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風箏!”


    “我最不會的就是放風箏了!”


    張朝元拿著風箏,手心冒汗。


    其他孩子紛紛拚命地放起風箏,他們知道,一旦放不起來,就會被吃掉。


    張朝元也趕忙照做,不過他的風箏剛起飛一瞬間,就一頭栽在地上。


    “草!”


    那雙大手如約而至。


    嘎吱嘎吱。


    張朝元再次殞命。


    ……


    “那我們現在開始吧!”


    “誰能先到娘親這裏來,娘親就最喜歡誰了!”


    張朝元又再次回到跳格子的開始。


    他雙眼一白。


    “又要開始了!”


    這次,他還是平順地通過跳格子遊戲,再次來到放風箏這一關。他努力放飛風箏,然而風箏總是不聽他指揮,飛了一會,再次墜地。


    草!


    再來!


    一連失敗了七八次,張朝元這一次終於掌握到了要領,風箏飛得又高又穩。


    張朝元不僅擦了把冷汗。


    “我去,玩個孩子們的遊戲,壓力這麽大!”


    其他失敗的孩子被一個個捏出去吃掉,很快便死掉了一半。見所有人風箏都在平穩飛行。那個女人溫柔笑道:“真是娘親的好孩子,那我們開始玩下一項遊戲吧。”


    “還有!有完沒完!”


    “下一項,滾鐵環!”


    張朝元頓時來了自信。


    “我擅長!”


    張朝元跟剩餘的孩子來到一條街上。


    街上空無一人,他們沒人都拿著鐵環。


    張朝元自信開滾,然而太自信了,鐵環率先失控。


    “不是吧!”


    嘎吱嘎吱……


    張朝元不知道被吃了多少次。


    玩過跳格子、放風箏、滾鐵環、踩高蹺……


    張朝元一次次死亡,一次次摸清套路通關。


    周圍的孩子們一個接一個死去。


    原本數百個孩子等到玩最後一關抓石子時,已經就隻剩下十二個。其中大部分孩子都是跟張朝元一樣,一路心驚膽戰強挺過來,唯有那個女孩是一路嘻嘻哈哈,玩得十分開心。


    抓石子的場地在一個古樸的院子裏。


    這次,娘親的聲音不再是從四麵八方傳來,而是從院子小屋裏發出。


    “最後一關嘍!”


    “娘親給你們準備了很多好吃的點心。”


    “玩好了就過來吃吧。”


    女人的聲音不像是一個吃孩子的惡魔,反而像是一位溺愛孩子的慈母,在家安然地等著貪玩的孩子回家吃飯。


    張朝元已經十分確定那個一直嘻哈的小女孩就是餘雪凝,然而之前關卡中,他都嚐試找機會跟她說話。可是小女孩就是歪著腦袋,靜靜聽著,完全聽不懂張朝元在說什麽。


    張朝元覺得,想要喚醒餘雪凝,就必須見一見這個幕後女人。


    見一見餘雪凝的娘親。


    抓石子正在緊張進行,張朝元手心都冒出冷汗。一旦在這裏失敗,其他關卡他倒要再來一遍。他已經不想再玩那些幼稚的遊戲,對他來說簡直是煎熬。


    一顆!


    兩顆!


    ……


    張朝元沉穩地抓著石子,沒有一步出現紕漏。


    能玩到這一關的孩子豈非等閑,他們都十分沉穩,沒有一個人失誤。


    最終所有人同時完成抓取五個石子的步驟。


    “我成功了!”


    “成功了!”


    孩子們紛紛喜極而泣,相互擁抱,慶祝從這場死亡遊戲中逃出生天。


    那個小女孩則笑得更加燦爛,她第一個衝進女人所在的小屋,開心地推開門喊道:“娘親!娘親!這次我又是第一哦!”


    所有孩子都驚恐地望著那扇門。


    一位麵帶慈愛微笑的婦女,穿著潔白的圍裙從屋裏走出來,她含笑蹲下,將小女孩親昵地摟在懷中,摸著小女孩的腦袋,誇讚道:“我就知道,我們家小雪是最厲害的,娘親最喜歡你了。來,小雪,這是你最喜歡吃的杏仁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吧。”


    小雪捧著杏仁酥,開心地遞到婦人嘴邊。


    “娘親你先吃。”


    “小雪,最喜歡娘親了!”


    見到那位婦人,張朝元瞳孔驟縮。


    他忍不住倒退兩步。


    她……


    她是……


    百鬼母!!!


    張朝元赫然想起餘雪凝人種袋中最強邪祟百鬼母,百鬼母隱藏在髒辮下的臉龐,跟這個婦人一模一樣。


    百鬼母端出點心犒勞獎賞活下來的孩子,喊道:“你們這麽聰明,娘親太高興了。來,都來吃吧。”


    接著,百鬼母目光掃到張朝元。


    她和藹的微笑瞬間變成猙獰厲鬼。


    “你不是我的孩子!”


    “你是誰!”


    “我要殺了你!”


    霎那間,百鬼母衝到張朝元麵前,一刀刀將張朝元原地砍死。


    所有孩子都愣在原地看著,眼神冷漠。


    小雪則樂滋滋地吃著杏仁酥,不問世事。


    張朝元就這樣被活活砍死。


    等他再次醒來,又來到跳格子環節。


    ……


    “那我們現在開始吧!”


    “誰能先到娘親這裏來,娘親就最喜歡誰了!”


    熟悉的話語宛如惡鬼的低吼。


    張朝元頓時毛骨悚然起來。


    他麻木地接著玩遊戲,腦袋則在瘋狂轉動。


    “這女人到底是什麽東西?”


    “我到底要怎麽才能將餘雪凝喚醒啊!”


    “餘雪凝童年到底經曆了什麽淒慘地獄?”


    “為什麽這恐怖的場景會是她最美好的回憶?”


    帶著滿腹疑問,張朝元再次全部通關,來到了那婦人麵前。


    這次他沒有選擇坐以待斃,而是拿起吃點心的筷子,主動走到哪婦人麵前。


    “你餓了吧。”


    “快吃吧。”


    婦人將點心推到張朝元麵前,她還沒來得及好好仔細審視張朝元,張朝元就先發製人,將筷子狠狠插進哪婦人的眼珠中。


    “啊!”


    筷子深深插進眼珠,直穿大腦。


    婦人吃痛地滿地打滾嚎叫,張朝元搶過菜刀,一刀刀向婦人砍去。


    見狀,那些愣神的孩子突然雙眼發紅,紛紛拿起筷子,聲淚俱下地向婦人捅去。


    一雙雙筷子,仿佛一支支長矛,片刻間將婦人渾身捅出許多血窟窿。


    “不要!”


    “不要這樣對娘親!”


    小雪在一旁看著,眥目欲裂,聲淚俱下。


    然而她卻沒有上前阻止,隻是蹲在角落,捂著自己眼睛,無助地哭泣。


    “不要殺娘親。”


    “娘親不是壞人。”


    “不要……”


    很快,周圍平靜下來。


    咣當一聲,沾滿鮮血的菜刀墜落到餘雪凝麵前。


    餘雪凝看到這把菜刀,嚇得踉蹌後退。


    滿臉是血的張朝元狠狠抓住餘雪凝。


    “餘雪凝!”


    “你到底要沉溺到什麽時候!”


    “給我醒來!”


    “醒來!”


    淚水打濕餘雪凝的眼眶,模糊她的視線。


    在她眼中,張朝元咆哮的臉龐居然逐漸變成她自己的臉龐。一瞬間,逝去的記憶回到她的腦海。


    同樣是在這座院子。


    同樣是一個孩子拿著帶血的菜刀。


    同樣是一位被砍殺的婦人。


    不一樣的是。


    那個孩子,不再是別人。


    而是餘雪凝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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