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盒子在手裏拋了拋,博士轉頭對艦長算認真地詢問了句:


    “芙寧娜可需要我表示些什麽?”


    沒有停頓,他倆之間不需要那種摻雜進語言藝術的心力交鋒。


    “暫時不用,她們四位都是要見了你隨我宣判的,那後續此事便幾無作用,觀星的不要落於下乘即可。”


    雖知曉他如此說是拿博士自己設計的血石對比勿落下乘,但聽來總是不大得勁,好似意有所指。


    “無妨,這個容易。”


    博士沒有計較什麽,何況他本來就未曾想給傻芙芙設計,她暫並無特意即值此事。


    “接下來隨我嗎?”


    他反倒問了對方的安排,意指自己已有定論,不如一起行動,方便他忽悠大家。


    “當然...另,關於地底你的小設計,我有點想法發過去了,看看如何?”


    這便是閑話了,作為二策提些小改進算是正經工作的,如此便將這略有深意的話茬斷住,脫離了這一絲交流。


    “先回去吧,她們已說好了。”


    點點頭撇開,這才對頭,他已翻過來了收到的調整,不愧是玩弄心思的絕頂,這種埋雷絆線的手法簡直可開宗立派。


    多看了眼靜默著的墨色潮水,統子特意卷起數朵翻騰,似在無聲吿慰——那些影子已然可在岸上憑肉眼得見,這片大地的未來就這麽堂而皇之地曝屍荒野、無人列旁。


    就是有三兩人物見了又如何呢?


    下至濱海畔早已大規模消亡的漁民偶然所見,中傳各種研究人員攜此諸身,上達掌權者爾來親自瞧瞧實況,都是屁用沒有的。


    甚或,博士直接向大地上每個生命宣告消亡即將到來並直播一把從海岸殺回阿戈爾的送命局都沒有用。


    就初生們現在那樣子,若無概念性權柄作倚仗,連博士都是沒什麽把握阻止它們上岸的,更別提直麵深藍、犁庭掃穴了。


    生生一世,總是要學會接受些自己不想知道的真相,以及憑自己認清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未來”此概念是(隻(可))由自己賦予的模糊東西,其實並不存在實體。


    聽起來很糟,但實際上旅途中領悟的越靠後越糟糕,因為真理就在那裏——直麵天命需要很多很多,但若連真理都不敢抬頭直視之...唉。


    icsw?


    ————


    “見過冕下。”


    等已做了交流的四人紛紛向博士身邊的那位致意,前者才挑挑眉給出信號,令是接到便轉瞬反應過來,做出表率道:


    “謝承您的賀讚,勞費心了。”


    頓了須臾,在另三位接上的工夫,她著眼瞥了下博士,見他不動聲色間眼神輕輕一挑,便就著她們的話再次開口:


    “讚頌您的那位所限,願慈愛與美好永遠垂青於她。”


    很輕的話,說不上多好聽,但的確在此這等反應才算是完整,不然之前博士的小計劃就白搭了。


    艦長僅點點頭並不回應,但心裏瞬間通明了博士的伏筆,也意識到對方想幹什麽。


    無妨,茶會光和和氣氣也是會倦的,些許波瀾並不影響其正麵,反倒能借此逼迫出點有趣的事,這樣對大家都好。


    他直接把戒指戴在諸人左手無名指上,雖說右手也可,但左邊安穩,且論起事業博士也用不上她們這樣戴,反會成心理累贅。


    自然最是合身,畢竟誓言一立她們的軀殼交由係統打理後便是全身銘刻錄,轉為人身自然脆弱,但再無損壞的可能,如此精準鎖住無名指並不妨事。


    “好啦,你們都說好了?”


    博士接過話茬,並趁著艦長讓出位置踱到窗邊時稍稍擠眉弄眼,令和年作為人精立時明白這是他表示自己先上賀禮指定是不容易,在要她們給補償呢。


    這倒是簡單,本來她們還以為他是超然慣了不打算搞這些名堂,畢竟連婚紗都壓縮進他莫名好奇加覬覦的旗袍裏,別提戒指這種小東西了。


    不過他問的是正常安排,即這事等私下再聊,小特同學輕輕點頭,示意她已清楚他的所有決斷,並對此無條件支持——到現在凱爾希她們都尚不知曉殿下已歸艦,小特就是單純忍住了沒有去和大家碰麵,而非不知該如何與她們相處。


    “那,我直說啦,別太在意,你們知道了就好。”


    博士換了溫柔些兒的語氣,隱喻便是事情會很糟糕,得避開會嚇到大家的可能。


    “我盡量幾天之內把大方向全數落實,這樣才好全心全意出門,不然萬一錯開某些節點你們可能要加很多班方能抵了。”


    很平常的話,然乖乖聞宣的四人著重的地方不一,頭一個反饋念頭自然不同:


    令是已有預料,這句話講的和她預期的差不多,所知挺到位便小小地鬆了口氣;


    年偏實事,即開頭的幾天之內落實,又肯定不會繞過她們,那接下來的幾天必將灼灼然摧華斷絡,她們需得做好迎浪準備,不論是諸事或新人;


    小特則是新人的敏感,直接鎖定在要出門且一聽便知會很長時間這裏,但尚不知曉博士是否要趁此機會一並找回最早陪他的那位,故不好下判斷作反應;


    至於夕...她是有點失落,但還是看重了博士最後所言的溫柔——換老貓可能就讀出來是他的嫌棄了,也就拿下的大家才自動認定是溫柔與包容。


    性格決定命運此言會被掃進垃圾堆,倒不是說它是錯的,而是鑒於知一不知二的傲慢才判其無用,但許多事看起來就是這樣。


    “所以招待這位罷咱們下午有的忙了。”


    先把基調定下來,此為重點。


    “不過倒不用太麻煩,這個點食堂也沒幾人了,咱去瞧瞧水平如何吧,正好這屋也展不開。”


    換了聊家常的語調,博士總算給了個沒啥目的的提案,至多不過宣傳下跟著自己的小團體。當然,不給小特加偽裝的話,很快就會變成她一個人的見麵會,這是後話。


    統子給老貓發了條消息,直說稍後來中層餐廳一趟,無論手頭如何,小兔子若不忙也一起來,包有驚喜的。


    這話說的明白極了,掃一眼便知道是什麽,博士就打算讓她們自己說個透徹,這樣啥事都不用牽扯到他,隻當個完全的甩手掌櫃。


    倘非全套都是自己的安排,這種項目哪來的甩手選項呢?都不必提自己一身可代所有,單構架起如此框架就如流風逐大日,不過水中撈月、一片鏡花的自欺罷了。


    也算全了個小小的心願吧,不然博士也不會心情不錯,畢竟無論如何,此皆——


    小事爾。


    這次是不用瞬移了,多走幾步路,也是陪伴所耗時間麽。隻不過有更高在場,四人才不好顯得親近,僅是隨著博士一並款款而行,而艦長則稍前他半步,如此老貓中途接上麵便可瞬發領悟。


    欸,若是諸人都能和她一般,那任何安排與計劃都會簡單如0+0,隻消多寫幾個答案而已,而這也不過是須臾小事,哪怕真的動筆寫下來也花不了幾秒。


    艦長對博士從中顯露出狂烈的傲慢很是點點頭,有點意思,當冰棱苗頭的話,那淵坑裏已然達到他也得皺眉之地步了,不啻當時就芙芙添比加班賬的他——點燃一個世界不過隨手之為,而將其細細研磨成爐灰並於這期間榨幹最後一點“價值”,雖仍是小事,也屬得上點心那種啦。


    傲慢可是一種正義呀...


    所以它的上遊才得以在“3”裏拿下中位並節製兩端,即便本身之存留隻是個佞詞。


    也就她們能在激起的潮水間平白得一座孤島長存了,若非限死了必須留一分“與人同”,這種特權根本無由談起,連小事都混不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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