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鷗外聞言,唇角微微勾起,隨手將話筒拿起。他的動作不快不慢,卻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山本和小林這些背叛者,原本已經心生絕望的眼神此刻重新燃起一絲微弱的希望。他們屏住呼吸,等待著森鷗外開口。


    森鷗外抬眼掃過台下的眾人,接著輕笑一聲,語氣輕描淡寫得近乎冷漠:“說實話,我對你們的生死並不關心。”


    一句話,猶如寒冬的冷風吹進了每一個人的心底,令那點希冀幾乎熄滅。


    接著,森鷗外突然轉頭看向牧野白,語氣似笑非笑:“所以,不如讓我的女兒來決定各位的命運吧。”


    站在一旁的牧野白瞬間愣住,眼中劃過一抹詫異——她怎麽也沒想到森鷗外會把這樣一個關鍵的問題交給她來回答。


    她沉默了半秒,隨即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迅速冷靜下來。


    森鷗外為什麽會讓她來回答,並不是現在最重要的問題。不要去猜測原因,隻需要去想最後需要達成的結果。


    在走到話筒位置的短短兩步內,牧野白的大腦瘋狂運轉起來。


    作為幹部,小林和山本都有不俗的戰鬥力,他們的下屬中,還有幾名異能力極為棘手。如果這些人拚死反抗,結果很可能是兩敗俱傷。


    但在場的其他人無論內心是否信服森鷗外,至少沒有選擇跟隨大和田反抗,他們是可以被組織繼續使用的。既然如此,減少傷亡是必須的。


    所以,她需要做的是……


    牧野白在話筒麵前站定,抬起眼,語氣溫和卻清晰有力地說道:“我曾經聽說過一種說法,叫做‘將功贖罪’。所以,錯誤並非不可饒恕的。”


    這句話輕飄飄地落下,卻像一道無形的鉤子,死死勾住了山本和小林的神經。


    他們的耳朵甚至自動屏蔽掉了其他雜音,隻聽得這幾個字無限放大,仿佛給他們燃起了一絲生機。


    牧野白微微偏頭,目光落在他們身上,聲音依舊溫柔:“如果你們現在能夠立下一個大功,我想,或許能免除你們的死罪。”


    她微笑著轉頭看向森鷗外:“這樣處理,可以嗎?”


    森鷗外眼中閃過一抹欣賞,唇角上揚,像是在誇獎一隻表現良好的小貓:“嗯,是個不錯的主意。可惜,他們大概沒辦法在現在立下什麽功勞。”


    話音落下的瞬間,原本聽到“立功免死”而燃起的那點希望,仿佛被狠狠捏碎了一般。


    小林瞳孔微縮,意識到已然無路可退,他的手在身側微微顫抖,下一秒猛然向口袋中摸去。然而,還不等他有所動作,一聲沉悶的爆炸響起——


    小林胸口突然炸開。


    血花四濺,小林的身體猛地僵住,隨後緩緩倒下。他嘴裏湧出一股血沫,眼神滿是不可置信,含糊不清地開口:“山本……你……”


    眾人震驚地看向山本,而山本則掩下眼中的狠厲,帶著一絲諂媚的微笑,躬身對森鷗外說道:“首領,其實我早就不滿小林的逼迫,偷偷在他身上藏了一枚微縮炸彈。”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立功呢?”


    森鷗外眯了眯眼,目光在他身上逡巡,隨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當然算了,畢竟你除掉了一位棘手的背叛者。”


    聽到這話,山本眼中閃過一抹慶幸。他彎腰躬身,語氣滿是感激:“感謝首領寬宏大量。”


    森鷗外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接著語調平緩卻毫不留情:“不過,功是功,罪是罪。對你的處罰,就改為降低為港口黑手黨底層成員吧。”


    山本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恢複如常。他抿著嘴,低頭應道:“是,感謝首領。”


    就在眾人以為事情暫時告一段落時,一聲突兀的槍響劃破了空氣。


    這次的槍聲來源於小林手下的一人。他毫無征兆地扣動扳機,射殺了旁邊的同伴。


    槍響過後,他站出來,滿臉慌亂,卻大聲喊道:“首領!我殺了他!我願意為組織立功!”


    這一幕讓場上所有人都一時愣住。隨即,更多的背叛者開始不安起來。有人意識到如果不主動有所行動,等待他們的隻有死路一條。


    趁著混亂,其他背叛者也開始動手。他們互相廝殺,互相指責,毫無下限地爭取著所謂的“功勞”。


    小林的殘餘手下和山本的舊部迅速陷入一場混亂而可笑的狗咬狗局麵。


    最終,混亂的場麵逐漸平息,地麵上橫七豎八地躺滿屍體,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隻剩下寥寥數人依舊站著,他們的手中沾滿了曾經同伴的鮮血。


    大和田也在幸存者之中。


    他是唯一沒有殺人的人。他站在屍堆之間,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他的手顫抖著攥緊又鬆開,周圍那些幸存者顧忌他的異能力,下意識地與他保持距離,沒人敢靠近。


    大和田環顧四周,目光落在山本身上。


    山本的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向森鷗外行著禮。那個曾經是自己和同伴們心中無比敬仰的幹部,如今卻成了他們口中“將功補過”的幸存者。


    他看著山本低頭、彎腰,連聲稱謝,像一條卑微的鬣狗。


    再轉頭看向四周,這片曾經讓他無比熟悉的土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他的同伴——他們並肩作戰、出生入死的同伴,而現在卻成了互相殘殺的“功勞”。


    大和田覺得胸口像是壓了一塊沉重的石頭,呼吸都變得困難。他攥緊拳頭,指甲嵌入掌心,刺痛感令他稍微清醒了些。


    他僵硬地抬起頭,看向台上。


    高高的演講台上,森鷗外和牧野白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如同不可逾越的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


    森鷗外一手搭在話筒邊,神情悠然自得,仿佛方才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微不足道的鬧劇。


    牧野白則站在他身旁,一襲白衣在猩紅的如同鮮血的地毯映襯下顯得格外刺目。


    她的眼神柔和,麵帶笑容,然而就是這份從容卻讓人感到無形的壓迫。


    兩人一黑一白,鮮明得如同對立的符號,卻在這一刻共同構成了讓人無法抵抗的威勢。


    大和田的喉嚨發緊,他很想開口說點什麽。


    他很想對那些仍存僥幸的人大喊:“不要相信那些鬼話!”


    他想告訴他們,這一切不過是港口黑手黨最殘酷的謊言,根本沒有什麽所謂的“將功補過”。


    但是,他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大和田低下頭,眼中掠過一絲茫然和苦澀。


    他意識到,事情已經走到了盡頭。當山本毫不猶豫地背叛他們的那一刻起,這場鬧劇就已經注定再無轉圜的餘地。


    大和田攥緊的拳頭漸漸鬆開,目光轉向山本。


    他還記得,山本是他曾經的精神支柱。他即使是小林幹部的下屬,依舊在心底追隨他、敬仰他,相信他的判斷。


    可如今,這一切都成了荒唐的笑話。


    大和田的身形微微一晃,意識到自己已經再無出路。


    “哼……”他低低地笑了一聲,抬手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忽然握緊手中那把漆黑的手槍。


    場上的氣氛瞬間緊繃,廣津柳浪立刻握住武器,周圍的黑蜥蜴成員也紛紛警惕起來。但山本卻隻是笑了笑,低頭看著自己的武器,沒有任何攻擊的意圖。


    “首領,”他輕聲說道,語氣裏似乎還帶著一絲顫抖,“多謝您的寬宏大量……不過,我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資格繼續活下去了。”


    他說著,緩緩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砰——”


    槍聲清脆而短促,山本的身體僵硬了一瞬,隨即無力地倒下。鮮血從他的額角緩緩流淌,將地麵染得一片猩紅。


    他的眼睛瞪得極大,似乎死不瞑目,卻又似乎帶著一絲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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