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森河那狼狽不堪的身影,在一處坍塌破碎得麵目全非、早已看不出其原本宏偉模樣的殘垣斷壁間,艱難地若隱若現。他身上那件本就破舊的衣衫,此刻更是襤褸不堪,被尖銳的石塊和敵人的利刃劃破了無數道口子,破碎的布條在風中無力地搖曳著。透過那些破損之處,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那帶著淤青和擦傷的皮膚,有的傷口還在緩緩滲著鮮血,與汗水混合在一起,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微弱的光澤。他的頭發也淩亂地散落在額前,幾縷發絲被汗水浸濕後緊緊地貼在臉頰上,順著那輪廓分明卻滿是疲憊的臉龐,不停地滑落,滴在腳下那滿是灰塵和碎石的冰冷地麵上,濺起一朵朵微小的塵埃之花。他的雙腳像是灌了鉛一般沉重,又微微顫抖著,仿佛在剛剛那場驚心動魄、生死一線的逃亡中,已然用盡了全身的每一分力氣,此時隻能憑借著那鋼鐵般頑強的意誌,在這搖搖欲墜、隨時可能徹底崩塌的斷壁殘垣間,拚盡全力勉強維持著站立的姿勢,好似在懸崖邊緣死死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以防自己陷入更加危險而致命的境地。


    四周宛如被死亡的寂靜封印,沒有一絲風聲的呢喃,沒有一點蟲鳴的喧囂,仿若整個世界都停止了呼吸,陷入了永恒的沉睡。唯有章森河和秦墨白那沉重而急促的呼吸聲,在這空曠而又死寂的空間裏孤獨地來回回蕩,每一次的呼吸都像是在沉重地訴說著他們剛剛所經曆的那場驚心動魄、命懸一線的生死危機,那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清晰而又揪心,仿佛是命運敲響的絕望喪鍾。


    秦墨白斜靠在一段半人高的斷牆上,他的麵色慘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仿佛是被抽幹了生命的活力,嘴唇也幹裂得泛起了白皮,一道道裂痕猶如幹涸大地的裂痕,觸目驚心。他的雙手緊緊地捂住胸口,那力度像是要將自己的胸膛捏碎一般,仿佛這樣就能緩解那如刀絞般劇烈的疼痛。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輕輕顫抖著,每一下細微的抖動都像是牽動了無數根神經,牽扯著傷口,讓他的眉頭不自覺地緊緊皺成了一個“川”字,痛苦的神情在他那蒼白的臉上愈發明顯。突然,他的身體猛地向前一傾,像是被一股來自地獄深淵的無形力量狠狠地拉扯著,喉嚨裏一陣劇烈的翻湧,緊接著大口大口地吐出殷紅刺目的鮮血。那鮮血在灰暗的地麵上肆意蔓延開來,如同一條猙獰的血蛇,迅速擴散,形成了一幅觸目驚心、慘不忍睹的畫麵,與周圍的荒蕪破敗形成了鮮明而又慘烈的對比,仿佛是死亡在這片廢墟上留下的罪惡印記。此時的他,雙腿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支撐力,綿軟無力地彎曲著,仿佛兩根失去了韌性的麵條,似乎已經無法再支撐起他那搖搖欲墜的身體,隻能用一隻手艱難地撐在地麵上,手指深深地摳進泥土和碎石之中,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發出“咯咯”的聲響,以此來勉強穩住自己的身形,防止自己像一灘爛泥般完全癱倒在這冰冷刺骨的地上,陷入無盡的黑暗與絕望之中。


    章森河的目光自始至終都緊緊地鎖定在秦墨白的身上,仿佛那是他在這黑暗世界中唯一的牽掛和救贖。看到秦墨白吐血的這一幕,他的心猛地一揪,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握住,瞬間收緊,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鉗子緊緊夾住,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他來不及有任何多餘的思考,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秦墨白不能有事!於是,他急忙邁開那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卻又堅定的腳步,朝著秦墨白快步走了過去。每一步都帶著深深的焦急與關切,腳下的碎石被他踩得沙沙作響,在這寂靜得讓人害怕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清晰而又突兀,仿佛是他在這黑暗死寂中奏響的一曲生命的悲歌。他的眼神中滿是關切與緊張,額頭上的皺紋因為擔憂而更深了幾分,歲月的痕跡在這一刻仿佛被無限放大,每一道皺紋都像是一道深深的溝壑,填滿了對秦墨白的擔憂。走到秦墨白身邊時,他微微彎下腰,那動作輕柔而小心翼翼,生怕稍微用力就會加重秦墨白的痛苦。他著急地問道:“你沒事吧?”他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焦急和不安,那聲音在這空曠之地顯得格外響亮,仿佛是在這死寂的黑暗中撕開了一道口子,透進了一絲微弱的希望之光。


    秦墨白聽到章森河的聲音,那聲音仿佛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的救命稻草,緩緩地抬起頭。他的眼神中還殘留著剛剛經曆劇痛後的痛苦與驚悸,仿佛是經曆了一場噩夢,尚未從那可怕的夢境中完全清醒過來。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滿了自嘲和無奈,仿佛是對命運的一種無聲的抗議。他有氣無力地說道:“張武陽剛剛用腿狠狠踩住地麵的時候,我感覺就如同他那沉重的腳掌直接踩在了我的身體上一般,那股巨大而又霸道的力量差點就把我踩得粉身碎骨,你說我能沒事嗎?”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自嘲和無奈,每說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氣息也變得斷斷續續,不太穩定,像是風中搖曳的燭火,隨時都可能熄滅。說完後,他還輕輕地咳嗽了幾聲,那咳嗽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揪心,仿佛是一把把銳利的匕首,刺痛著章森河的心。


    章森河看著秦墨白那虛弱的樣子,眉頭緊鎖,臉上露出滿滿的懊惱之色,仿佛是在責怪自己沒有保護好秦墨白。他深深地歎了口氣,那口氣中充滿了無奈和自責,說道:“唉,真沒想到我們會被他們這樣如瘋狗般地追殺,而且他們怎麽如此輕易地就找到了我?這實在是讓人想不通,太奇怪了。”他的眼中閃爍著疑惑和不解的光芒,那光芒在黑暗中若隱若現,仿佛是在努力尋找著真相的星辰。一邊說著,他一邊緩緩地抬起頭,環顧著四周,那眼神像是在這空蕩蕩的環境中搜尋著每一個可能隱藏線索的角落,試圖從這一片荒蕪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來解開心中的這個謎團。他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又鬆開,那緊握的拳頭顯示出他內心的煩躁和不安,仿佛是在積蓄著力量,準備與這未知的命運展開一場殊死搏鬥。


    秦墨白輕輕地搖了搖頭,他的臉上疲憊之色愈發明顯,像是背負著整個世界的重量,又像是被歲月的滄桑無情地碾壓過。他的眼皮微微耷拉著,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力,仿佛是對這一切都感到無能為力。他有氣無力地說:“應該是用了什麽特別的、我們不知道的辦法吧,不然以我們之前的小心謹慎,他們不可能這麽快就鎖定我們的位置。”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微弱,像是在這黑暗中逐漸消散的一縷輕煙,每一個字都像是耗費了他極大的精力才艱難地說出口,仿佛是在訴說著一個古老而又沉重的秘密,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去傾聽,卻又害怕被那沉重的氛圍所淹沒。


    章森河聽了秦墨白的話,腦海中突然像是一道淩厲的閃電劃過,瞬間閃過一個念頭。他想起了那位神秘莫測、如同冰雪般冷豔的冰封聖女,她那冷若冰霜的麵容和深不可測的眼神仿佛就在眼前浮現。一瞬間,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凝重起來,眼神中也多了一絲憂慮和不安,仿佛是預感到了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他緩緩地低下頭,沉思了片刻,那片刻的沉默仿佛是在醞釀著一場內心的風暴。然後,他抬起頭,目光望向遠方,那遠方是無盡的黑暗和未知,就像他們的未來一樣迷茫。他語氣沉重地說道:“有可能是別人指點他們才找到我的,也許和冰封聖女有關。現在我被他們標記了,想要順利離開天陽城,恐怕一時半會兒是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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