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如墨的夜幕,仿若一塊無比厚重、密不透風的黑幕,從天際的盡頭層層疊疊地垂落,將廣袤無垠的大地捂得嚴嚴實實,一絲光亮都透不進來。白日裏的喧囂吵鬧、奔波疲憊,如同被這無盡黑暗中的神秘巨獸大口吞噬,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營地陷入一片死寂般的寂靜之中。章森河像是被抽幹了最後一絲力氣,疲憊不堪地一頭栽倒在那簡陋至極、硬邦邦的睡鋪上,不多時,便如同陷入了深沉夢鄉的嬰孩,呼吸均勻而沉穩,輕柔的氣息緩緩吐出,仿佛與這靜謐得有些詭異的夜色融為一體,成為了它的一部分。


    而在營地的另一邊,範伯鬆卻好似誤食了過量興奮劑,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燃燒,滿心被即將開啟的未知旅程撩撥得興奮難耐。他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大,一眨不眨地直勾勾地盯著帳篷頂,腦海中如同洶湧的潮水,翻湧著各種各樣光怪陸離、奇妙無比的幻想。他想象著即將踏入的神秘之地有著怎樣驚世駭俗的寶藏,會遭遇何種聞所未聞的奇珍異獸,又或是邂逅一群誌同道合、本領高強的豪傑,一起並肩作戰,揚名天下。這些念頭如走馬燈般在他腦海中不停旋轉,攪得他怎麽也睡不著覺,隻能在這狹小的空間裏輾轉反側、心煩意亂。


    就在他被這股興奮與焦躁折磨得苦不堪言之時,一絲若有若無、詭譎奇異得仿若幽靈般的香味,悄然無聲地鑽進了他的鼻孔。這香味初聞起來,淡雅清新得仿若春日清晨,第一縷微風輕柔拂過,悄悄喚醒了漫山遍野沉睡的野花,攜帶著那星星點點、若隱若現的芬芳,絲絲縷縷地沁入人心。可就在範伯鬆下意識地多吸了幾口,想要探尋這香味的來源時,它卻仿若瞬間變幻了模樣,變得濃鬱醇厚,仿若醇厚的美酒,讓人沉醉其中,又似裹挾著某種難以抗拒的蠱惑魔力,直勾勾地拉扯著他的好奇心。範伯鬆頓覺精神為之一振,仿若一隻一直潛伏在暗處、警覺萬分的獵犬,突然間嗅到了獵物那誘人的氣息,他麻溜地如同靈活的猴子,從地上翻身而起,貓著腰,動作輕得如同羽毛落地,輕手輕腳地往帳篷外挪去,生怕自己稍微鬧出一點動靜,就會驚跑了這神秘誘人的源頭。


    剛一踏出帳篷,那股香味便仿若洶湧澎湃、來勢洶洶的潮水,全方位無死角地將他淹沒。它霸道無比,仿若一群餓極了的蚊蟲,直往他的鼻腔、心肺裏鑽,不給人絲毫喘息的機會。範伯鬆頓感腦袋昏沉,仿若瞬間被卷入了一場迷幻至極的夢境,雙腳仿若踩在鬆軟的棉花上,虛浮無力,整個人都飄飄然,失去了重心。雙眼更是迷離恍惚,眼神空洞得隻剩一片茫然,仿若靈魂被瞬間抽離,隻剩下一具被操控的軀殼。在那香味的驅使下,他仿若被無形的絲線牽引著的木偶,一步步機械地朝著香味飄來的方向踉蹌而去,腳步虛浮而又堅定,向著那未知的黑暗深處邁進。


    不遠處,一座黑黢黢的山峰仿若洪荒巨獸蟄伏在夜色之中,散發著令人膽寒的陰森寒意。山峰陡峭險峻,怪石嶙峋,仿若被歲月的利刃隨意劈砍過一般,犬牙交錯,在這如墨的夜色籠罩下,更顯得神秘而又恐怖。山峰之巔,傲然挺立著一名黑袍男子,他身形高大挺拔,仿若一棵蒼鬆傲立在懸崖之頂,任憑狂風呼嘯,兀自巋然不動。黑袍在夜風中烈烈作響,那聲音仿若夜梟淒厲的呼嘯,劃破寂靜的夜空,讓人毛骨悚然。男子背後,密密麻麻的觸手肆意舞動,仿若一群狂躁的毒蛇,神經質般地扭動、伸展,仿若在跳著一曲詭異的舞蹈,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氣息。而那股勾人魂魄的奇怪香味,正是從這蠕動的觸角間源源不斷地飄散而出,仿若一張無形的大網,向著四周擴散,捕捉著一切可以捕捉的獵物。


    與此同時,章森河所在的帳篷內有了動靜。他眼皮微微顫動,仿若蝴蝶輕扇翅膀,那般輕柔而又細微。繼而緩緩睜開雙眼,然而,原本清亮有神的眼眸此刻卻被一層詭異的淡紫色光芒籠罩,神采盡失,隻剩一片空洞死寂,仿若被邪祟附身。他仿若行屍走肉般,直挺挺地站起身,邁著僵硬得如同木偶的步伐,一步步朝著前方走去,仿若被某種神秘力量操控,走向未知的命運。


    周圍帳篷中的修煉者們也如同被喚醒的傀儡,陸續木然地走出帳篷,他們眼神呆滯,表情癡呆,仿若被抽走了靈魂,整齊劃一地朝著前方蹣跚前行,仿若一群被驅趕的羔羊,走向未知的深淵,眼神中沒有一絲生氣,隻有無盡的空洞與茫然。


    章森河走著走著,體內多年修煉沉澱的深厚內力仿若被觸發的機關,自發運轉起來,化作一股強勁氣流,仿若一陣狂風,猛地將侵入體內的香氣驅散。他腦袋“嗡”的一聲,仿若被重錘猛擊,瞬間恢複了神智。他抬手捂著腦袋,隻覺劇痛襲來,仿若腦袋要炸裂一般,滿心驚愕與疑惑,不禁喃喃自語:“到底是什麽情況?這些人怎麽都跟提線木偶似的。”


    雖滿心疑慮,但章森河深知大事不妙,他深吸一口氣,仿若要將勇氣吸入肺腑,壓下心頭慌亂,咬咬牙,跟上了那些被香味蠱惑的人群。沒走多遠,他便在人群中一眼瞅見了範伯鬆熟悉的背影。見好友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他心急如焚,仿若熱鍋上的螞蟻,撒腿就朝前方奔去,伸手一把揪住範伯鬆的肩膀,使勁搖晃,大聲喊道:“你怎麽回事?你這是在夢遊嗎?”


    可範伯鬆仿若未聞,眼神呆滯,腳步未停,仿若被上了發條的機械,隻一味地往前衝。章森河見狀,雙手死死扣住範伯鬆肩膀,用上全身力氣,不讓他再前進一步,眼中滿是焦急與冷漠,再次怒吼:“到底發生了什麽,範伯鬆你趕緊說話呀!”


    就在此時,山峰上那名背後長滿觸手的男子仿若察覺到異樣,緩緩抬手,將頭上的黑袍帽子摘下,露出一張冷峻且透著狡黠的臉龐。他目光如炬,仿若夜空中的寒星,望向章森河等人所在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輕聲自語:“哼,日前:好像有幾個小家夥,脫離了掌控了。”


    此人正是充亦熹,月光如水,灑在他身上,映出他不懷好意的笑容,仿若找到了新的獵物般興奮。緊接著,他身形一閃,仿若鬼魅夜行,縱身一躍,仿若一隻黑色大鵬,從山峰之上迅猛撲下,朝著章森河、範伯鬆二人所在方向疾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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