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蘭夜問:“別的方法都不可能中蠱嗎?”


    “對,書中是這樣記載的,因為剛開始的蠱蟲都是卵蟲,卵蟲又不會爬動,隻有喝下去才能種蠱。”


    赫蘭夜臉色難看,他不愛花天酒地,除了戰時吃的糙一點,平時的吃食都是有專人監管,能夠讓他放心吃下去的食物,隻有親近之人才能辦得到。


    這些年他也一直在叫人查探,可一直都沒能查出自己究竟是怎樣中的蠱。


    如此一來,倒是有了方向。


    楚寧歌也能猜到他在想什麽,對他多少有點同情,繼續說:“蠱蟲有潛伏期,但最多不會超過一年,子蠱一旦開始孵化,就開始吸食寄宿體的血肉來維持生長,如果沒有外界因素幹擾,從它蘇醒到吸幹宿體破體而出,一般是三到六個月,這和寄宿體所提供的營養多少有關。”


    頓了頓,她又說:“其實說白了就是,你之所以還能活著,多虧了有人用藥物給你壓製,否則你早死透了。”


    說到這裏,楚寧歌難免有些唏噓,《異聞雜醫籙》中曾詳細記載了這種蠱蟲的特性,以及中了這種蠱蟲之人的發作情況。


    蠱蟲一旦蘇醒,它所帶來的痛苦,每日不亞於被千隻螞蟻啃咬。


    據書中記載,幾千年前,蠱巫一族曾有一位極富有野心的大巫,將這種蠱蟲帶入中原,他為了得到想要的金錢和地位,曾用這種蠱蟲控製住大量的王公貴族。


    更甚至有人為了擺脫大巫的控製,又不想承受這種痛苦,幹脆選擇自縊而亡。


    這才引發了諸方關注。


    後來,出現一個叫華十三的醫者,他經過多方驗證,得到了壓製蠱蟲以及殺死蠱蟲的辦法,中原高層為了鏟除這種威脅,曾派出大量人馬前往蠱巫一族腹地進行絞殺。


    從那以後,蠱巫一族就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


    赫蘭夜看著她,眼裏透著不知名的審視:“這些你都是從哪裏知道的?”


    “書上看來的。”


    赫蘭夜追問:“什麽書?”


    “《異聞雜醫籙》!”楚寧歌不怕他知道,有本事他就去找好了。


    “書呢?”


    楚寧歌看著他,突然噴笑出聲。


    赫蘭夜皺眉:“怎麽,不方便說?”


    “不是。”楚寧歌搖頭:“我家裏的情況你不是不清楚,都被抄幹淨了,誰知道現在在哪?”


    赫蘭夜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似乎在判斷這話的真假,楚寧歌與他對視著,絲毫不懼。


    幾息過後,赫蘭夜率先轉開視線,問:“那你可有把握治好我?”


    楚寧歌老實答:“我沒有。”


    赫蘭夜抿唇看她,似不相信她這話。


    楚寧歌似乎在他眼裏看到了一絲委屈,不得不說,好看的人是具有欺騙性,還更容易受到世人的偏愛,她難免就會多一絲同情。


    “咳! ”楚寧歌移開視線:“我說的是實話,那天和你說的也是壓製,這種蠱蟲我從沒有治過,大多情況都是從書中看來的,


    那天你發病,我也是看了你的情況才知道原來這個世上真的有這種蠱蟲,我也是按照書中記錄的方法來給你壓製的,書中確實有殺死蠱蟲的辦法,但我又沒有治過,哪裏會有絕對的把握?”


    赫蘭夜心中一喜,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你說…書中有記載怎樣殺死蠱蟲的辦法,要怎麽殺死?”


    接著又疑惑的問:“不應該是引蠱嗎?”


    楚寧歌認可他的說法:“你說的很對,很多蠱蟲需要解蠱,都是用更加吸引蠱蟲的引蠱香或者是用母蠱將其召回。


    但這種蠱蟲比較特別,它非常貪吃,一旦蘇醒,母蠱隻能控製它破體而出的時間,而不能將其召回。


    而且它一旦認準了一個宿主,無論是怎樣的誘惑,都無法將其引出。”


    赫蘭夜問:“這也是你說的那本書上記載的?”


    楚寧歌點頭:“對。”


    赫蘭夜繼續問:“你上次給我壓製了一回,大概還有多久才會複發?”


    楚寧歌沉吟一下說:“這個要因人而異,總之,如果你需要我為你治療的話,那麽你需要向我坦白,你的病治了多久?吃的藥又是什麽?會不會和我用的藥相克,這些都是我需要了解的。”


    說完,又沉吟了一下:“其實你可以考慮一下再回我。”


    赫蘭夜笑了:“這不算什麽秘密,和你說了也無妨,我心髒第一次疼痛,就是在戰場上,當時和北蠻一戰,我跌落馬下。”


    說著拍拍大腿,語氣沒什麽起伏:“就這麽殘了,後來才知道原來我是中了蠱蟲,起初心髒每日隻是短暫的疼痛,後來疼痛的時間越來越長,每逢月圓之夜尤甚,連藥物甚至都壓製不住。”


    赫蘭夜忍不住自嘲:“老實說,每次到了那一天,我都感覺自己像是在渡劫,渡過去了我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渡不過,我就會死在當晚,我永遠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他從袖口拿出一個小玉瓶,倒出一粒藥丸遞給楚寧歌:“這粒是我平時吃的,你拿去看看吧!”


    “好。”楚寧歌接過。


    赫蘭夜拿起桌子上倒扣著的一隻粗瓷碗,提起泥壺倒了一碗清水給她:“說來我應該謝謝你,要不是因為有你,我可能就死在那晚了。”


    “謝謝!”楚寧歌接過水碗放在桌子上,卻並沒有喝,防人之心不可無,她可沒忘了那天晚上赫蘭夜下的命令,後來雖然沒有動手,但誰知道他會不會是想用別的法子折磨她?


    比如說,中個慢性毒藥什麽的,在折磨中慢慢等待死亡!


    楚寧歌唇角微彎:“其實你不用謝我,沒有我,你也未必會死,後來他們不是來送藥了嗎?而且、你付了銀子。”


    “哦,對了…”


    她拿出五千兩銀票,連帶著白布收據一起推給他:“契書上是一萬兩,我隻收一萬兩,那日杜魁幫了我,所以,扯平了,這五千兩退給你,白布是收據。”


    赫蘭夜打開白布,見上麵寫道:已收到赫蘭夜一次性付清醫療救命款一萬兩整,收款人,楚寧歌,乾淵三十三年四月五日。


    赫蘭夜輕笑:“嗬…你倒是仔細!”


    楚寧歌挑眉:“那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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