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上京幾十裏,便到了曲陽縣地界。


    曲陽是上京直屬的地方,因為土地肥沃,環境優渥,朝廷素來將這裏留作噸糧之地,也是上京的一道阻攔線,進可攻,退可守。


    肖從章此行帶的人不多,除卻兩個刑部主監察的刑官,加上肖從章一行人不過十幾人。


    趁著夜色出了城連夜奔波幾十裏後,肖從章下令原地修整。


    在官道附近找了個過路驛站住宿。


    因為這次前往儋州事急,並未準備車駕,兩個刑官不過騎了一日的馬,便直呼累的不行。


    若為礙於肖從章在,這兩人定然是要找麻煩的。


    眼下好不容易得了休息的地,這會夜色剛沉,便早早回了房間休息。


    肖從章讓林修帶人將周圍巡視一遍,隨後將魏嶺和此次隨行的溫與庭喊到房中。


    見他們來,肖從章便沉聲說道。


    “明日,我們分兩路人走。”


    肖從章話直接明了,魏嶺兩人聽完,臉上都多了抹疑惑之色。


    “將軍,可是出了什麽事?”


    溫與庭素來冷靜,反應過來意識到有什麽不對便問了句。


    肖從章朝他點了點頭,眸中閃過一抹晦暗之色。


    “我們身後跟了幾條尾巴。”


    魏嶺腦子轉的快,一聽也能猜到著七八分了。


    他散漫的走到窗邊,用折扇微微推開一扇窗扉,目光在周圍看不見人影的林中瞄了一圈。


    這裏離上京也不算遠,這才剛出了上京沒多久便找人盯上來了,沒意思的很。


    魏嶺轉身沒骨頭似的靠在窗邊,笑的從容淡定。


    “這暗地裏的人這麽沒耐心,這還沒到儋州呢,便派人盯上了?”


    溫與庭看著他那個狐狸樣眼神中帶了點麻木,肖從章倒是沒什麽反應,隻側眸掃了眼他.


    “既然是給我等準備的陷阱,自然不會隻有一個。”


    “那些人不過哨子,眼下暫時不會跟我們動手,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得分開走。”


    肖從章眸中一片黑沉,他看向魏嶺,繼續道。


    “閑雲,你跟阿庭明日帶兩個人走山路,避開他們的監視,先一步前往儋州。”


    “你五叔現在下落未明,待你和阿庭到了儋州,可以暗中潛伏,找找看有什麽有用的線索。”


    “我帶著剩下的人,按正常速度走。”


    肖從章交代完計劃,在兩人的注視中,又抬手沾了沾茶杯的水,在桌麵上寫了四個字。


    溫與庭沉默的看著肖從章寫完,看著水跡漸漸隱去後,才點了點頭。


    魏嶺看著他認真無比的模樣,輕笑了聲。


    被溫與庭白了眼後,才消停些。


    他走過去,一隻手故意的圈過溫與庭的肩,靠在他身上,沒什麽正形的跟肖從章點頭。


    “將軍放心,屬下早有防範,不會出事的。”


    隨後又故意的湊到溫與庭耳邊說話,被他處以肘擊一記之後,才吃痛委屈的看向肖從章。


    “將軍你看看你的好軍醫,這麽欺負你“三顧茅廬”請來的軍師!”


    魏嶺有些時候真的比較欠打。


    肖從章幫理不幫親,隻麵無表情的看著。


    兩邊沒落著好,魏嶺也就消停了,正經了幾分。


    “將軍,我跟阿庭兩個都不會武功,你難道就不擔心他們會轉頭盯上我們?”


    肖從章的目光變的銳利,他神色淡定的看了眼他,轉身去擦拭配劍。


    “嚴防死守的西夏王庭你們都能混進去?怎麽,區區一個儋州,去不了?”


    肖從章看著魏嶺挑了挑一側眉峰,見魏嶺的笑僵在臉上,便故意的說了句。


    “既然你不行,那便換林修同阿庭……”


    “不行!”肖從章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魏嶺打斷了。


    隻見他輕咳幾聲,麵上帶笑的朝傅重巒服軟。


    “屬下說笑的,說笑的,我這就跟他下去準備!”


    說罷就攬著溫與庭往外走。


    肖從章自身後將目光落在他們的背影上,不知想到了什麽,眸色漸漸變的晦澀。


    魏嶺推著溫與庭走遠之後,他才鬆了口氣般的朝後者邀功。


    “好阿庭,險些你便要跟林修那個二愣子一起執行任務了。”


    他麵對溫與庭的時候,盡管有些沒臉皮,但大多時候,他的眼眸中多是自信。


    就像這麽多年他一直纏著溫與庭,盡管溫與庭再怎麽拒絕,他依舊心有成算,將溫與庭的每一次悸動都算的精巧。


    見麵前之人麵色冷漠的沒什麽表情,魏嶺眸間的笑意淡了下來,他抬手想要蹭上溫與庭的臉頰,卻被他側臉躲開了。


    修長的指尖僵在了空中,溫與庭的目光卻不曾掃過一眼。


    他神色厭煩冷漠的看向魏嶺,眉間微蹙,帶著幾分寒意。


    隻聽見他說道:“魏嶺,在你的教養中,是不是永遠看不懂別人的抗拒?”


    溫與庭的話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冷漠。


    魏嶺的笑徹底斂了下去,他微微皺眉,想要詢問,卻在看到溫與庭眼中的厭惡時,停頓了片刻。


    人人都說小溫大夫是出了名的脾氣好,無論是對軍中的哪一個士兵或者將領,都極有耐心。


    但偏偏,在麵對魏嶺時,總是沒什麽笑意的。


    兩個人之間好似隔了極大的隔閡,也都驕傲,誰都不肯先放下戒備和自尊。


    溫與庭看到了魏嶺眼中的難過之色,他別開眼,語氣依舊帶著幾分冷漠。


    “你出身世家大族,才氣傲人,風流灑脫,想來從前便不缺往你跟前撲的人,在下一心隻會專研醫道,治病救人,


    還望魏公子日後莫要在他人麵前做出一些無理的舉動,不然,便別怪我的針太長,紮錯什麽不該紮的地方。”


    溫與庭語氣中帶了幾分威嚴之意。


    他冷漠的說完半晌,聽不見魏嶺的回應,皺眉抬眼看去,卻迎麵望進一雙含笑的眼眸中,深邃多情的狐狸眼此刻笑的莫名。


    魏嶺看見溫與庭的驚訝,輕笑了聲,嗓音嘶啞低沉。


    “原來我在咱們阿庭眼裏,這麽好啊~”


    結尾的語調好似要飄到天上去。


    溫與庭微微瞪大雙眼,不知道他怎麽得出的這個結論,目光都帶著幾分難以置信。


    魏嶺卻好似沒看見似的,笑了聲,抬手貼上溫與庭一側的臉,笑的有些不要臉。


    “阿庭冷著臉生氣的樣子也可愛。”


    溫與庭回過神來,有些無語的拍開他的手,這家夥是聽不懂好賴話嗎,罵他都隻挑自己想聽的聽??!


    想抬手給他一掌讓魏嶺清醒清醒,但轉念一想又怕魏嶺舔他手,這才壓下這個念頭。


    被他氣到的溫與庭冷著臉轉身,懶得再跟魏嶺說話,背影都帶了點怒氣的大步離開。


    魏嶺被丟在原地,知道溫與庭被自己氣到了,便沒再繼續追上去。


    直到溫與庭的背影消失,他麵上的笑才淡了下來,勉強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心中思緒翻湧。


    低垂的眼眸將他眼中的落寞遮掩幹淨。


    他在原地站了許久,才轉身離開。


    沒走幾步便迎麵撞見了林修巡視完走過來。


    看著魏嶺黑著臉,剛要多嘴問一句的林修被他冷冷的掃了眼,立刻就不打算多嘴了。


    就這樣,瓜都吃不上新鮮的林修一臉懵逼的看著魏嶺離開,滿臉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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