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影走後,赫蘭夜感覺到肩膀上有一點刺痛,拉開衣襟,見上麵赫然是一個醒目的牙印。


    他摸著自己的嘴唇,忍不住彎起嘴角。


    看樣子,他娘給他生得這副皮囊還是有點用的。


    赫蘭夜捂上眼睛躺下,回味起剛才的感覺。


    覺得自己有些無恥。


    那扇屏風之所以會倒,本就是他故意為之,原本他想的是讓楚寧歌看看他,用美色勾著她,最好讓她看得見摸不著,哪知後麵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腦海中又回想起楚寧歌在他身下婉轉承歡的動情模樣,忍不住下腹又是一陣火熱。


    片刻後,他又衝進了浴桶裏。


    ............


    大青山後山。


    擎無帶著幾個人手拿鐵鍬走到一處雜草叢生的孤墳處。


    墳包前沒有墓碑,稀稀拉拉的黃紙圈散落在各處,一隻白幡立在墳包旁隨風飄蕩。


    山中偶爾飄來幾聲鴉叫,更顯得這處墳包淒涼。


    擎無道:“就是這兒,動手吧!”


    幾人稱是。


    圍著墳包就開挖。


    一柱香後,鐵鍬觸到了棺材板。


    “誒?這是什麽?”


    一人用鐵鍬刮了刮棺材板上的泥土:“這土裏怎麽有蟲子?”


    擎無上前彎腰仔細查看,還真是蟲子,密密麻麻的小黑蟲。


    “都小心點,不要觸碰這些蟲子。”


    “開棺!”


    鐵器插進棺材裏,一點點撬開,當棺材板被掀開後,眾人看著棺材裏的情景不禁渾身惡寒。


    隻見棺材裏的枯骨不僅發黑,還爬滿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黑蟲子。


    擎無見枯骨的胸口處,聚集的蟲子最多,他到旁邊的樹上,折下一根樹枝,捅了捅蟲堆。


    才發現最裏麵是一隻拇指粗細死而不僵的蟲屍。


    難怪主子要他來查看,這張太傅的死因隻怕是有大問題啊!


    擎無一揮手:“合上吧!咱們回去。”


    .............


    第二日。


    赫蘭夜神清氣爽的醒來,就著初升的太陽,在院子裏打了一套五行拳。


    剛一收功,章青就進來稟報。


    他拱手一禮:“將軍,霜雪死了。”


    “死了?怎麽死的。”


    “心脈盡斷而死。”


    赫蘭夜接過孤影遞給他的帕子,愣了一下:“她自戕了?”


    章青搖頭:“當時的情景不像,就是突然死了。”


    章青將暗室裏當時的情況描述了一遍,又說起他查到的事情。


    “霜雪院子裏的地道是買來之前就有的,另一頭是通向隔壁的院子。


    屬下親自到衙門去查了,這座別院以前和隔壁的院子,都屬於前朝的一個三品大員,後來這戶人家的兩個兒子分家,中間就隔開了。


    隔壁的院子現在在一個女子的名下,她叫李懷英,屬下查了她,她是平陽知府李柄權的女兒,現在是靖南軍都尉朱冒成的妻子。


    屬下特意潛進隔壁去看過,隔壁院子裏有人活動的痕跡,但久無人住,桌椅板凳以及地麵都有厚厚的灰塵。”


    赫蘭夜問:“既然有地道,那日她為什麽不走地道,還要從外麵回來?”


    章青笑笑:“這事說來也巧,群蛇圍攻別院那日,您不是吩咐人在院牆上淋火油嘛,正好有護衛在隔壁看見了她,那護衛還提醒她,讓她盡快回來,她可不就隻能從外麵回來了嘛!”


    “原來如此。”赫蘭夜點頭:“去找個仵作給她驗驗屍,我總覺得她死的有些古怪。”


    “屬下也是這麽想的,屬下這就去辦。”


    “嗯,下去吧!”


    章青剛出去,就有送來皇城的急信。


    赫蘭夜打開一看,頓時挑眉:“太後竟然薨了?”


    信件裏一五一十的講述了,赫蘭夜大鬧了皇宮以後,發生的各種熱鬧。


    聖都皇城,金鑾殿上。


    太後大喪,皇上本想大辦喪事,奈何戶部尚書站出來哭訴,說國庫空虛,已無力承擔大辦喪事,懇請皇上一切從簡。


    乾淵帝本就不想把銀子浪費在太後喪事上,因此想順水推舟,結果引來安王不滿。


    “皇兄,太後乃一國之母,喪事怎可從簡,我大晉泱泱大國,若國母的喪事都辦的難看,豈不讓各國番邦笑話?”


    安王話落,皇上麵上不顯,但心裏十分不渝,而且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有大臣看著皇上的臉色,立刻反駁:“安王不常來上朝,可能有所不知,近些年來,各地天災人禍不斷,為了天下黎民百姓溫飽,國庫確實已經無力承擔。


    有道是自古忠孝難兩全,若是為了大辦喪事再去搜刮民脂民膏,我大晉百姓恐怕要餓殍千裏,微臣相信若太後在天有靈,也不會想看見黎民百姓受苦的。”


    又有人站出來說:“大辦喪事,怎麽就扯上搜刮民脂民膏了?各地富戶如此之多,隻要讓他們多交一些稅收就是。”


    “誒~不妥不妥,今年兩場大災,已經讓各地富戶捐糧了, 若再來一次,隻怕要民怨四起,損傷國之根本。


    依老臣愚見,安王既然想大辦,不如此次銀兩就由安王私庫來出,太後雖是皇上嫡母,但更是安王親母,安王封地富庶,想必為了以全孝心,不會吝嗇這點銀兩。”


    “陳大人此言有理。”


    皇上眼中精光一閃,還不待他說什麽。


    又有人站出來反對:“太後大喪,乃是國喪,讓安王出銀子,虧你說的出來,豈不是陷皇上於大不孝,我大晉以孝道治天下,這若是傳出去,如何堵得住天下悠悠眾口?”


    “你說的倒好聽,銀子從哪裏來?你來出嗎?”


    眾大臣爭的臉紅脖子粗,你一言,我一語,各說各的理,眼看著吵作一團。


    皇上陰沉著臉一拍扶手:“好了,都別吵了。”


    眾大臣齊齊噤聲。


    皇上繼續道:“眾大臣說的皆有道理,但國庫空虛是事實,朕雖為人子,但也是一國之君,為了天下蒼生,朕寧可背負罵名,也不願太後身後事被人指摘,相信太後在天之靈,也能理解朕,寧王以為如何?”


    寧王袖中拳頭緊緊的握著,麵上不顯心中已經恨極,好你個齊泓,仗著母後的身份,你才能順利登基為帝。


    忘恩負義的狗東西,有錢修望月樓,沒錢給太後辦大喪,太後一死,他是連裝都不想裝了是吧?


    安王收斂心神,拱手一禮:“臣弟都聽皇兄的。”


    皇帝滿意的點頭,他不想大辦,也不能讓安王出盡了風頭,不大辦才是明智的選擇,還能落得個心係百姓的好名聲。


    寧王出宮時,一張臉陰鬱的能滴出墨來。


    剛一走過回廊,迎麵就撞上了一個小太監。


    他剛要發火,就感覺手心裏塞進了一個紙團。


    小太監嚇得立刻磕頭:”奴才該死奴才該死,請安王恕罪。”


    安王按下火氣仔細看了看他的臉,發現以前沒見過這人,便問:“你是哪個宮做事的?叫什麽名字?”


    “回安王話,奴才是浣衣局的,名叫當歸。”


    “嗯,滾吧!”


    安王一甩袖子大步離去。


    當歸見人走遠,起身撣了撣衣服上的塵土,往相反的方向離去。


    片刻後,此處拐角處走出來一個宮女,看了看兩人離開的方向,毫不猶豫,往安王的方向而去。


    上清宮,皇上一下朝就鑽進去煉丹。


    這時角落裏的一個宮女引起了他的注意。


    “抬起頭來!”


    小宮女緩緩的抬起頭,媚眼如絲的嗔了他一眼。


    皇上吃驚;“儷妃?你怎麽打扮成宮女了?”


    “噓...!”儷妃豎了一根食指在唇邊,看了一眼門口。


    皇上擺了擺手,對殿裏的宮女太監道:“你們都下去。”


    一群人呼啦啦的出去,還順手將殿門給關上了。


    皇上將儷妃拉起來:“你怎麽跑這來了?”


    儷妃順勢靠在皇上懷裏,塗著丹蔻的手指在他胸口畫的圈圈:“還不是皇上您,多日不來後宮,害臣妾害了相思,您不去,那臣妾隻好來看您了~”


    “哦~想朕了。”皇上一把將她抱起來,往床榻上走去:“那就讓朕看看你,你到底有多想?”


    太後薨逝,皇上為了裝裝樣子也不能明目張膽的進入後宮,但儷妃喬裝來找他,這著實讓他驚喜,甚至還有一種隱秘的刺激。


    不到片刻,二人便坦誠相見,關鍵時刻,皇上問儷妃有沒有帶那種寶貝藥過來。


    儷妃羞澀的將一枚黑色的藥丸塞進他嘴裏。


    皇上又大展了一回雄風,事後,他饜足的摟著儷妃喘息著:“這次的藥怎麽比以往的還要好用?”


    儷妃看著他滿麵紅光的臉,眸中閃著不知名的光,嬌笑道:“皇上~這次的藥可是國師特製的,不傷身體,還能讓皇上更勝從前,您可要好好獎賞他。”


    “好好,國師當賞。”


    ...........


    安王來到慈寧宮,太後身邊的敏嬤嬤將他帶到後殿,交給他一個木盒子。


    “殿下,這是太後交代的,如今老奴就交給您了。”


    安王打開木盒,待看清了裏麵的東西,他心頭莫名一跳。


    裏麵是一卷聖旨,他看一眼垂首在一側的敏嬤嬤,將裏麵的聖旨展開,讀完了裏麵的內容,他頓時麵色大變。


    啪的一聲,將聖旨合上:“敏嬤嬤你可見過裏麵之物?”


    敏嬤嬤恭敬的跪下:“主子之物,老奴豈敢隨意窺視?”


    寧王眯眼看她,不管她這話是真是假,寧王都信不過她。


    裏麵的東西可是關乎寧王府闔府上下一百多條性命,無論敏嬤嬤有沒有看過這裏麵的東西,他都不能留她了,他堅信,隻有死人的嘴才能守得住秘密。


    “敏嬤嬤,你伺候了太後一輩子,想必太後已是離不開你的照顧,本殿記得你還有一個弟弟在宮外做著小生意,還生了好幾個侄子,本殿身邊正好缺人,倒是可以調來身邊伺候,你意下如何?”


    敏嬤嬤跪著的身子踉蹌了一下,她聽明白了寧王話裏的意思,這是讓她殉主呢!


    敏嬤嬤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但親耳聽到還是臉色一白,像她這樣的老人,按理來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若是主子寬厚,是可以榮養終老的,但若是主子需要她殉葬,也是無可厚非的。


    敏嬤嬤給寧王結結實實的磕了一個頭:“老奴弟弟一家,日後就麻煩寧王多費心了。”


    “好說。”


    寧王出去後,就聽到殿裏傳來咚的一聲悶響,接著就有人呼喊:“敏嬤嬤為主殉葬了。”


    這裏的事情也被人如實的報到了皇上那裏。


    皇上已經穿上了龍袍,人模狗樣的正在那裏喝著茶。


    聽完小太監的匯報,他不在意的說道:“不過是一個老奴罷了,死了就死了吧!”


    “傳朕旨意,把那些太後用的慣的太監宮女,都一並殉葬了吧!”


    “遵旨。”


    小太監說完,思忖了一下,還是說道:“敏嬤嬤死前見過寧王一麵。”


    皇上的臉色立刻開始變化:“他們都說了些什麽?”


    小太監低著頭,生怕皇上怪罪:“敏嬤嬤將眾人都支了出去,隻單獨跟寧王說話,奴才們聽不到。”


    嗤.....


    皇上不屑的說道:“難不成是太後留下了什麽遺言?”


    安王出宮後,回到府邸,將自己關到書房,再次將聖旨打開,上麵寫著: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九皇子心性純良,聰明睿智,才德兼備,乃太子不二人選,朕自知身體欠安,待朕殯天之日,傳位於九皇子齊恒,欽此。


    昌盛年九月初八。


    安王再次看過後,依然心潮澎湃,九月初八這一日他記得可太清楚了,太子不堪大用,屢屢鬧出笑話,父皇一氣之下,廢了太子,將張皇後打入冷宮,立了他的母妃為新後。


    就在他以為自己將會成為下一個儲君時,廢太子卻在九月初八這一日發動宮變,帶領兵馬殺入皇宮,意圖篡位,結果被當初的六皇兄,現在的皇帝斬於馬下。


    待他匆匆趕進皇宮時,宮中又傳出噩耗,他的父皇被廢太子給氣死,而他的母後卻將六皇兄過到自己名下,成了名正言順的儲君。


    一切都是那麽的突然,令他措手不及。


    如今看到這道聖旨,他頓時不寒而栗,他的父皇究竟是怎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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