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斑駁地灑在顧府典雅的回廊上,雕花窗欞將光影切割得支離破碎,屋內卻似被寒霜籠罩,氣氛冷凝到了極點。


    顧寰錦身姿筆直,一襲月白錦緞長裙襯得她清冷高傲,眉眼間滿是淩冽之氣,字字句句如銳利箭矢,毫不留情地質問著王氏。


    一旁靜靜站著的顧景涵,一襲淺藍色的羅裙將她溫婉柔美的氣質盡顯無遺。


    那裙袂隨風輕拂,仿若春日裏潺潺流淌的淺溪,柔美而靜謐。


    她麵容溫潤如玉,仿若精心雕琢的羊脂美玉,泛著柔和的光澤,可此刻,那姣好的麵龐卻微微緊繃著,眉心輕皺,恰似平靜湖麵泛起的細微漣漪,眼中滿是糾結與隱忍。


    顧景涵生性內斂沉穩,仿若幽林深處默默綻放的幽蘭,向來不喜與人爭執,哪怕心頭被不悅的情緒攪得波瀾起伏,也習慣不動聲色,將所有的情緒都深埋心底。


    此時,她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纖細的手指微微泛白,暗暗拉扯間,仿佛那股子克製力能將心頭翻湧的暗流統統撫平。


    反觀妹妹顧景諾,卻與她有著天壤之別,恰似被明火瞬間點燃的炮仗,莽撞、急切,一點就炸。


    見顧寰錦這般咄咄逼人,叔叔能忍嬸嬸可忍不了。


    顧景諾那火爆性子瞬間被點燃,像是被激怒的幼獅,小臉漲得通紅,脖頸處青筋微微凸起,一雙杏眼瞪得溜圓,滿是怒火。


    她全然顧不上什麽儀態禮數,疾走兩步上前,伸出纖細手指,直直地指向顧寰錦,大聲道:“顧寰錦!你怎麽和我娘說話的!我娘是丞相府當家主母,你這是不尊敬長輩!”那聲音因為憤怒拔得極高,震得屋內擺件似乎都微微顫了顫。


    顧寰錦聞言,嘴角扯出一抹不屑冷笑,眼神輕蔑地掃過顧景諾,不急不緩地側身避開那指著自己的手指,蓮步輕移,裙擺如流雲飄動。


    她微微仰頭,目光清冷,仿若高高在上的寒月,輕啟朱唇:“喲,顧景諾,你這一嗓子倒是中氣十足。長輩?你且好好瞧瞧,你娘今兒這所作所為,配得上‘當家主母’這四個字嗎?配得上我一聲敬重嗎?”


    顧景諾被這話噎得胸脯劇烈起伏,眼眶瞬間泛紅,眼眶裏淚珠打著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跺著腳吼道:“我娘怎麽不配了!平日裏府裏大小事,事無巨細都是我娘操心,吃穿用度哪樣少了你的,你如今卻這般刁難,忘恩負義!”


    顧寰錦柳眉倒豎,發出一陣尖刻笑聲:“吃穿用度?你倒是會替你娘邀功。克扣我月例的時候,怎麽不見她有這份大方?安排那些個莫名其妙相親宴,妄圖拿捏我婚事的時候,又怎不見她操心操到正處?這當家主母要是都像她這般行事,顧府怕是離衰敗不遠了!”


    “你胡說!”顧景諾眼眶裏的淚再也憋不住,簌簌滾落,她抬手胡亂抹了一把,帶著哭腔喊道,“我娘一心為了顧家,為了這個家勞心勞力,你就隻會雞蛋裏挑骨頭,惡意揣測。”


    一直沉默的顧景涵,見兩人越吵越凶,終於上前一步,抬手輕輕按住顧景諾的肩頭,低聲勸道:“諾兒,莫要衝動,先冷靜些。”


    轉而看向顧寰錦,微微拱手,言辭懇切卻暗藏鋒芒,“姐姐,今日這事,想必是有些誤會。母親縱然有做得不妥之處,可也不該這般劍拔弩張,咱們都是一家人,有事好商量。”


    顧寰錦冷哼一聲:“一家人?顧景涵,你倒是會和稀泥。這些年你們姐妹倆,眼瞅著你娘手段頻出,卻佯裝不知,如今還來跟我談一家人,談誤會,不覺得可笑嗎?”


    顧景諾一把甩開顧景涵的手,衝著顧寰錦又要叫嚷,王氏趕忙從後頭快步上前,拉住顧景諾,佯裝嗔怪道:“諾兒,莫要再鬧了,大小姐今兒是鐵了心要挑刺兒,咱說再多也無用。”


    又看向顧寰錦,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寰錦呐,我自問待你不薄,你何苦咄咄逼人,真要把這家裏鬧得雞飛狗跳才甘心嗎?”


    顧寰錦卻根本不吃這套,雙手抱臂,目光如炬:“夫人,少在這裝可憐,我隻認一個理,屬於我的東西,誰也別想吞,今兒這事,不給我個說法,休想善罷甘休!”


    說罷,下巴微微揚起,那決絕姿態仿佛在向眾人宣告,這場紛爭,不達目的絕不收場。


    日光傾灑在顧府的朱漆飛簷與雕花回廊上,暖意融融,本該是寧靜祥和的午後時分,睦和園裏卻炸開了鍋,尖銳的爭吵聲此起彼伏,似要衝破這庭院的束縛,直上雲霄。


    顧寰錦一襲月白錦緞長裙,身姿筆挺,如傲雪寒梅般清冷,言辭似利刃,句句戳向王氏的要害;顧景諾小臉漲得通紅,眼眶中淚珠打轉,卻倔強地不讓其落下,雙手在空中胡亂比劃,叫嚷聲震得窗欞簌簌作響;王氏則手扶著胸口,手帕在鬢邊輕顫,柔弱中暗藏機鋒,嘴上說著委屈話,眼神卻透著不甘示弱的精明。


    正當幾人吵得正凶,互不相讓,局麵幾近失控之時,剛下朝的顧長風在丫鬟桃兒的一路小跑引領下,匆匆趕到了睦和園。


    顧長風身著一襲暗紫色朝服,金線繡成的蟒紋在日光下熠熠生輝,彰顯著他位極人臣的尊貴身份,可此刻他眉眼間滿是疲憊與慍怒。


    朝堂之上的紛爭已讓他心力交瘁,本想著回府能尋得片刻安寧,放鬆緊繃的心神,未料到剛踏入家門,迎接他的竟是這般雞飛狗跳的亂象。


    “都吵什麽!”顧長風邁進院門,威嚴的嗬斥聲仿若一記重錘,瞬間砸落,震得眾人耳膜生疼,爭吵聲戛然而止,“還沒到院門口就聽到你們幾個大聲喧嘩,像什麽樣子。成何體統!”


    他濃眉倒豎,犀利的目光如炬,先是掃向眼眶泛紅、滿臉委屈的顧景諾,那眼神仿若在質問她為何如此失態;繼而看向雙手抱臂、神色清冷的顧寰錦,微微皺眉,似在思索她又因何事挑起爭端;最後定格在王氏身上,夫妻多年,他自然瞧得出王氏佯裝的柔弱下藏著的心虛。


    顧景諾率先憋不住,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孩童,“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奔到顧長風跟前,小手拽著他的衣袖使勁搖晃,哭訴道:“


    爹,您可要為女兒做主啊!姐姐她太欺負人了,一來就對娘惡語相向,一點都不把娘放在眼裏,娘可是這丞相府的當家主母啊!”


    顧寰錦冷哼一聲,不卑不亢地回道:“爹,您莫要聽景諾一麵之詞,今日這事,錯不在我。我不過是來討要我娘的嫁妝,夫人卻百般推諉,拿些荒誕理由敷衍我,我氣不過才理論幾句,哪成想妹妹不分青紅皂白就衝我叫嚷。”


    說罷,下巴微微揚起,目光坦然地直視顧長風,毫無退縮之意。


    王氏輕咳兩聲,用手帕掩住唇角,弱聲辯解道:“老爺,妾身冤枉啊。


    這些日子景燁受了傷,我日夜照料,累得暈頭轉向,實在沒精力立馬整理寰錦姑娘母親的嫁妝,本想著緩一緩,整理妥當了就給她送去,哪曉得寰錦姑娘誤會至此,還發這麽大脾氣,妾身……妾身實在委屈。”


    說著,眼眶泛起微紅,泫然欲泣。


    顧長風眉頭皺得更深,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滿心的煩躁更甚,他心裏清楚,這幾人各執一詞,背後定是積攢已久的矛盾爆發,歎了口氣,沉聲道:


    “都別吵了,一個一個說清楚,我顧家向來門風嚴謹,如今鬧成這般,若是傳出去,豈不讓旁人看笑話?”


    他的聲音雖褪去了幾分淩厲,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令眾人一時噤聲,睦和園裏隻剩顧景諾抽抽噎噎的哭聲,氣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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