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費奧多爾整理了一下鬥篷,語氣平靜得仿佛在談一樁普通的交易,“我要的很簡單——在您動手之前,把‘荒霸吐’交給我一段時間。”


    一陣沉默,蘭堂的表情毫無波動,但他微微偏頭,像是在衡量什麽。


    半晌,他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成交。”


    費奧多爾伸出一隻手,笑容帶著禮貌的從容:“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然而蘭堂隻是看了他一眼,轉身便走,留下一地的沉默。


    費奧多爾伸出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但他也絲毫不在意,若無其事地收回手,自顧自地理了理鬥篷。


    剛走出幾步,蘭堂忽然停住腳步,頭也不回地問道:“那個研究員,現在在哪?”


    費奧多爾微微側頭,修長的手指點了點下巴,臉上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大概已經在地獄的某個角落裏享受餘生了吧。”


    “……那剩下的研究資料呢?”


    費奧多爾微微一笑:“這可不在我們剛剛談好的交易範圍內,蘭波閣下。”


    蘭堂微微眯起眼睛,殺意如針芒般透出。


    但他最終壓下心中的衝動,收回視線,繼續邁步離去,直到徹底消失在巷道的盡頭。


    待蘭堂的背影完全不見,費奧多爾身邊的空氣忽然湧動,一個詭異的白色洞口如畫筆般浮現。


    伴隨著“嗖”的一聲,一個穿著白色高禮帽、黑白條紋長袍的男人輕盈地從洞中跳出,腳步一踏,衣袍飛揚如舞台劇一般。


    “親愛的費佳,我差點以為要為了你對上一位超越者了呢!”


    果戈裏聲音高揚,臉上的笑容肆意而詭譎,仿佛他正沉浸在一場自導自演的舞台劇中。


    費奧多爾瞥了他一眼,神情淡漠:“難道你不是在期待這種事情的發生嗎?”


    果戈裏微微一滯,隨即笑意更深:“哎呀,所以說,真沒用啊,費佳。”


    費奧多爾輕輕拍開他搭在肩膀上的手,白色鬥篷一擺,步伐平穩地走向那扭曲的洞口。


    “喂,別這麽絕情啊!”果戈裏在後麵喊著,眼中卻滿是笑意,仿佛全然不在意對方的態度。


    費奧多爾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那詭異的白色洞口中,整個空間也隨之恢複了平靜。


    回到住所的蘭堂坐在桌前,點亮手機屏幕,靜靜地看著屏幕上的信息。


    他目光沉靜,手指緩緩滑過屏幕,眼底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猶豫。


    “抱歉,中也……”他低聲呢喃,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無奈,“為了魏爾倫,我別無選擇。”


    --


    在武裝偵探社樓下的咖啡廳裏,中島敦正坐在靠窗的卡座裏,眉頭皺成一團,目光死死盯著眼前的作業本。


    他手裏的筆時而快速地在紙上劃幾道,又停下來發呆,似乎在和難題作鬥爭。


    雖然並不算笨,但中島敦的基礎實在太差,麵對學校布置的課業,他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像被無數難懂的符號填滿了。


    他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忍不住抬起手,狠狠地撓了撓腦袋,柔軟的頭發頓時被揉得一團糟。


    中島敦抬起頭,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坐在對麵的江戶川亂步。


    江戶川亂步趴在桌上,像一隻懶洋洋的貓,手裏還拿著勺子,正準備把一塊草莓蛋糕送進嘴裏。


    他注意到中島敦的目光,頓時警覺地炸起毛來:“名偵探的超推理可不是用在這種地方的!”


    聽到這話,中島敦的希望徹底熄滅了。


    他歎了口氣,沮喪地癱在椅背上,視線不自覺地轉向窗外。


    窗外雪花飄飄灑灑,像是輕柔的羽毛,一點點覆蓋了街道和屋頂。


    暖黃色的燈光從街邊商鋪中灑出,透著一絲冬日裏的溫馨,但也襯得寒意愈加刺骨。


    “也不知道白姐姐最近在忙些什麽,”中島敦喃喃自語,語氣裏透著一絲委屈,“好久沒回家了。”


    對麵的江戶川亂步倒是知道牧野白最近的去向,但他可不會告訴中島敦。


    江戶川亂步輕哼一聲,開心地挖起一勺草莓蛋糕,吃得心滿意足,與對麵的中島敦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中島敦的目光重新落回窗外,望著那漫天飄舞的雪花,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芥川龍之介。


    他還記得孤兒院的冬天,寒風刺骨的記憶仿佛烙印在他的身體裏,難以磨滅。


    即使那時,他也至少有一件破舊但還能禦寒的外套,手上即便長了凍瘡,也能勉強熬過。


    可芥川呢?他也是孤兒,身無分文,又該如何度過這樣的冬天?


    一想到這裏,中島敦的心底頓時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他的腦海中甚至浮現出一幅可怕的畫麵:芥川蜷縮在某個冰冷的角落裏,瘦弱的身體被大雪覆蓋,雙眼空洞地睜著,孤獨地死去。


    “不會吧!” 中島敦越想越害怕,猛地撐著桌子站了起來,椅子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引得周圍的人都朝他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亂步下意識抬頭,疑惑地看向他。


    中島敦直勾勾地盯著江戶川亂步,兩人的目光對上。


    “亂步大人!”中島敦的眼神驟然一亮,像是抓到了什麽重要的線索。


    江戶川亂步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搖頭,語氣決絕:“現在天氣這麽冷,我不要出去!”


    中島敦狐疑地盯著他,像是發現了什麽不對勁:“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可是……你沒帶眼鏡啊?”


    江戶川亂步的表情瞬間僵硬,身體像是被戳中要害一般微微一僵。


    下一秒,他飛快地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眼鏡,迅速戴上,裝模作樣地推了推鏡片。


    他理直氣壯地說道,語氣裏卻帶了幾分慌張:“那是因為你的目光太直白啦,笨蛋!”


    中島敦怔了一下,眼神裏帶著一絲懷疑:“是這樣嗎?”


    “沒錯,就是這樣!”江戶川亂步用力點頭,像是要把這句話釘死一樣。


    中島敦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但他很快搖了搖頭,將那點小小的疑慮拋之腦後,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值得他去在意。


    他一把抓住亂步放在桌麵上的手,懇切地說道:“拜托了,亂步大人!我真的很擔心芥川的安全。”


    “不要。”江戶川亂步淡淡地拒絕,抽出手繼續吃著他的蛋糕,絲毫沒有要妥協的意思。


    看著中島敦著急的樣子,江戶川亂步無奈地推了推眼鏡,給出了最基礎、笨蛋也能聽懂的推理:“你隻要想想,之前那麽多年,他都能順利度過冬天,就不該這麽擔心。”


    中島敦微微一愣:“對啊。”


    然而,他很快又開始焦慮起來:“可是,萬一他今年運氣不好?或是遇到什麽意外怎麽辦?”


    “那也沒辦法吧?”江戶川亂步的聲音依舊平靜,眼神淡淡地看著中島敦,沒有多餘的情緒,“難道你要可憐每一個冬天裏無家可歸的人嗎?”


    亂步頓了頓,繼續道:“反正也不過是見過一麵,甚至算不上熟人的家夥,他怎麽樣都跟你沒關係吧?”


    中島敦怔住了,低下頭沉默了片刻,隨後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江戶川亂步:“但是,我還是想知道。即使這完全是多此一舉……”


    說完,他將額頭抵在桌麵上,聲音悶悶的:“就當做這是我下的委托吧。”


    江戶川亂步靜靜地看著他,似乎在思考什麽。


    過了片刻,他歎了口氣,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在說“真是拿你沒辦法”。


    “委托費很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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