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以後,安然蘇醒過來,卻還是帶了幾分迷糊――她的貧血症還是有些嚴重,這種程度的失血就會導致昏迷,看來需要好好調養一番。


    我們帶著她回到b區裏,臨時分配的宿舍,吳放歌一間,我們三個女人一間。


    “你照顧好小安子,我去外麵轉轉。”喬子墨看了看仍是昏昏欲睡的安然,眼裏閃過一絲冷意。


    我知道,她還是要去尋那群人的晦氣――不過,我並不打算阻止,就如我先前沒有阻止她與那群人發生衝突一般――喬子墨夠強,也夠蠢,用來作擋箭牌再好不過。


    沒有她牽製住別人的視線,我又怎麽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狩獵呢。


    自喬子墨離開不久,我也推開門,吳放歌這個小跟班見我也要出去,眉頭皺了起來:“就安然一個人在裏麵休息麽?”


    “我需要去醫務室找一些藥。”我看了看他,隨口便了一個理由。


    “這樣啊……”他點點頭,卻是停下腳步,微笑著道,“那我還是留在這裏吧。”


    ――想不到這小子還是挺關心安然的……也好,省得我費心安然的安全問題了。


    朝他點了點頭,我快步朝樓梯走去,在拐角處小心避開了攝像頭,伸手攀住了牆外的防護欄杆,翻身掛在了外壁上。


    我們現在住的地方是末世前的大學宿舍,隻有六層,目測二十米左右,每一層的外圍都有防護圍欄,想來是防止大學生的輕生念頭;之後經過基地人員的改造,在樓梯轉角處設置了監控攝像。


    現在已經快接近第一撥用餐時間,大部分的人都離開了宿舍前往幾百米外的餐廳,隻要我在一分鍾內離開外牆,有很大幾率不會被人發現。


    掛在筆直平滑的外牆,完全借助手臂力量比戶外攀岩要難得多,但是為了避開攝像頭,不留下破綻,我還是選擇放棄形象。


    迅速爬上頂層,我從樓的另一側沿著水管滑下,套上了一件帶有墊肩的深色外套,豎起衣領遮住下半張臉,穿上增高鞋,戴上一頂鴨舌帽,將長發壓在裏麵,稍稍將自己打理了一下――現在的我,若是不細看,就像是一個身高在一米七五以上的削瘦男人。


    我慢慢繞出了b區,餘光注意著避開攝像頭的掃描――這個基地采用的是旋轉式全景攝像頭,每調整一個75°銳角需要1.2秒的時間,平均50米的距離會設有一到兩個,而預計從我目前的位置到a區需要300米左右,也就是6至12個攝像頭,按照概率來統計,若是時機把握得當,外加一點點的運氣,很有可能通過至少四個攝像頭不被拍到――對我來說,那便夠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花了十多分鍾左彎右繞,終於置身a區,我感覺到好幾束探尋的氣機掃來,不由冷笑――嗬,真是個臥虎藏龍的地方啊,如果不幸被圍攻,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呢。


    越是這樣,越是讓我期待不已。


    無視那些探究的打量,我小心地潛進了a區――因為我習慣於將氣息收斂起來,所以他們隻能感覺到一個體質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的變異者氣機――隻一瞬,那些探尋者便收回了注意。


    這裏不同於b區,建築之間更為空曠,監視也更為嚴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出入並不需要身份驗證,也沒有來來回回的巡邏隊員加以盤問――雖然隱在暗處的攝像頭足以清楚地記錄下每一個入侵者的信息,但是對於我來說還是便利許多。


    至於為什麽會這樣……我看了看與我一樣朝著a區深處行進的女人,駁雜而虛浮的氣息,沒有異能,臉上塗抹著厚厚的脂粉,穿著暴露,所有特征都與某種特殊行業掛鉤。


    ――嘖,哪怕是現在的環境,這種亙古流傳的職業還是依舊存在啊……


    同樣身為女性,我卻沒有絲毫同情憐憫的多餘感覺饋贈給她――因為,這是她活下去的方式,是她自己選擇的道路,作為旁觀者,我有權鄙夷,但我無權幹涉。


    見她徑直走向了第二幢大樓,我目不斜視,繼續朝前走――我不知道那幾個人的住所,也不確定他們是否呆在a區裏,順著這個方向的原因不過是統計概率以及少部分的直感推測――也就是所謂的女人的第六感。


    在我用手術刀抵住那個男人的胸口時,曾經注意過他胸口的卡片,一晃而過間,我還是記下了上麵的數字,與譚洛可、胡維康以及我們幾人拿到的身份牌上的數字一比較,可以發現一些規律:越是權限等級高的人,所得到的字符串便越複雜,相比於我們幾人八位數的號碼與b的標識,他們之前都有至少兩個大寫字母,可能是職位,等級,也可能是異能類別。


    他的號碼前兩位分別是字母a和h,a可以理解為a區,那麽h可能代表某個英文單詞的首字母,可能代表漢語拚音的聲母……也有可能,是所住的樓號。


    我看了看眼前這棟掛著h字母的小樓,唇角微微上揚――就算不是也沒關係,我需要的是異能者的腦晶,以及他們幾人的性命,而這兩者交疊與否,並無太大影響。


    雙手插=進口袋,我慢慢上了樓,閉上眼睛感知著周圍的氣息:第二層,有十幾個異能者,修煉的、進食的、嗯,還有做=愛的,真是悠閑;我收回了感知,繼續來到第三層,這一層人數並不多,隻有寥寥五人,嗬,正巧有我熟悉的氣息呢……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我壓了壓帽簷,從攝像頭下走過,繼續上了四樓,然後如法炮製從四樓的外牆翻進了三樓的走廊,我的動作很輕,氣息收斂到虛無,並沒有人察覺到。


    凝神側耳,辨別著那些聲音――左數第三個房間有兩個男人在打電玩;第五個房間是那個叫鄭鬆的男人,在休息;右手邊第六個房間,是一男一女,似乎在爭執著什麽,男的不重要,那個女人就是在安然脖子上留下傷口的罪魁禍首。


    ――直接破門而入?不,當然不,這樣會招來其他人的警惕,也會增加我接下來狩獵計劃的難度,可謂是下下策。


    那麽,要怎樣才能讓他們心甘情願地開門呢?


    我虛靠著牆壁,靜靜想著……對了,我怎麽把它給忘了呢?


    我笑了笑,下一秒卻出現在空間內。


    這裏分門別類放置了許多雜物和食品,卻還是顯得空曠而寂寥然,當我進入之後,就聽一聲歡快的犬吠,從遠處蹦過來一隻渾身雪白的小狗,身子滾圓而腿短,從我這兒望去,就像一隻球“滾”了過來――蠢死了。


    輕輕抬起腳,在那隻蠢狗將要撲上來前一腳踏住它的肚皮――柔軟的腹部教我用力的腳一頓,卻還是收住了力道沒有狠狠踩下去,隻是虛虛固定住它,免得它又撲上來。


    它倒也乖覺,短小的四肢來回劃動著,頭使勁往我腳背伸過來,一下一下蹭著,喉嚨中不斷發出細微的嗚咽聲,好像在撒嬌一般。


    “你是隻狗,不是貓。”唾棄它這幅蠢樣子,我還是鬆開了腳,抱著雙臂俯視它的眼睛,“我現在有一個任務交給你去做,辦成了,我就承認你是我的寵物――做得到麽?”


    ――我居然在跟一隻狗談條件,奇怪的是我竟然覺得它能夠明白我的意思,難道說喪屍腦晶真的這麽神奇,還能夠改變基因結構、神經組織,讓狗也擁有人腦的思維,聽得懂人的語言麽?


    不可思議。


    它吐了吐舌頭,很是興奮地叫了幾聲,如果它能夠變成人的話,我相信它應該是拍著自己的胸口信誓旦旦地保證。


    看來,有一隻寵物,或許也不壞。


    簡單說了要求,強調不能弄出太大的動靜,它甩著身後的短尾巴,答應得很爽快。


    我把它帶出空間,它歡快地在地上打了個滾,似乎是對於重見外麵的世界感到久違的喜悅,卻還是記得我的囑咐沒有弄出太大動靜,我瞪了它一眼,隱在牆邊,抬手敲了敲門。


    “誰啊?”門內傳來不耐的詢問聲,顯然是處於氣憤中。


    下一秒,門被打開,那個女人探出半個腦袋看了看,自言自語道:“人呢?”


    她一低頭,正看到拚命搖尾乞憐的二寶,眼睛瞪大,隨即一臉欣喜地將它抱了起來,低呼道:“這是誰家的狗狗,好可愛啊……”


    她往外看了看,沒有發現隱在門後的我,於是抱著它轉身要進去,一邊還對著方才爭吵的男人說道:“阿晉,你看這隻小狗……”


    還沒等她說完,二寶已經發動了攻擊――那個聞訊出來的男人猝不及防間被它電了正著,抽搐了一下,便口吐白沫昏死了過去,而我也趁機閃身而入,在那女人驚叫之前一掌刀劈在她頸側動脈上,將她打暈。


    最後一步,是我返身輕輕帶上大門。


    整個過程耗時不過十秒鍾。


    “哢嗒。”在門完全合上之前,我故意泄露了一絲氣息――我知道,那個正在休息的男人一定能感覺到,至於能不能將他引來,我並不擔心;山不就我,我自就山,他若是不主動找過來,那我就親自去好了。


    隨手將兩個人收進空間,我參觀了一下他們的房間,並不大,布置得很溫馨,看來居住了有些時日了,生活痕跡很明顯,我戴上塑膠手套,隨意將房間翻亂,快速地打開衣櫃抽屜,將衣服灑落在地上,造成爭吵打架的現場,最後將桌子上的水杯摔在地上。


    “嘭――”清脆的炸裂聲響起,我聽到隔壁那個男人靠近的聲音,而另兩個打電玩的家夥卻是沉浸在遊戲中沒有反應:嘖,真是糟糕的靈敏度,甚至連反偵察的最基本標準都達不到,果然還是這大學城基地的環境太過安逸了啊……即使實力再強,心境的脆弱是難以在短時間內彌補的。


    我隱在牆的拐角處,好整以暇地等著那個叫鄭鬆的男人進來。


    他倒是十分謹慎,先是試探性地叩了叩門,沉聲問道:“阿晉?小雪?發生什麽事了?”


    門在他輕觸之下悄然開啟,他將信將疑地走了進來,不用我使眼色,二寶馬上搖著尾巴奔過去,我也放開了氣息,隨手朝他擲了一把水果刀。


    “誰?”他警惕地劈手擋開了那把刀,手臂上的肌肉隆起,一般的武器根本奈何不了他,不過……人的血肉之軀,又怎麽能敵得過雷霆電擊呢。


    在他集中注意到那把刀的同時,一道紫色的電弧已經打中了他的肩膀,雖然他已經努力地控製著動作,卻還是軟倒在地上,蜷著身體不住痙攣著。


    我對著他微微一笑,在他的手就要動作前,抬腳擊中他的頭顱,將他踢暈了過去。


    把他扔進空間,將那兩個昏迷的人提了出來,我想了想,抬手把那個男人全身的骨頭都捏碎,造成巨力打擊的形狀,最後擰斷了他的脖子――至於他身上被電點擊過的痕跡,我卻並不打算刻意消除:所謂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故布疑陣更能掩藏真相。


    把那個女人扔在沙發上,擺好姿勢,我將地上的水果刀撿起來,側身避開噴濺的位置,然後狠狠刺進了她的頸動脈。


    鮮血爭先恐後地從她的脖子裏飛濺,將沙發和地板染得都是猩紅的血色,沒一會兒,連哼聲都沒有留下,她徹底失去了醒來的可能。


    我冷冷地看著她一點一點流逝生命,心裏卻無悲無喜,也沒有了嗜血的渴望――這幾個人對我而言,隻是純粹的殺戮,而非進食。


    偽造完現場,我再次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留下太大破綻,隨即將二寶也收進空間,迅速按照原路返回。


    這一趟雖然沒有得到腦晶,但是解決掉了三個人,還試驗了二寶的能力,結果還是比較令我滿意的――想不到這小東西的一擊,竟然能將一個異能者電暈而毫無反抗之力,這一招在雙方交戰時用作偷襲,再好不過。


    現在估測它這種能力的最大值,以起心室纖顫的支流預期接觸電壓限值iec標準120v為參照,那麽它的電流強度應該在50~80ma之間,若是再進行相關訓練,一擊斃命也不是不可能……


    心情頗好地翻進b區我們的臨時住所內,還來不及換下衣服,就見安然正掀開被子,滿臉疑惑地朝我看來:“蕭,你去哪裏了?”


    水靈靈的目光清澈無暇,直直望進我眼中,仿佛教我心裏的惡魔都現出原形,無處遁藏。


    作者有話要說:嘖,我覺得我把蕭寫成了處心積慮的殺人犯→_→


    現在你們知道二寶的作用了吧~~沒錯,它就是負責遠程輸出的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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