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哎呦哎呦,我這把老骨頭喲~小夥子,你這樣提著我,老夫的骨頭要散了架子嘍!”


    楚寧歌一回頭,就見一個白胡子老頭趴在地上喘著粗氣,一個黑衣人手裏正提著一個藥箱。


    楚寧歌明白了點什麽,起身道:“讓他先來吧,他不行我再來。”


    否則顯不出她高明來。


    她得證明那一萬兩銀子她收的不虧心。


    擎無看她一眼,心想,她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老先生,你過來看一下我主子。”


    赫蘭夜早已經抽厥過去了,隻是身體還不由自主的抽動兩下,擎無將他抱上床榻。


    老大夫捋著胡須,開始搭脈。


    三指剛一搭在赫蘭夜的脈搏上,那不大的眯縫眼立刻像是見了鬼一樣睜的溜圓。


    “這這這…這脈像…”


    擎無板著一張死人臉嗖嗖的冒冷氣:“怎麽了?”


    老大夫嚇了一跳,這一路上被人提著後衣領飛奔,老大夫活到這把年紀也沒玩過這麽刺激的行為,實際上,他到現在還是腿軟腳軟的。


    被擎無這麽一嚇,屁股好懸沒從小杌子上跌下去。


    他用袖子擦擦額頭上的冷汗,繼續道:“沒什麽沒什麽,我再摸摸那隻手?”


    上手這麽一搭,好家夥,這人是要死了吧?


    這心脈還跳的咣咣的。


    不合理呀,不合理!


    老大夫邊切脈邊搖頭。


    他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麽古怪的脈相。


    收回手,顫顫巍巍的說道:“兩位…兩位英雄,老朽才疏學淺,實在沒見過這種脈象,老朽…老朽治不了,還請兩位英雄,另請高明!”


    擎無看向楚寧歌,那意思,看你的了。


    楚寧歌接到他發出的信號,問老大夫:“老先生,您藥箱裏可有銀針?”


    老大夫連忙點頭:“有有有。”


    將木箱子打開,取出一個灰布包遞給楚寧歌。


    楚寧歌打開布包一看,謔!好家夥,這針可有點粗啊!


    不過沒關係,反正針不紮到自己身上,也不知道疼。


    楚寧歌道:“拿個煤油燈過來。”


    擎無回身端過來一個燭台,問:“蠟燭行不行?”


    楚寧歌拿著銀針白他一眼,她算是發現了,這貨特喜歡說廢話。


    拿著銀針在燭火上烤一下,楚寧歌心裏一邊想著,連蠟燭都用的起,看樣子她的一萬兩應該也能兌現。


    要知道蠟燭這種高級貨,除了特有錢的人能用的到,再可就是王公貴族了。


    也不知道赫蘭夜是咋想的?看似窮困潦倒的日子,實則處處透漏著破綻,也不知道是有恃無恐,還是真不怕乾淵帝派人來查。


    銀針出手,首先對準內關、神門、血海、豐隆穴等各紮一針。


    手法快準狠,看得旁觀人一陣眼花繚亂。


    心髒處那一股一股的大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平息了躁動。


    楚寧歌的這套手法出自古籍《神門三十六針》,據說,留下傳承的這位先輩,曾憑著這套針法,能活死人肉白骨。


    後又經多代改良,才有了現在這種實用又快速的手法。


    她雖然都學會了,但在現代還是沒想過要當一名醫生,那不是她的理想生活。


    楚寧歌行過針,又給他把了一下脈,嗯,果然有用,那快要摸不著的肺脾腎脈都有了起色。


    楚寧歌讓開位置,讓老大夫來摸。


    “老先生看看。”


    老大夫正捋著胡須看得起勁,一聽這話,立刻上前切脈。


    “誒呦,不錯不錯,真是奇跡呀,老夫剛剛還以為這位公子要準備棺材了呢!”


    老大夫說完,不經意瞟見擎無那黑沉的臉色,立刻頓住話頭,轉而道:“姑娘針法,神乎其技,老朽佩服。”


    老大夫說完,楚寧歌握拳輕咳一聲,對擎無道:“那個…老大夫的話你也聽見了,這廝、咳…我的意思是說你主子有救了,我可以替他壓製病發,所以……”


    她抖了抖手中的白布,遞給他:“你把這個簽了吧!”


    擎無一頭霧水,接過來一看,臉黑了:“你這是什麽意思?”


    “還能是什麽意思,我前麵不是說了嗎?親兄弟,明算賬,咱們總得有個契書吧!”


    楚寧歌覷著他難看的臉色,怕他賴賬,立刻捂著嘴誇張的驚呼:“不是吧,不是吧,你不會真的想賴賬吧?”


    “剛剛可是說好了,我救他一命,你就給我一萬兩,你不會現在就要反悔吧?”


    還不等擎無說話,她接著又拿出小手絹,一副無助、弱小、又可憐的虛弱表情,輕輕晃了晃身體:


    “雖然我剛剛為了救你家主子,施針費了不少元氣,不過嘛,就算你反悔也沒有關係,誰叫我小胳膊擰不過大腿呢?我還能拿著刀逼著你給銀子不成?


    就是…我得提醒你一下,這針我可隻紮到一半,接下來你們可得自己看著辦了,實在不行,這針就一直紮著吧!”


    說著又用帕子擦擦頭上不存在的冷汗,一副虛的不行的樣子:“哎呀,我不行了,這舊傷未好,又添新傷,我的命可太苦了,嚶嚶嚶…”


    其實她也不是太裝,她現在真的有一點虛脫,剛剛在施針的時候,她害怕紮錯精神力十分集中,施針過後,剛剛還有一陣眩暈,好像精氣神突然被抽走了一樣,真是奇怪!


    擎無看著她言語威脅又十分做作的表情,無可奈何的咬咬牙,憋得臉都扭曲了:“我簽、我簽還不行嗎,誰說我不簽了?”


    他以前怎麽沒發現楚氏這麽會演呢!


    說著走到硯台旁,刷刷幾筆簽上自己的名字,隨後氣呼呼的將白布甩給她。


    楚寧歌絲毫不在意他的惡劣態度,展開白布也沒看懂他的鬼畫符寫的是個啥?


    她懷疑他在忽悠她:“你這兩字是?”


    “擎無,看不出來嗎?”


    “哦,原來是這兩個字啊!”


    楚寧歌吐槽道:“你這麽一說,我多少能從這兩個鬼畫符裏看出來了。”


    走到他麵前,將白布鋪在桌子上,指著空白的位置:“那就麻煩在這裏按個手印吧!”


    擎無怒道:“簽字還不夠?”


    楚寧歌理所當然:“當然不夠,你見誰家契書不按手印的?”


    擎無無法,手指粘墨又按了個手印。


    楚寧歌拿過毛筆,又在契書上寫上赫蘭夜三個大字。


    隨後走到赫蘭夜旁邊,將他五個手指挨個塗墨,然後按在契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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