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天下百姓在他眼裏不過都是螻蟻罷了,為了坐穩皇位,他連自己的將士都能坑殺,又豈會在乎百姓死活。


    明知道每年的賑災錢糧都落入這些碩鼠嘴裏,也毫不在意,像這樣的君主,他不亡國誰亡國!


    赫蘭夜冷聲吩咐:“叫徐安道盯緊大皇子,必要時刻可以將把柄送給二皇子,等他把大皇子快要咬死的時候,再將我們手中二皇子的把柄送給大皇子,也好叫天下人看看,他們皇家子嗣都是什麽狗東西!”


    “是,屬下這就去傳信!”


    杜魁轉身出去,獨留輪椅上的男人看著窗外一株冒出新芽的枯樹,眼神幽深。


    月朗星稀。


    幽靜的小院外偶爾傳來幾聲咕咕的鳥叫聲,幾縷冷風順著破碎的門板和窗戶灌進房間。


    躺在地麵上的寧歌隻感覺全身發冷,習慣性的去扯被子,卻摸了個空,又感覺頭上傳來陣陣痛感,這才驚醒過來。


    捂著昏昏沉沉的額頭支起上半身,迷茫的看著四周,又感覺胃部一陣痙攣。


    揉著胃部爬起來,就著門外灑進來的月光,她能清楚地看到倒在地上的一半破舊門板,和明顯像是經過打鬥被人踹翻的桌椅板凳,她心裏一個咯噔。


    這裏的陳設物件怎麽這麽老舊?


    一陣冷風卷著塵土灌進房間,也讓愣怔中的寧歌打了個冷顫,昏沉的腦袋也清醒了一點。


    爬起來打量了一圈滿屋陳設,越看越不對勁。


    牆體是土坯房,床用幾塊木板搭成,一塊尖角處沾染著幹涸的血液。


    一張灰撲撲的薄被一半搭在床上,一半搭在地上,薄被上幾個口子像是被人撕開的,露出裏麵黑黑黃黃的棉絮。


    牆側一口黑乎乎的木箱,幾樣胭脂水粉似的東西,淩亂的倒扣在上麵。


    地中間一張翻倒的木製桌子和一個斷了腿的凳子,兩個破碎的瓷碗還有一個滾到一邊的泥茶壺。


    一眼掃過去,整個房間就這麽點家當。


    破木門板像是叫人一腳踹碎的,連幾根木條的窗戶都像是被人為破壞的。


    她這是到了什麽窮鄉僻壤的地方?


    二十一世紀還有這麽窮苦的地方嗎?


    寧歌心裏打了個冷戰,她這是被人拐賣了?


    手忙腳亂的開始找手機,一摸身上的衣服,才發現自己穿的衣服竟類似於漢服,再結合屋子裏麵的陳設,她心裏隱隱有了一個不好的想法。


    看著房門外的月光,她腳踩棉花般的向門外走去。


    打量著眼前荒草叢生的破舊籬笆小院,遠處偶爾傳來的幾聲狗吠,讓她心裏頓時一片冰涼。


    她想起來了。


    她叫寧歌,曾是一名在網上製作各種傳統非遺文化視頻的博主,每個視頻的點讚量都在幾十萬以上,每一種傳統文化都是她費盡心思去學的。


    她聽說雲南有一位手藝人善製竹編技藝,特意跑去學習,順便旅旅遊,哪曾想旅遊大巴上遊客和導遊因推銷購物起了爭執,二人扭打在一塊,也不知是誰撞了司機的方向盤,整輛大巴車直接撞破護欄,衝入金沙江。


    無數恐慌聲仿佛猶在耳邊,河水湧入胸腔的窒息疼痛感,仍讓她心有餘悸。


    在那種情況下,她真的還能活嗎?


    “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又想作什麽妖?”


    解手回來的杜魁剛好看到仿若幽魂般杵在院子裏的楚寧歌,十分不客氣的厲聲喝問。


    後背傳來的厲嗬聲驚得寧歌心髒一陣狂跳,轉身看去,隻見一個魁梧的身形從陰影處走出。


    寧歌仔細打量著他的穿衣打扮,斜襟上衣短打,腰間係著布帶,腳上蹬著一雙皂角靴,頭上包著一個布襟。


    一眼看上去就像是視頻裏古代人的穿衣打扮,眼前的事實,任寧歌如何的不想相信,都不得不懷疑一個問題,她可能是真的穿越了。


    隻是,她穿的是什麽年代?這裏又是什麽地方?


    聽他的語氣,這個人很明顯是認識她的,秉著多說多錯的原則,她決定先不理他,又一腳深一腳淺晃晃悠悠幽魂般的走進剛剛的房間。


    杜魁眼看著她掛著一腦門幹涸的血液,跟個鬼似的飄進房間,不由得為自己的這個想法打了個冷顫。


    ‘這娘們今天真是太邪性了?’


    ‘不行,我得守在公子房門外,說不定這娘們會因為今天壞了她的好事懷恨在心,又要對公子作什麽妖了!’


    被懷疑作妖的寧歌遊蕩到床板前,用袖子隨意抹了一把頭上的虛汗,眼神呆滯的一屁股坐下,脆弱的床板發出嘎吱的聲響,在寂靜的夜晚裏顯得尤為清晰。


    她開始回想她現在的處境,腦袋上的鈍痛清晰的提醒著她,她昏迷前聽到的那一席話不是在做夢。


    那個輪椅上的男人叫她楚寧歌,那麽,這應該就是她的名字了。


    一字之差,真的有那麽巧合嗎?


    “楚寧歌…”寧歌喃喃的念叨著這個名字,突然,一大段陌生的記憶像是打開了閘門,瘋狂的湧進了她的大腦。


    那是另一個人的人生,寧歌感覺頭更疼了,她抱著腦袋躺在床板上,腦海中莫名多出來的記憶再一次佐證了寧歌她確實已經嘎了。


    並且穿到了一個叫大晉的朝代,而當朝皇帝叫乾淵帝。


    寧歌的曆史雖然學的不好,但也知道曆史上華夏上下五千年文明也沒有一個皇帝叫乾淵帝的。


    所以她這是穿到了曆史上沒有的朝代?


    穿到什麽朝代,其實寧歌是無所謂的,畢竟能夠重生也算幸運,而且她有原主的記憶,她相信自己有辦法養活自己。


    隻是,楚寧歌回憶著原主曾經做過的那些荒唐事,不禁捂著額頭哀呼:“啊…腦殼痛!”


    她怎麽就能把自己活的這麽傻缺呢,楚寧歌毫不懷疑,要是有人跟她說屎是香的,她可能都要去啃一口。


    想著這具身體現在就是她的了,以後該給原主的白眼她得受著,該挨的罵她也得聽著,楚寧歌內心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這傻b,死的真心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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