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之助走進地下室,周圍充滿了刺鼻的血腥味和陰冷的濕氣。


    他沒有理會周圍那些好奇或審視的目光,徑直走到中央的橫口身邊。


    此時的橫口已經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意識模糊。


    若不是尾崎紅葉接到森鷗外的指示,有意控製了力度,恐怕此刻他早已一命嗚呼了。


    橫口似有所感地抬起頭,幹裂的嘴唇微微翕動,看到來人後,眼底閃過一絲微弱的光芒。


    “是你……?”


    尾崎紅葉微微抬手,示意周圍的其他人離開。


    那些人立刻安靜無聲地退了出去,腳步聲逐漸遠去,隻剩下陰暗空間裏的滴水聲和橫口虛弱的喘息。


    她看著織田作之助,聲音輕柔:“鷗外大人的意思是,他的命運,由你來決定。”


    說完,她轉身離開,將空間徹底留給了兩人。


    房間陷入一片沉寂,隻有橫口的喘息聲斷斷續續。


    他低著頭,似乎在壓抑著什麽,然而很快,那一絲微弱的理智便徹底崩斷了。


    “哈哈……”橫口忽然笑了出來,那笑聲虛弱而瘋狂,仿佛在無底的深淵中拉扯著最後的瘋狂一搏。


    “你啊……”他的眼神逐漸變得扭曲,死死盯著織田作之助,像是一把生鏽的刀劃過空氣,“你來這裏幹什麽?看看我有多慘嗎?來憐憫我嗎?還是你想親手送我上路?


    “哦,我差點忘了,你不敢動手!”


    他的語調帶著尖銳的嘲諷,仿佛刺在人的耳膜上,一點點放大著地下室裏的壓抑。


    織田作之助站在原地,目光冷淡,麵容毫無變化。


    橫口見他沒有反應,眼中的瘋狂愈演愈烈,咬牙切齒地繼續說道:“你這種人,不也是一樣嗎?滿口仁慈,實際上不過是膽小懦弱!像你這樣的家夥,什麽都保護不了!那兩個小鬼遲早會因為你,死得比我哥哥還慘!”


    他的聲音在地下室中回蕩著,字字句句都帶著歇斯底裏的瘋狂。


    織田作之助的目光沒有絲毫波動,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仿佛那冰冷的眼神足以將所有的嘲諷碾碎。


    橫口喘息了一會兒,聲音沙啞,幾近嘶吼:“你不殺我,是想看我繼續受折磨嗎?那你盡管看好了!我的存在就是一根刺,一根會讓你和他們永遠不得安寧的刺!你——”


    他的聲音忽然停了下來,身體如同斷線的木偶般垮了下去,靠在椅背上,喘息聲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織田作之助終於開口,聲音平靜而低沉:“我隻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橫口微微抬起頭,那雙眼睛裏依舊滿是仇恨和扭曲,沙啞著問:“什麽問題?”


    “你為什麽會選擇報複白?”織田作之助的聲音不帶絲毫起伏,語氣卻透著一股探究的認真,“她與你並沒有任何衝突。”


    聽到這句話,橫口愣了片刻,隨即忽然笑了出來。那笑聲刺耳而瘋癲,帶著一種絕望中的扭曲。


    “哈哈哈哈!你問我為什麽?!”橫口的眼神越發猙獰,笑聲中透出咬牙切齒的恨意,“因為她!如果不是她說的那句話,我哥哥就不會晉升!他就不會接那個任務!他還會活著!是她毀了我哥哥!她該死!”


    橫口的笑聲逐漸消散,換成了嘶啞的喘息聲。


    他掙紮著抬起頭,目光陰狠地盯著織田作之助:“你為什麽不殺我?殺了我啊!快點結束這一切!”


    織田作之助隻是搖了搖頭:“我不會殺你。”


    他回想著牧野白的話,將其複述了一遍。


    “幹脆利落地死亡,是對你的恩賜。就請繼續在地獄裏活著,直到死亡幸運地降臨吧。”


    說完,他轉身離去,步伐平穩而堅定。


    身後,橫口發出一聲絕望的哀嚎,聲音在空蕩的地下室中回蕩著,帶著撕裂靈魂的痛苦與瘋狂。


    ——


    門外,尾崎紅葉站在那裏,靜靜地等待著。


    當聽到地下室傳來的叫喊聲時,她微微一笑,唇角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弧度:“鷗外大人的打算,似乎落空了呢。”


    織田作之助搖了搖頭,語氣沉穩地開口:“不,我會加入港口黑手黨。”


    尾崎紅葉聞言一愣,隨後微微眯起眼睛,帶著幾分好奇和戲謔:“哦?我可以問一下為什麽嗎?”


    織田作之助略微遲疑地說道:“因為……可以告狀?”


    “告狀?”尾崎紅葉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訝異。


    “嗯。”織田作之助點點頭,“白說過,加入港口黑手黨並不等於一定要殺人。”


    他頓了頓:“我仔細思考過了,同樣的事情,以後也可能會發生。但太宰說,如果我選擇加入港口黑手黨,以後有想殺的人可以直接告訴他。”


    尾崎紅葉微微一笑,眼神中浮現出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唇角的笑容如罌粟般妖豔:“這算不算是一種自欺欺人呢?”


    “或許吧。”織田作之助平靜地回答,目光微垂,“但我也意識到了,有些人,活著隻會給我在乎的孩子們帶來災難。”


    他與尾崎紅葉擦肩而過,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人與人之間的仇恨,是不講道理的……”


    尾崎紅葉望著他的背影遠去,輕輕抬手,以袖掩口。


    一聲輕歎緩緩散開,柔軟卻帶著莫名的歎息與無奈。


    ——


    與此同時,病房中,太宰治麵色健康地躺在床上,雙眼空洞,臉上寫滿了生無可戀。


    一旁的牧野白抱著胳膊,得意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總感覺最後隻有我吃虧了啊……”太宰治翻了個身,整個人趴在床上,有氣無力地抱怨道。


    牧野白輕瞥了他一眼,語氣平靜卻一針見血:“哪有?你不是如願以償地讓織田作成為你的下屬了嗎?”


    “可是……”太宰治把臉埋進枕頭,發出悶悶的聲音。


    牧野白瞪了他一眼,語氣裏透著一絲警告:“知足吧,太宰!要不是織田作覺得你實在是太脆皮了,也不會選擇加入港口黑手黨。”


    她忽然一拍手,像是恍然大悟般道:“所以,最後你還是用了賣慘的手段讓織田作心軟了吧?”


    太宰治立刻抬頭,為自己喊冤:“這完全是意外啊!”


    牧野白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幾分鄙夷:“嗬,明明說過不想用這種方式的,結果還是老套路嘛。”


    “果然……”太宰治垂下頭,眼神逐漸變得幽暗。


    “施法打斷!”


    牧野白瞬間驚恐地拽起被子,猛地蓋住太宰治的頭,然後自己也捂住耳朵,語氣慌張:“生活已經夠艱難了!別再吐黑泥給我了啊!”


    太宰治把被子扒拉開,沒好氣地看著她:“我還什麽都沒說呢。”


    牧野白鬆開捂著耳朵的手,笑著看向太宰治:“那我幫你補完。”


    “果然啊,還是真誠最重要了嘛~”


    她的笑容像是午後灑下的陽光,純粹而明媚,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暖意。


    太宰治一手捂臉,歎息道:“饒了我吧。”


    牧野白複盤整件事,認真地總結道:“本來就是啊。以織田作的性格,隻要你答應他,即使加入港口黑手黨也不必殺人,再加上我不反對,他同意的概率本來就很大。”


    她停頓片刻,伸手比劃了一下:“結果你非要用人性來試探他的底線。這一次遭罪,活該的成分占八成吧。”


    “難得做件好事……”太宰治小聲嘟囔了一句。


    牧野白挑眉:“你說什麽?”


    “沒什麽。”太宰治輕輕搖頭,轉而岔開話題,“對了,那個小矮子最近在忙什麽?怎麽都沒見到?”


    牧野白歎了口氣,神情無奈:“硬要說的話,大概是在處理家庭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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