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時刻,剛好躲過流箭。


    好不容易跑出了機關箭陣,楚寧歌又聽見了一陣嗡嗡聲,她找到一處山石空隙,將齊邢昭塞進去。


    她這才看見齊邢昭胳膊上居然有血:“你中箭了?什麽時候中的?”


    齊邢昭麵上發白,勉強笑了笑:“沒事!”


    楚寧歌很少佩服人,但對這個看上去養尊處優,骨子裏卻十分堅毅的漂亮男人高看了一眼。


    她剛剛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聽風辯位上,完全沒注意到他受傷了,這也跟他一聲不吭有關。


    楚寧歌道:“我剛剛聽到有嗡嗡聲,不知道是蜂群還是什麽東西?我們得在這躲一會兒,我去撿些石塊,把洞口堵住。”


    楚寧歌剛把最後一塊石頭放上,就有蜂群從頭頂飛過。


    打得外麵的石頭劈裏啪啦作響,甚至還有黑黃相間拇指大小黃蜂順著石頭縫隙往裏麵鑽。


    楚寧歌立刻明白了,應該是血腥氣把它們引了過來。


    她拿出一個藥包,用火折子點燃,藥包立刻散發出難聞的臭味。


    爬進來的黃蜂啪嗒一下掉了下來一隻。


    外麵的黃蜂也被這股氣味熏的,不再圍著上麵盤旋,片刻後全部消失了。


    “嘔…!”齊邢昭被這股氣味熏的直幹嘔:“你這是什麽東西?怎麽這麽臭?”


    楚寧歌把藥包放在石縫上,跟他說:“這是專門驅蚊蟲的,味道雖然不好,但能蓋過你身上的血腥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群東西就是聞著你身上的味道才來的。”


    齊邢昭看著地上的黃蜂,納悶問:“我怎麽從來沒見過這麽大的蜜蜂?”


    “這不是蜜蜂,這是食人蜂,一隻兩隻,你可能不會死,但要是被一群圍上,你必死無疑。”


    齊邢昭有點後怕,看楚寧歌的眼神頗有深意,她似乎總能提前預料:“你懂的好像挺多。”


    楚寧歌裝作聽不懂:“你的傷口需要處理一下。”


    她拿出一隻小竹筒遞給他:“需要我幫你包紮嗎?”


    齊邢昭接過:“這是什麽?”


    “止血散。”


    “你還隨身帶著傷藥?”


    ………


    山林外。


    冥蝶圍著一件紫色衣服飛了一圈,呼啦啦的向林子裏飛去。


    墨羽問:“這種蝴蝶真的能尋人?”


    王璞道:“可以的,這是我家族特意培養的。”


    冥蝶穿過層層密林向深處飛去。


    楚寧歌也和齊邢昭走了出來。


    齊邢昭說:“我們往回走吧,此處有古怪,再往裏走,還不知道會遇見什麽危險?待我回去稟報了父王,再派大隊人馬前來探索。”


    楚寧歌點頭,這裏很明顯有問題,要是裏麵藏了很多人,他們恐怕也很難脫身。


    剛往回走了一刻鍾左右,就有一陣香風吹來,楚寧歌立刻閉氣,剛要提醒齊邢昭,就見齊邢昭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楚寧歌在心裏對自己說,要醒著。


    隨後也跟著假裝倒在地上。


    好一會兒過後,有幾人從石頭後麵走出來,一個手臂上有鷹頭紋繡的禿頭男人說:“都暈了?”


    另一人挽了挽袖子說:“能不暈嗎?這可是上等迷香‘千日醉’,任他武藝再高強的人,也難以招架,這種高級貨,都用在他倆身上了,可真是便宜他們了。”


    “行了,咱們先把他們抗過去吧!”


    “哎,這個女的留給我。”


    楚寧歌聽出有四人的動靜,在男人靠過來的時候,一包迷藥撒了出來。


    幾人沒想到楚寧歌突然來了這麽一手,驚訝過後,都沒來得及防備,隻聽撲通撲通幾聲,全都步了齊邢昭的後塵。


    隻有手臂刺青的男人,向後退了幾步,指著她說:“你怎麽沒暈?”最終也沒能耐得住藥性,最後一個倒了下去。


    楚寧歌扯了一下嘴角:“雖然不是高級貨,但撂倒你們也不成問題。”


    她掐了一下齊邢昭的人中,見他還是不醒,就想再用那包臭氣熏熏他。


    不想,從她後麵突然飛來一個石子,直接打在了她睡穴上,楚寧歌在陷入黑暗那一刻,用一根銀針迅速紮進了手指尖,心中懊惱:‘糟糕,大意了,下次絕不會再犯。’


    楚寧歌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林間的一條小路上,她迷茫的看向四周,見齊邢昭側靠在不遠處的大樹上,身上還落了幾隻透明的蝴蝶。


    她心裏咯噔一下,趕緊出聲喊:“齊公子?”


    “嗬嗬…不要著急,他沒事,一會兒就會醒過來。”


    突如其來得男中音,嚇了楚寧歌一跳,她一轉身就見一個身穿灰色道袍的中年男人,左手拿著一柄拂塵,盤腿坐在一塊大石頭上。


    男人道士頭,國字臉,還留著一綹飄逸的胡須,看上去仙風道骨。


    見楚寧歌看他,道士哈哈一笑,一捋胡須道:“姑娘的麵相,倒是奇特,竟是讓貧道也看不穿。”


    楚寧歌不經意打量他的穿著,灰色的道袍隱隱泛著光澤,一雙道士鞋,工藝雖然不複雜,但側麵卻鑲著銀絲。


    手中的拂塵就更不簡單了,鏤空的紫檀木質地,尾部還墜著兩顆帝王綠的玉石球。


    楚寧歌心道,你可真不算貧道。


    她不知這老道是真有能耐,還是假有能耐,她也不接話,隻問:“道長可知我們為何會在這裏?”


    “姑娘,不記得了?”


    楚寧歌皺眉思索,她記得當時和齊邢昭騎馬來著,怎麽會突然出現這?馬呢?


    她總感覺漏了點什麽?


    不經意間一捏手指,好痛!


    楚寧歌看著指尖上的針眼,記憶瞬間被打開。


    “嘶…”齊邢昭捂著頭醒來。


    他左右看著兩人,問楚寧歌:“我們怎麽會在這?”


    楚寧歌不動聲色的反問:“我不記得了,你還記得嗎?”


    齊邢昭低頭想了想,搖頭:“不記得了,我記得我們被匪寇追,後來騎馬走了……”


    他四處看:“馬呢?”


    楚寧歌看他這樣子,也不像是在裝,抿了抿唇,問道長:“我們怎麽什麽都不記得了?真是奇怪。”


    道長哈哈一笑:“這不奇怪,你們誤入了不歸山,這不歸山常年有毒瘴,你們還能活著出來實屬不易,至於你們沒了記憶,大概是因為吸食了毒瘴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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