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濟青城外,狂風如同一頭暴怒的野獸,肆意地呼嘯著席卷而過,無情地揚起漫天塵土。天地間一片昏黃,仿佛被一層厚重的紗幕所籠罩,讓人辨不清方向。陳馬孤身一人,宛如一座堅毅的孤島,佇立在這混沌的世界之中。他滿心的憤懣恰似那熊熊燃燒的烈火,在胸腔裏瘋狂地翻湧、肆虐,整個人已然被怒火吞噬,達到了怒火萬丈的境地。


    他的雙眼布滿了血絲,宛如幹涸的河床中縱橫交錯的裂痕,那是憤怒與疲憊交織的痕跡。牙關緊咬,仿佛要用這股力量將世間的不公碾碎。拳頭因用力過度而指節泛白,手背的青筋如同蜿蜒的蚯蚓,根根暴起,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他內心的憤怒與不甘。


    然而,現實的無奈卻如同一副冰冷且沉重的枷鎖,緊緊地束縛著他的手腳,讓他動彈不得。他空懷著滿腔的怒火,卻如同被困在堅固牢籠裏的猛獸,盡管奮力咆哮、掙紮,卻始終無法衝破這無形的禁錮,無計可施。周圍的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唯有那狂風的呼嘯聲不時傳來,仿佛是命運無情的嘲笑,在肆意地奚落他的無能為力。


    就在他滿心絕望,如同一隻迷失在茫茫大海中的孤舟,找不到前行的方向,在黑暗中無助地漂泊、不知所措之時,不經意間,他那黯淡無光、滿是絕望的目光,緩緩地掃向了鋪在城外的青石板路。


    那青石板路在黯淡的天色下,泛著冷硬而又幽森的光,宛如一條蟄伏已久的沉默巨蟒,靜靜地橫臥在那裏。每一塊石板都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它們冰冷而堅硬,散發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氣息。而一輛極為豪華的馬車,正緩緩地行駛於其上。


    車身精雕細琢,每一處花紋都凝聚著工匠們無數個日夜的心血與巧思。那些精美的圖案,或是翱翔天際的祥鳥,或是奔騰不息的瑞獸,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會從車身上躍然而出。在那即將消逝的餘暉中,車身閃爍著若有若無的微光,宛如夜空中閃爍的星辰,愈發顯得神秘而高貴。拉車的駿馬高大神駿,身形矯健,猶如從神話中走來的神獸。鬃毛在狂風中肆意飛揚,如同黑色的火焰在燃燒。馬蹄踏在石板上,發出清脆而富有節奏的聲響,一下一下,仿佛踏在陳馬的心尖上,讓他原本死寂的心湖泛起了一絲漣漪。


    陳馬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那光芒猶如在無盡黑暗中陡然燃起的熊熊火炬,瞬間驅散了他心中的陰霾。仿佛在黑暗的深淵中看到了一絲曙光,又似溺水之人在絕望中抓到了救命稻草。他不假思索,雙腿猛地發力,肌肉緊繃,如同一張蓄勢待發的強弓。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一般,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前方衝了過去,以一種決絕而又決然的姿態,硬生生地攔住了馬車。他的身影在狂風中顯得有些單薄,衣袂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仿佛隨時都會被這狂風卷走。然而,他的眼神中卻透著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堅毅,宛如寒夜中的北極星,堅定而明亮。


    馬車旁邊跟著幾名豪奴,他們平日裏仗著主人的權勢,在這一帶橫行霸道、為所欲為,早已成為了百姓們心中的惡霸。此刻,見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他們頓時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憤怒瞬間爆發,氣急敗壞起來。他們的臉上瞬間布滿了怒容,那表情扭曲得如同猙獰的惡鬼。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惡狠狠地盯著陳馬,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嘴裏還不停地嘟囔著各種不堪入耳的話語,那些汙言穢語如同肮髒的汙水,從他們口中噴湧而出,在風中顯得格外刺耳。


    隻見他們幾步就跨到了馬車前,那架勢就像是一群饑餓已久、紅了眼的惡狼,迫不及待地要將陳馬這個“闖入者”撕成碎片。他們氣勢洶洶地要和陳馬來一場所謂的“理論”,實際上不過是想用他們的蠻橫和暴力來壓製陳馬。他們一邊大聲叫嚷著,一邊不停地推搡著陳馬,那粗暴的動作讓陳馬的身形不停地搖晃,腳步也變得踉蹌起來。陳馬被這幾人推搡得東倒西歪,好幾次差點摔倒在地,但他的眼神卻愈發堅定,仿佛燃燒著兩團永不熄滅的火焰,那是對正義的執著和對強權的不屈。


    陳馬心中的怒火更是被徹底點燃,猶如沉睡已久的火山突然噴發,岩漿洶湧而出,再也無法抑製。他氣急敗壞地扯著嗓子,用盡全身的力氣,對著馬車當中的人喊道:“宋國的公子你們都不認了嗎?濟青城城主,曾孝仁!”那聲音高亢激昂,猶如洪鍾大呂,仿佛要衝破雲霄,帶著無盡的憤怒與不甘,在這空曠的城外久久回蕩。每一個字都仿佛蘊含著他的血淚與委屈,在空氣中震顫、盤旋。


    馬車當中的曾孝仁,原本正悠閑地坐在車內,手中還把玩著一件小巧的玉器。那玉器質地溫潤,色澤剔透,在他的手中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他臉上帶著一絲愜意的微笑,仿佛世間的一切都與他無關,沉浸在自己的安逸之中。聽到這話,他原本悠閑的神色猛然一愣,整個人像是被一道驚雷擊中,身體瞬間僵住,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手中的玉器也差點滑落,他下意識地抓緊,才沒有讓它掉落在地。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在黑暗中不知所措。但隨後,他迅速恢複鎮定,臉上又重新堆滿了笑容。


    那笑容看似熱情洋溢,讓人如沐春風,可仔細看去,卻又隱隱透著一絲虛偽與狡黠。他連忙從馬車上下來,動作敏捷得讓人難以想象他剛才的慌亂,仿佛剛才的失態從未發生過。一邊下車一邊說道:“陳馬公子呀,來來來,上馬上馬。我手底下的這些人都是些粗手粗腳的家夥,做事沒個分寸,你可千萬不要太當真。”他一邊說著,一邊還假惺惺地拍了拍陳馬的肩膀,試圖用這種看似親密的舉動來緩解這緊張的氣氛,然而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算計卻沒有逃過陳馬的眼睛。


    陳馬臉上滿是不滿的神色,眉頭緊緊皺著,如同擰緊的麻花,仿佛要將心中的憤怒都擰成一股力量。他冷冷地看著曾孝仁,眼神中透著一絲不屑,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醜。說道:“多管教管教你手底下的這些人,別以為有點權勢就可以肆意妄為。”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仿佛帶著寒冬的氣息,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中吐出,讓人不寒而栗。


    之後,陳馬在曾孝仁的再三邀請下,雖然心中滿是不情願,但為了能夠解決進城的問題,他還是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上了馬車。馬車緩緩朝著城門的方向駛去,車輪在青石板路上滾動,發出沉悶而壓抑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陳馬心中的不滿。那聲音如同沉重的歎息,在空氣中回蕩,讓人的心情也隨之變得沉重起來。


    當馬車來到城門前時,陳馬的臉色愈發陰沉,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烏雲密布,電閃雷鳴。他伸出手,手指直直地指著城門前那守門的士兵,大聲說道:“就是這家夥不讓我進入城中,曾孝仁,你看你怎麽管?”他的聲音在城門前回蕩,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敲在每個人的心頭。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那些士兵們都露出了緊張的神色,他們的身體微微顫抖,仿佛感受到了陳馬的憤怒所帶來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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