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


    博士鬆手後夕仍賴了一會兒才起身,他不得不轉而用力捏了捏她的鼻子,順手勾走了嘴角的一絲水痕。


    看她呆萌地歪著頭流溢淡淡的溫柔,尾巴換了一邊卷上他的腰,博士覺得自己先前還是有些過激了。


    把眼放在艦長身上後,他自然發現自己對孩子們的容忍度直接丟掉了——幾位早對此有判斷,所以當時係統才整個跑去盯著早醒的艦長,並有些猶豫於他的提議,畢竟計劃沒保險還是謹慎的好。


    甚至於有些否決掉的方案也可以試試,比如以勢壓人、屈打成招、留下隱患三件套的精彩表演。當然,這一整套所選的對象必然是個細調後的精選,而恰好就有這麽一位——係統已經批了可行,反正必然要解決把地下爆出來一點給頭麵人物,此事順手改了給他偷懶加測試也無妨麽。


    所以他並不喜歡別人的故事...


    因為一旦試圖接手,舉目一望到處都是破綻,這也罷了畢竟他又不是祂,但以小博大、憑有鑒無加萬川出三江,真是夠了。


    是以為“3+1”在他們這兒皆為中性詞,就可以隨便占用嗎?


    欸。


    總之,炸掉正好,那隻貓頭鷹活該遭此飛來橫禍,正好除了上述還能再拿它警告一番獸主們,別試圖染指不該碰的東西,也別拿對人間或高高在上或無所吊謂的態度來見他——已予它們漫長的自由、高貴與有限的龐大可能,是該老實按劇本走了。


    夕抬手點在他的額間,按散那裏剛凝聚起來的一點嚴肅,打斷了他的神遊。


    不過主要是因為那點嚴肅裏透出的些許殺意她才敢攪合的,不然就是再以這個姿勢過幾個小時也不錯,隨便找幅畫安置令卷來的大師就好,而不是貿然出手。而正是如此博士才隻抓住她的手不滿地嘟囔了聲“多事”,沒有把玩也沒有推開僅是仍無神地看向天花板,但神色確實消退了。


    看似平淡的一點交流,博士的表示卻相當明確了。對夕的放任讓本人和兩個姐姐都吃驚,她們私下的交流如此安排“試探”時都做好了三人並排乖乖土下座挨訓的準備,如此順利著實很震撼,就已知而言他從未表露過這樣隨意的“疲態”。


    但稍微就此思量開些,她們也很快勾連起外邊便釋然了。看來外邊的麻煩要遠甚於泰拉,這意味著她們將有更大的“自由”,就像夕被允許的試探一樣。


    這和過往獨行時的自由天差地別。


    後者連未來都不清楚如何,處於幻滅之間而不自知如同飛禽走獸在上位眼中的“可愛”;而現在卻是僅負著些微責任的無限洪流,隨行者直達彼岸——一旦手握著什麽就清楚地渴求確定的未來而非風險的未知。


    如果單從生意上看,自人類確定交易的概念以來所有該行為時產生的“賺”的集合也比不得被迫的這筆。


    確實如此。不然他倆不至於會由著她們走各自專門量身設計的路趕上來些以便切實地複現近似的跨越,而是像祂對三的態度。


    伸手摸摸纏在腹部的尾巴,博士的確感到一分安神,好似大師在欣賞自己的繆斯,又好似尤彌爾遠望矗立的樹苗。


    “我要是離不開你了,你說怎麽辦呢?”


    忽地輕聲給出個或致命或誘惑的問題,博士攤開一絲淡然笑意,卻沒有如對老貓那樣以眼神氣場交疊逼迫,而是簡單地如同凡身當有的溫柔。


    這句話是問的整體,他暫時停掉了放在她們交流空間的眼,靜等著可能的回答。


    當然,其實刪掉“要”也沒問題的,祂的確認給本就不必考慮風險的他倆吃了顆定心丸,心裏鬆弛些對大家都好,不過這就沒必要直說了,她們心裏都有差不多的猜測。


    三龍倒是不顧忌他多等一會兒,這種問答又不是要考即時應變,而是看實質反應。左右氣氛仍是臨近正午、寒氣方散、家庭聚餐的溫馨柔和結合體,而未驟然急轉直下。


    稍待片刻等博士都摸了個遍了,夕才微微一抽,算是為自己開口的驚擾鋪墊,才同樣輕聲回道:“都聽你的安排。不過...”


    她頓了下。


    “這次要不把喜服也做了?”


    嗯,很好的回答呢。博士眨了眨眼,現在不能跟著答,就得盯著她的眼睛把氛圍拉滿了再做表態。何況機會到了他便打算趁此問多說兩句額外,好似交代下後事。


    十息工夫便讓意識到什麽的年和令止住工作現身後走到沙發上仍是有些奇妙姿勢的兩位旁坐下,年給了妹妹個“幹得漂亮”的奇妙眼神後迅速恢複成和令一般淡然而認真的表情,夕先偷眼看了下博士才還了個小小的白眼,接著也嚴肅了起來。


    “但我又不拘泥於某樣,旗袍是...”


    博士這才姍姍開口,先是答了問題直接挑明白,語調微一轉折,“...一套就好。另,如非必要不用出手,有誰來趕走就是,也不用總呆在辦公室。然後南北不準去地下不準挖,就這些。嗯,禮物不是還要忙活麽?”


    這個回答其實能解析出不少訊息,若是老貓聽了正好接的完全。而對三龍,她們相較而言都不在意這一句了,就是等後邊他的安排或者說“規矩”,大家都清楚是一回事,說出來又是一回事——她們到底是剛踏上路途,他要是放心那叫捧殺。


    老實說這個姿勢對上圍過來的三龍——令是飄著坐——還是挺有些壓迫感的,除了夕瓜是標準少女配比,那倆都是卡死線的還帶如此前壓,他又沒有待會兒抬手撥開的打算,但被遮擋視線總歸不是什麽好體驗。


    不過夕倒是感到一點壓力,他否決了第二套衣服那責任就落在她身上了——要偷偷在大師們的設計上加上點私貨,當然是三姐妹一塊兒的共犯,至少要把永世為盟的要素加一些,這樣才能和其她人做出區別來——聰明且有能力之人要早早開始謀劃必然發生之事,除非打算拿哭哭當武器,而那可和她們的設定不符了。


    博士怎麽會猜不到她們的打算,或者說瞧不上某個廉價的伴生概念根本就是其次,實則就是為了她們的行動力和創造力麽,作為前輩要能卡的好鯰魚身份也得“借助”下他的布置——不說當回摩西,隻昨日之事足以把任何修羅場扼殺在苗頭處,但這又不是要搞什麽“逆天而行”的集體農莊,他可是個極端放權者。


    沉寂片刻,三龍都沒回話,僅是點點頭回應,擋視線的也自覺退開些,互相對視一眼,還是由夕柔柔地發問:“是不是很麻煩?要不...”


    停在此處,後邊自是好幾層問法。而博士枕在她大腿上隻能輕輕搖頭,“倒不是多麻煩,畢竟我很怕死的,這你們都知道。”


    等緩衝兩秒,他忽地輕笑一聲,“還記得我是怎麽說那位的麽?可不是編排,是大實話。”既然要引導,那麽越早越好,他相信出自自己之手的孩子們自控和調節能力,但如日月恒轉沒有體係可不成,有些點是躲不掉的,想摸魚必須早早多做了。


    果然,雖說已有猜測,但得到證實了三龍都是微一拘靈,野馬般的思緒和交流順著博士的推引一如所料所願。都是好孩子,大家都是這樣的基礎才對。當然,越高越好。


    包括文明在內。隻可惜他懶得跟死物玩兒,那位也隻是會廢物利用而非真的上手操作,那樣可和他倆同論的“lxzyz”沒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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