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多清風,溪流水淙淙。


    午後的清風穿過山澗溪流,讓人感到神清氣爽。


    宣詞儀和傅重巒坐在溪水邊一塊青石上,正看著顧守野站在水中抓魚。


    不過他看上去便有些技藝不精,舉著短刀站了半天也無從下手,反而沾了一身水,讓本就狼狽的自己看上去更好笑了。


    宣詞儀笑的大聲,回過頭看見傅重巒也在拿帕子沾水擦臉,想想剛才他們比試的事,心中也是起了幾分後怕。


    “阿寧,你倆剛才真的太拚了,我跟南宮都快嚇死了!”


    方才在山道上,快分勝負的時候傅重巒的馬突然受了驚,若非顧守野及時衝過將傅重巒拉開跳到一旁的草坡上,指不定要出大事了。


    今日他們本就算是逃了課私自在後山比試,偌還受了傷,宣詞儀都不敢想他們四個得被罵成什麽樣子。


    傅重巒正擦著臉上沾的灰,聞言動作一頓,心中起的疑惑縈繞在腦海,但想了想,還是沒有同宣詞儀說出來。


    隻是輕輕皺了皺眉,淺笑了聲。


    “許是山道不平,馬嚇到也正常,我這不是沒事……”


    宣詞儀想了想,也是,便沒再多問。


    正好南宮這會生好了火走了過來,蹲在一旁看著下來的顧守野慌裏慌張的抓魚,不知是想到了什麽,戲謔的笑出了聲。


    “顧二公子這魚,打算抓到什麽時候?”


    聽到這話,正凝神抓魚的顧守野手一抖,盯上的魚就刺歪了,頗有些氣急敗壞的回頭瞪了兩眼坐在青石上看好戲的三人。


    “你們不幫忙也就算了!嫌我慢便自己下來試試。”


    聽得出他話中的不滿,宣詞儀和南宮對視一眼,當即哈哈的笑出了聲。


    傅重巒也笑了笑,他方才是想下去的,但是宣詞儀因為傅重巒身體剛好一點,又差點受了傷,便硬拉著他在岸上。


    他們四人就顧守野身體健壯硬朗,這抓魚的苦差事落在他堂堂侯府二公子身上自然不樂意。


    好在顧守野在溪裏摸了半天,終於是找到訣竅刺中兩條魚,胡亂處理了便架在火上烤著。


    他們跑到後山也有大半日了,都是正在長身體的年紀,餓的更是快。


    等魚好的間隙,笑眯眯看了他們半晌的南宮目光在傅重巒和顧守野麵上遊弋了半天,最後看戲似的問了句。


    “方才忘了問,盛公子和守野,到底誰輸誰贏啊……”


    傅重巒聽完倒是反應不大,顧守野則僵在了原地。


    他側眸掃了眼傅重巒,沉默了會,不等傅重巒說話,便開口道。


    “是我輸了。”


    後者略感意外的挑了挑眉,眸若點漆,唇角含笑的配合著點了點頭。


    “對啊對啊,我贏了。”


    顧守野輕咳了聲,別開頭盯著魚看,悶聲說道。


    “我說話算數,改日便帶致歉禮上你家賠禮道歉。”


    宣詞儀和南宮一聽到他說這話,心中也大致猜到了幾分原因,知曉這會顧守野沒有在氣惱,便樂出了聲來。


    南宮則是無奈好笑的搖了搖頭,手中翻著魚沒說話。


    宣詞儀格外誇張的上前一把攬住顧守野,笑的肆意。


    “既然這唯一的矛盾解決了,日後咱們四個便是好兄弟!”


    “以後生死與共,生死不棄!如何哈哈!”


    他越想越開心的看向傅重巒,明亮幹淨的眼中都帶著笑意。


    頗為興奮的同傅重巒說道:“我早就想給咱們四個取個響當當的名號了!”


    顧守野麵帶無語的嗤了聲,抬手將他從身上扒拉下來。


    “還名號,這滿上京還有誰不知道咱們三個紈絝子弟不學無術,遊手好閑,走街串巷的!這還不夠響啊?!”


    宣詞儀回了他一聲輕嘖,一臉他不懂的老沉模樣。


    “那都是瞎說的,不可聽也!”


    說完還假裝葛夫子那般捋了捋胡子,長吟一聲朗聲道


    “我想好了,日後咱們四個,就是上京四傑!怎麽樣,聽著厲害不?


    他日我們四個中若有人功成名就,平步青雲,旁人一打聽就知道我們響當當的名號!”


    “讓那些看不起我們的家夥聽見都腿抖哈哈哈哈哈哈!”


    顧守野在聽完強忍著要將宣詞儀的腦袋摁到水裏泡泡的衝動,無語的吐槽了句。


    “想的什麽破名號!難聽死了!”


    說完又想到什麽,神色微頓,朝傅重巒看了一眼,見他沒什麽負擔的便接受了這個稱號,皺了皺眉,略顯尷尬的別開眼。


    宣詞儀興衝衝的問南宮和傅重巒,得到兩個敷衍的笑也沒在意,轉頭就同顧守野吹噓。


    顧守野一臉無語的聽他在耳邊叨叨他想了這個名號想了多久,礙於多年情誼,忍了又忍最後將他一腳踹到了河裏。


    傅重巒眉目含笑的望著他們打鬧的情景,心中不知不覺的,好似真的回到了年少時。


    心中是歡喜的,卻也無聲的感受到幾分悵然若失,不知是因為經曆過,還是因為此刻他的靈魂回到這裏。


    從此刻看到了他們未來最終的結局……


    心中的複雜思緒未散,耳邊身後忽的傳來一道陰惻惻帶著幾分嘲笑的聲音。


    宣詞儀和顧守野的打鬧聲一頓,也循著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


    不遠處略高一些的石岩平上,不知何時站了不少高大的身影。


    身穿一身暗紅窄袍,看起來氣勢逼人,格外囂張。


    為首那人更是格外狂妄,一雙小眼中透出幾分審視和譏諷,目光一一在他們身上掃過,扯出唇角嘲笑。


    顧守野麵色一冷,看出這群人的不善,揚首瞪了兩眼為首之人,語氣嚴肅。


    “肖敘,你這是想做什麽?”


    此話一出,傅重巒原本還在觀察的目光驟然變得晦暗了幾分。


    他微微抬頭看向肖敘,眉間帶著幾分謹慎。


    鎮北將軍府肖家的人?


    肖敘聽見顧守野的話,神情不見絲毫的慌張,反而還笑著點了點頭。


    隻是目光透著幾分不懷好意。


    他的視線將他們幾人掃了一遍,語氣中帶著幾分狐疑和佯裝的不解。


    “我們武校院剛巧在後山練習騎射,這不聽到這裏有聲響,過來瞧瞧……”


    “顧二公子,你們這是公子世子的當久了,改當山野漁夫了?”


    毫不遮掩的譏諷一處,他身後跟著的那幫身穿武校院院服的人便像聽到了什麽格外好聽的笑話一般大笑出聲。


    顧守野一臉厭惡的咬了咬後牙,麵上染上幾分怒意。


    這肖敘跟他打小就不對付,向來是仗勢欺人的主。


    同他一比,顧守野除了渾一點囂張一點外,都算的好脾氣了。


    宣詞儀一聽也不樂意了,他插著腰一臉嫌棄的朝肖敘他們呸了兩聲。


    “我們在這做什麽關你們何事!趕緊滾!”


    宣詞儀掃了眼肖敘身後那幫人,一看就是故意帶過來的,無語的拆穿他們。


    “武校院的後山離國學監這麽遠,你們能剛巧溜達到這邊?騙鬼呢?!”


    他的話音剛落,肖敘那幫人便好似聽到什麽更好笑的事情一般,大笑出聲。


    肖敘朝他們幾個嘖嘖了兩聲,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甚至還拍掌叫好,目光帶著挑釁。


    “你們國學監的人自以為是的本事還真是讓本公子驚歎不已啊……”


    肖敘頗為輕蔑的嗬了兩聲,繼續道:“莫不是讀書讀傻了不成?”


    最後一字的尾音剛落,連向來處變不驚,淡漠如常的南宮臉色都變了變。


    傅重巒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起身,微掀眼皮朝肖敘看了過去。


    這會兒他們還看不出來肖敘是故意帶著人過來找茬,便真是傻子了。


    宣詞儀最煩武校院這幫人仗著學點武藝在這擺威風,當下就想衝上去將他們揍一頓,卻被傅重巒拉住了。


    一邊的顧守野已經開始擼袖子準備上去揍人了,被南宮走過去低聲說了幾句,才暫時將周身的戾氣壓了下來。


    傅重巒上前走了幾步,從容自若的朝他們微微頷首,隨後稍稍抬眸,言語疏冷的問道。


    “這位肖公子,你上來便是對我們國學監多加詆毀,意欲挑釁……這不太好吧。”


    前世傅重巒在麵對一些惹人厭而不自知的家夥,習慣了先禮後兵,為人自當雅量,這要放在朝廷那幫諫臣眼裏,叫做以和為貴(陰險狡詐)。


    傅重巒一說話,肖敘陰險的目光便掃了過來。


    麵前之人身形清瘦,聲色疏朗,眉目雋氣中帶著平靜淡漠,朝他們看去的目光幽深如墨,帶著隱隱的殺意,看上去是裏邊最弱的,此時卻格外有氣勢。


    肖敘當即反應過來,這人就是那位“盛寧。”


    想著高陽對此人的描述,肖敘滿眼荒謬的搖了搖頭。


    就這麽一個中看不中用的弱質書生,也就高陽這樣有賊心沒賊膽的人會怕。


    想到這,肖敘滿不在乎的嗤了聲,揚著下頜,挑釁之意更甚。


    “詆毀?我怎麽隻看到,武校院正常射訓,你們國學監的無禮衝撞,故意惹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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