲得合適的食物,命令這些家夥加入隊伍當中會讓我省力很多。


    而且,由於它們誇張而奇特的外表,那些獵物的恐懼之感往往會比在麵對我時要強烈得多——這讓我稍稍感到了一些不可思議的新奇:僅憑著外表來判斷的活物,真是愚蠢得教我忍不住發笑。


    不久後,有了這些後備軍的協助,我終於見到了一座容納著數以萬計別種活物的城池——包裹在銅牆鐵壁之下讓這座城池看起來像是披著鎧甲的恐龍,難以攻克。


    我看到門口堆疊著一些龐大的鋼鐵武器,讓我想起在空間裏也看到了差不多的大家夥——不知道兩相對抗,會發生些什麽呢?


    想到這兒,我立刻就準備驗證自己的想法。


    挑選了幾個看起來比較靈活的家夥,我從空間裏調出那些重型器械,隨意指點了一番它們簡單的操作——看到那些武器,我腦海裏便自然而然地浮現了它們的使用方法,仿佛曾經有人手把手教過我一般。


    我帶著二寶退開了一些距離,滿意地看著那幾架重武器像是噴火地怪獸一樣咆哮著,轟鳴和爆炸聲在那座城池的前方和牆麵響起,刺目的火光乍現,那些威風凜凜的護城武器沉默著燃燒起來,仿佛垂垂老去,無聲地悲戚著……城中喧囂起來,大量的活物跑了出來,舉著武器對著這個方向,剩下未被毀壞的武器也在調試著對準。


    ——真巧,那些小型的武器我也屯了不少呢。


    冷冷地看著我召喚來的家夥個個都托著一把武器搖搖晃晃地列著陣隊向城池進發,我幾乎能想象到對麵的那些活物大驚失色的表情。


    麵對一群無知無覺而悍不畏死的軍隊,要怎麽勝利呢?


    所以,哭泣吧,絕望吧……無知的低等生物們,恐懼是我賜予你們唯一的權利。


    眼看著城門在攻勢下隱隱有著不支之勢,而經我召喚的後備軍團還在前赴後繼地聚集,我略感乏味地拍了拍二寶的腦袋,示意它稍安勿躁,等一會兒再進食——進了城以後,有的是新鮮的獵物。


    遠遠地眺望著城頭,我打量著勢在必得的囊中之物,考慮著是否要將這些城牆換一個順眼的顏色,突然,我見到了一個被挾製的身影出現在了城頭。


    ——那是一個女人。


    我聽見自己腦海裏的聲音冷靜而清晰地說道。


    ——那是我的女人!


    那個聲音隨即變得激動了起來,透著不容置疑地堅決,仿佛那不僅是一句宣告,更是一句誓言。


    我看見那個女人焦急地張望著,不停地喊著一個名字。


    我仿佛知道那個音節。


    然後,我做了一個自己也無法理解的舉動——我用聲波頻率控製著所有衝刺的家夥停了下來。


    與此同時,城門開了。


    我緊緊地盯著那個被挾持著的女人,快步朝著她走去。


    我想我不應該就這麽貿然地走出去,將自己暴露在攻擊範圍下。


    但是,我能夠控製其他的活物,卻獨獨控製不了自己的心。


    我的心告訴我——想要靠近那個女人,觸碰那個女人,擁抱那個女人。


    ……想得幾乎要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決定讓咩咩君隻瘋一章就吃到藥,我真是個親媽~~


    其實我本來打算讓她愛死愛慕小安子然後再醬醬釀釀地……但是,想想還是算了╮(╯_╰)╭


    誰讓我是個小清新……


    話說作者君最近真是倒黴透了,周三一整天都是針織課,你們造什麽叫針織課嘛!就是織!毛!線!啊我摔!


    一群人拿著兩根棒棒繞著線戳啊戳織啊織的,簡直要瞎了……而且作者君毫無針織天賦,幾乎要被自己給蠢哭了!


    那個針織老師以前教過我們一學期,我翹課她都沒感覺到,但是就在上一節課,她居然一口叫破了我的名字!我室友驚奇地感歎:她認識你了唉!


    因為我一節課問了她二十遍起針的手法,但是……還、是、沒、學、會!


    想想也是醉了→_→


    所以,所以!


    我不更新大概是因為我在跟毛線圈展開殊死搏鬥……tat


    (對了,番外我打算碼一章二寶的視角的,你們怎麽看?應該會蠻搞笑的,如果不想看,我就丟群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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