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空站著的博士環視一圈,四下已盡皆消散,仿佛宏偉的聖城從未存在過,一如海中不曾蘇醒的魂靈——初生們最早時,不過是一團團編碼與血肉,兼之既非模因亦非概念,實際上全然仰賴於文明瘦身後的“拳怕少壯”才打的大地還不了手,可不是碾壓。


    人類的溟痕喚作共識,無非效率低上許多加之不乏叛逆,單因此急著否定這當中關聯之人尤其不少,何況剩下的要麽屁都不懂要麽根本瞧不起真相,說起來還不如前者。


    “毒瘤既除,餘下艱險任一中庸之才即可統籌好,隻要不求結局多完美。饒再加上南北之難,眼界高些、態度端正些也不難在咱手底下討個太平日子,此差不多便是選人之題中最趨平庸者,連這一關都過不了...”


    批注到此為止。


    雖說他們四位就是個草台班子,然五代史都能修個大差不差,係統留個紀事位與當事兩位親手寫一寫,也算是顧全他倆皆有的壞毛病——近似於文青病地喜好偶爾寫點東西,還時深時淺地布設疑陣僅為自己回看。


    這段話若拿去給被編排的老貓看,她指定不會在意,反倒會抓住機會拉著他商量事情——他在外便不說,簡短的回家工夫自然不敢和正主爭時間,不得不將耐著性子等通知,概因為茲事體大,必須少說通個氣。


    博士隻隱隱暗示了要以羅德島為根子統合諸國殘餘構築聯邦好為文明畫上句號,那具體事務全都是凱爾希的活計,這可是能把人逼死的工作量,即便現在諸國已去其二。


    是故一旦回家膩歪了個遍後,休息時間就要化為泡影了,畢竟老貓是自己捧起來的牌匾,隻要不是文書工作,費些時間談談也無妨,這點大家都心知肚明。


    “難得見你用詞這般偏貶。”


    正在細細勾畫加裝五礦的艦長隨口評了下。他在此事上是相當的投入,概因為著實關係重大,且是某種意義上他關於文明發展側之超越性成本極低的完美展現,自是開著大功率全圖範圍、千米深層地來回考量並自己模擬情況,其工作量可是不小。


    “你還要多久?”


    博士沒接腔而直接問起正事,畢竟聖戰也要完畢了,能不開控流就不開,這樣顯得日程安排非常優異,即工作表現不錯。


    “稍等吧,你可以再去找一位。”


    雖說為了規劃設計,要加的礦可不少,然其實除地理物誌之外,加上青史諸人的粉墨亮相一生一舞反倒更簡單,難點還是在於控製住走向平行於已逝之原初及在此基礎上仍舊平衡住東西。好比說夏州冶鐵務,嘖,幾百載麻煩盡賴於此地好鐵,橫山由此便和石碌在曆史上地位差了不知凡幾。


    這當中道理沒得分說,隻有覺者心中自明,然叵耐商洛甚或荊門有片淺層好鐵呢?不必太多,隻消千萬噸,整個世界曆史便將天翻地覆,且一定是更高評分的轉變。


    有係統保底,艦長能調整的資源份額即相當不少,他也有心偏一偏中原——故土便不說,反正其地已是爭鬥死人之主處,不在乎多這麽一條懷璧其罪。


    “好。別忘了豫州之立城喲。”


    香火情這東西,最大的當屬孩子們。既已保全感情家事來稍稍約束自己,那餘下的三兩縷故園情做個添花之禮也好。到時更可用以艦長與觀星故土巡遊、結廬隱居,同做對兒臥龍瞧瞧看有無明主來訪,好新造一段佳話美談,一並算是訂婚禮。


    而對博士,那也是略顯遙遠過去之影,讓它好看點挺不錯的,這才出聲表露態度。


    簡短的通訊就此打住,博士把最後一點糕渾吞下肚,照著泰拉地圖觀察起形勢,以期選個好時機的一位去接回島。


    這樣的收集當真是優質遊戲,單一個隨時“sl”,任他倆來實操都頗有難度,別說遊戲刻畫了。擬真現實無論怎麽算,任祂來勾當五階之事,亦不能確定有“虛擬宇宙”之可能,他倆構想中最輝煌的部分也由此封存。


    “此時斯卡蒂正好,空檔也合適。”


    係統照常給出建議,實則偷偷安排好了要給博士來下大的。他倆的態度,至少對孩子們的在它看來應當稍稍扭轉些,不能太偏向對待它的這樣。縱然是工具,那也得分好清理用和做飯用的,乃至於上陣之兵甲呢。


    “蒂蒂嗎?我看看。”


    博士方才第一考慮的卻是溫蒂小姐,帶著正在安置的鼠鼠去見她一麵,那隻小東西便還可接著用。前者在島上待的時間也不算短,作為老貓上次遊曆伊比利亞時一眼相中而動點小手段拉來的人,自是待遇不錯且有的是課題消磨她的時間。


    雖說她的潔癖是占比不小的加分項,但本人確是有真材實料的,現在負責著全艦的循環係統加增與保養,這可不是個簡單活。


    作為加了許多私貨的二代艦船,本島其實是可遨遊星海的,隻不過其核心部分對外僅說是prts存儲係統,這連老貓都不清楚。其自帶的各項功能都是兩套,明麵的僅超出目前大陸科技水平兩三層,能被稱為前沿的天才少女們勉強能用能維護,這便夠了。


    不過統子這麽一說,他便放下此想法,畢竟又不是急著要她倆碰頭後在老貓協助下趕緊拿出點成果來,何況針對文明本質的差距這兩位並不頂用,杯水車薪,且還是抱薪救火的那一車。不光於事無補,還是找死。


    給她倆找的npc工位自然是生科限製級武器係正副主任,玩家們得邊眼巴巴盯著等出成果邊鋤大地爆金幣後越過聯邦政府直接上繳,可有點忙呢,大家皆大歡喜也。


    “走吧,看看咱的心頭好的狀態如何。”


    這一點是不會變的,畢竟最開始就是紅蒂把他勾進來的,換言之,這片大地其實都是一肩擔在斯卡蒂身上,沒有她便也沒有所謂泰拉了。老貓這等在乎這點的,往後待見了麵應當好生感謝才是。


    “事先聲明,荒郊野嶺的,又無個人家在近,會發生什麽我可不擔保喲。”


    然統子是個大度的,即便要整蠱,那也是堂堂正正地來,反正他倆預想到了也無個反製之手段。左右早晚都得麵對,他倆也不是逃避所謂的“陰影”——還能被自己特意設計的小試驗給困住不曾?卻是暫姑且不想顧家,孩子們的感情深淺並不重要,不是在等這個,也不是在等她們互相串聯後逼宮。


    “...欸。讓我看看...”


    在輕聲吟唱故土哀歌呀。北歐與東海岸的合曲,兼之海浪的應和聲,少女純淨的音色間隱隱泛著遙遠海鄉的潮湧翻卷之回響,縱然她神情有些恍惚、沒什麽感情投入、兼浪湧已濁,仍不需係統調整,就已是天籟。


    “背井離鄉的孩子多半是背著烙印永無寧日,下場僅取決於運氣。”


    如此評點了句,他才大搖大擺地驟然現身在少女百米外,瞬間被後者的感知鎖定,殺意也隨之撲麵而來,不愧是純粹掠食者的標準型。


    在蒂蒂僅有的二十年時間裏,大小已過萬戰,斬殺海嗣數不勝數、告別過不盡數的同伴、“僅存”的大洋底處轉回十數次,完全已是人形兵器,幾無人性殘存,僅靠著些許信念與生命本能在支撐自己活著。


    單就獵人們的身體,已非是生命本身所能達到的層級,完全是係統在全權接管,一旦脫控,立刻就會炸得粉末不存——碳基生命的脆弱性便在此昭顯。


    開山之能,說的輕巧。修仙側驅動能量蠢的是拿意識開玩笑,而自以為進化無有盡頭——哪怕加上暫時之前綴——更是蠢到沒眼看。


    像泰拉這邊,自是係統長期活動的諸界裏最輕鬆的那個,概因為上限很低麽:天災表現形式造起來可比控製人容易太多,而最頂級那一批,有博士在輪不到其出手,加之南北一個沒多少畫麵一個能力過於簡單。


    “所以咱肯定會好好對她的,吃了這麽多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苦,也算因緣相報、天所注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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