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以後,收拾好心情,我獨自去見了晏中正,開門見山地問他此行的來意,以及老頭子對我遊離在外的反應。


    他卻始終不肯透露,隻是不斷勸說我與他一起回w軍區。


    知道再怎麽交涉也問不出想要的結果,況且有太多人目擊我來找他,找不到動手的時機,我索性告訴他,自己留在這裏的目的是得到基地的控製權,而在我努力經營之下,事情進展十分順利,相信不久就會取得成效。


    晏中正沉吟了片刻,便不再提及要將我帶回的事,隻是強調老頭子對我的關心和重視,叮囑我要小心行事。


    ——看吧,說什麽情義,說什麽在意,都抵不過控製基地的權利。


    還會對他們抱有一分期待的那個我,不過是個自欺欺人的可憐蟲罷了。


    穩住了晏中正一行,我又回到了安然身邊,她很體貼地什麽都沒有問,這讓我著實鬆了一口氣。


    等那幾人終於離開了基地,在這裏的日子又回到了兩點一線的平靜。


    我已習慣了這樣的平靜,盡管我從心底裏隱約感覺得到,這不過是一種短暫的假象,總有一天會被突如其來的意外所打破——但我仍會怯懦地希望這一天來得越遲越好。


    安逸會蠶食人的勇氣和進取心,可是與安然在一起,我甘願沉溺。


    不久前,我帶著紫魃的隊員們在附近區域搜尋喪屍的痕跡,慢慢地來到了接近a市的區域範圍。考慮到該是時候打探一番有關李帆及那群喪屍的動向,便沒有阻止隊員們往那裏靠近,隻是不遠不近地綴在隊伍後邊,警惕著周圍的環境。


    突然,我感覺到一股非常強烈的氣機波動,伴隨著一群低等的起伏頻率,似乎就在前方不遠處等待著我們……我正要出聲警示,卻已聽到來自一名隊員的慘叫。


    迅速趕了過去,將那偷襲的喪屍殺死,又感覺到在它身後方向十幾米處又有其他喪屍正在快速逼近,對比了一下剛才那隻喪屍的實力與我身邊這群被突如其來的死亡駭得失去戰意的隊員,當機立斷下達了撤退的指令。(.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奇怪的是,那些很快聞訊而來的喪屍並沒有朝我們追過來,隻是駐足在那範圍中,對著我們遙遙地嘶吼,仿佛身前攔了一道無形的藩籬。


    我試探著向它們走去,當著它們的麵,將那具喪屍的腦晶挖下,回收。


    它們的反應證實了我的猜想——這些喪屍並不離開某個範圍,仿佛困在了一麵隱形的牆後。


    回到北門,又見到安然正默默地等待著我,臉上淡然,向她走近的腳步卻不自覺地放快了——雖然嘴上拒絕,但在我心裏,對於她每天都在這裏等我,其實是很高興的。


    與她說了我剛才在a市附近見到的場景,她果然擔憂得不行,等我又訓了幾句紫魃的隊員,交代了雷菁後,她又變得悶悶不樂起來,教我摸不透她心裏的想法。


    之後一連多日,她都忙於基地的事務,沒有再來等我——每當回到北門,見不到她的身影,我的心變得空落落的,就連訓練紫魃的隊員也覺得索然無味起來。


    於是,我決定再帶著他們去那道攔截網處抓幾隻喪屍來做訓練。


    意外的是,今日,杳無人跡的林子裏忽然多出了喧囂,遠遠望去,竟然有幾名異能者在與一隻喪屍戰鬥,而另一邊,卻是深陷喪屍包圍中的一群普通人在苦苦掙紮——嘶吼聲與哀嚎聲此起彼伏,讓這林子變得熱鬧非凡。


    如果是我獨自一人的情況,自然是選擇隱在一邊靜靜等著結果,說不定還有坐收漁翁之利的機會;現在卻是帶著一群異能者組成的隊伍,不說留給他們一個冷酷無情的印象,若是他們養成了危急關頭隻保全自己的觀念,那訓練他們又有什麽意義?


    那群普通人大概有三十來個,再加上另一邊的七八名異能者,能在末世裏存活至今,也是一支比較能幹的隊伍了,隻可惜碰上了這群人工培植的異種喪屍,遠比他們之前遇到的要厲害得多,也難怪傷了大半,卻連一隻喪屍都沒有殺死——想來沒有奇跡發生,這群人都得交代在這裏。(.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揮手示意我身後的隊員們從側方截擊喪屍群以打開缺口,給那群人逃生的機會,我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那隻被七八名異能者圍攻卻依舊遊刃有餘的喪屍,覺得有幾分眼熟——原來是那隻曾在玻璃罩裏對著我們詭異微笑的女性喪屍。


    現在再看,她的氣機比當初更甚,也不知另外兩隻是否也成長到她的程度,而它們的王又是什麽情況?


    注意到雷菁並沒有去救援那群人,我回眸看了她一眼,就見她紅著臉說:“蕭隊長,我想試著挑戰那隻最強的。”


    我搖了搖頭,毫不留情地指出事實:“你不是它的對手。”雖然經過這段日子的特訓,她的戰鬥力遠非以前可比,但是土係異能本就是防禦性勝於攻擊力的異能,要對付七八個異能者都束手無策的喪屍,還是過於勉強了。


    她卻固執地看著我,甚至伸出手來搭著我的手臂:“我知道您想親自對付它,我隻是希望能夠與您並肩戰鬥。”


    “……隨你。”見她堅持,我可有可無地點頭,拂開了她的手:不自量力的女人,若不是看在她還有點領導能力,將紫魃分隊的事務打理得還算不錯的份上,我才不管她的死活。


    ——並肩戰鬥?


    嗬,這個世界上,我隻願意和一人並肩罷了。


    果然,我的判斷是正確的,本來我隻需要一瞬間就能將那喪屍解決,卻由於雷菁的加入而變得束手束腳,不僅要避免誤傷到她,還要分心救她,在她即將被那喪屍一爪子削掉腦袋前,我權衡了一下,反手將她推開,用左臂回擋,同時側肩卸力避開要害。


    清晰的一聲斷骨脆響,我看準那喪屍露出的破綻,右手直逼它的脖子,指骨發力,在瞬間擰碎了它的頸骨——它前伸的爪子停在我胸口三寸處,隻差些許就要刺穿我的肋骨攫了我的心髒——險之又險。


    “蕭、蕭隊長……”雷菁坐倒在地上,臉色煞白地看著我,嘴唇直哆嗦,卻顫抖著再也說不出話。


    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我扶住骨折的左手,想要吩咐她幫忙包紮,話到嘴邊卻一轉:“去把它的腦晶挖出來。”


    隨後便不再管她,朝著另一群仍在激烈戰鬥的隊伍走去。


    因為有了紫魃的隊員們加入,幾乎一邊倒的屠殺馬上發生了逆轉,變成了喪屍們的末日——隻是,我們來之前,這些人就被喪屍圍住了,近一半的人都掛了彩,不及時治療,感染的幾率很大。


    我想了想,吩咐紫魃的隊員們斷後,留出機會讓這群人往基地的方向撤離——待在這裏也是礙事,去基地求助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雖然以他們的情況,維安隊員不會輕易放他們入城。


    反正,隻要不讓安然見到這群傷病殘餘就行了——屆時,隻要讓生還者往她麵前一站,就能體現我助人為樂的品質和紫魃分隊的實力,那麽我在安然心中的形象又將再次升華——也不枉我費勁救他們一回。


    滿意地考慮著,我也多了幾分耐心,等著這群人逃出了攔截網的範圍,朝著基地方向狂奔,這才指揮著紫魃的隊員們清點回收了戰利品,不緊不慢地回到了北門。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見到安然;更沒有料到,見到她的下一秒,她便暈了過去——我甚至還來不及對她微笑,告訴她我救了一批人,也來不及摟住她的身子,阻止她倒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身後的維安隊員扶住,失去了意識。


    抬眼掃了一圈現場的混亂,大概就猜到了事情的原委——這群蠢貨,自己服食腦晶尋死就罷了,還要累得安然使用異能替他們治療直至脫力,我幾乎要調用全部的理智來壓抑自己將他們全都扔回喪屍群裏的衝動。


    搶步上前抱住安然,也顧不得理會其他,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我的房間,將聞訊趕來的喬子墨等人統統轟了出去,我守在她的床邊,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確定她隻是太過疲累才暈過去,身體並無大礙,這才覺得心裏鬱積的狂躁開始有了消減的跡象。


    臨近傍晚,她終於在第三份食物冷透前醒了過來。


    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周圍,視線在我身上定格,陡然睜大了雙眼:“蕭?你怎麽在這裏?我暈過去了麽?咦……你的手怎麽了?”


    我掃了一眼自己用繃帶固定的左手,不在意地說道:“被喪屍折了一下,沒事。”


    “以你的身手怎麽會被喪屍打傷?”安然卻對這個問題不依不撓。


    我隻好告訴她,是為了救雷菁隨手擋了一下,哪知道她雖不再糾纏這個問題,卻忽的麵沉如水,攥著被子不說話,對我遞過去的食物視若無睹。


    “你生氣了?為什麽?”我歎了口氣,放下食物,轉而去握她捏得發白的手指。


    她猛地甩開我的手,別開臉去,冷淡地說道:“我沒有。”


    我無奈地抓住了她的手,忍不住皺起眉頭:“該生氣的是我才對。你就算同情心泛濫,一定要替那些人治療,難道就不懂量力而行?一定要累到虛脫才滿意麽?我一刻不在你身邊,你就這麽糟踐自己的身體?”


    她依然不回過頭,隻是冷淡地回道:“我願意用異能救誰,那是我自己的事,你憑什麽指手畫腳?”


    被她這陰陽怪氣的態度徹底激怒了,我控製不住自己的手一把攥住她的下顎,不顧她的掙紮,將她的臉扳硬生生回來,盯著她的眼睛,咬牙切齒地說道:“憑什麽?就憑我愛你!”


    甫一出口,我與她都愣住了。


    無措地舔了舔嘴唇,我一下鬆開手,卻見她的下巴兩側印上了紅痕,嘴唇咬得發白,眼中水氣迷蒙,似乎立刻就要流下淚來。


    我的心一疼,懊惱得不知該怎麽辦才好,正要道歉,卻是忽然眼前一暗——已被她撲進懷裏,狠狠地吻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咩咩君剛甩開雷姑娘的手,下一刻就輪到自己被甩手了,報應啊→_→


    啊,萬眾期待的蕭的表白終於出現了,身為親媽的我真的感覺心累啊……


    哦對了,我本來想給這一章取名愛的狂怒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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