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星與淳於介諳的戀愛進行的沒有預料中那麽順利,愛情這東西有時主觀意識占了很大的原因。看電視劇時男女主角都是因為受到各式各樣的阻力而無法順利的在一起,可是現實中主角們的心好像並沒有電視劇中演的那樣堅定。各自的脾氣、心態、想法與對未來的期盼都能直接影響戀愛的走向。


    在尋星看來她的想法非常合理,無論是出於對郭寧月的尊重還是自己的心理感受,她都希望按著順序來。淳於介諳則是搞不懂尋星為什麽那麽在意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他懷疑尋星並沒有如他想象的那般愛他。有的時候就算換位思考也不能真的解決兩人的思維差距,所以兩人才鬧到這個地步。即便他說過他從未承認過郭寧月是他的未婚妻,而且也從未對那個女人動過心。可是尋星卻總是讓他處理好他與郭寧月的關係,可在他看來根本就不存在的關係要讓他怎麽處理呢?所以他生氣了,所以他丟下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淳於介諳回到家裏陪著母親喝茶聊天,然後就是處理公務。要不是樸秀玉上樓叫他吃飯,他不知道還要忙到什麽時候。


    樸秀玉站在書房的門口輕輕敲了敲房門,“工作的確重要,但也不至於非要弄到廢寢忘食的地步吧?”


    “工作哪裏有陪秀玉吃飯重要?”淳於介諳整理書桌上文件的同時還不忘向母親拋了一個媚眼。


    “你這個模樣簡直跟你爸一模一樣,不知道又要在外麵惹多少女孩子傷心了。”樸秀玉從來沒有因為沒有進入淳於家的祖譜而對淳於介諳的父親心生怨念,因為她知道他們彼此相愛就好了。而且還留了一個這麽優秀的兒子給她,她心裏更是覺得幸福不已。


    “怎麽,想我爸了?真不知道那個男人有什麽好的,都這麽多年了還想著他。”淳於介諳的對父親的記憶不多,記得最清楚的就是父親抱著母親在院子裏旋轉的模樣。父親死後母親就帶著他和王曦銘來到江城生活,直到十二歲那年被淳於家的老爺子找到才與母親分開。長久以來,母親都是一個人。也很少提起父親,頂多就是像今天這樣笑著說他與父親很像。他真不知道父親有什麽好的,為什麽值得讓母親思念至今。


    “愛情很微妙。”樸秀玉記憶中的男人總是朝氣蓬勃不知疲憊,讓她每次想起他時都會不自覺地充滿力量。


    “女人真是複雜的生物。”淳於介諳挽著母親的手,“母後,兒臣餓了。”


    “是,太子殿下。我們移步後花園吧。”樸秀玉與其說是淳於介諳的母親,不如說他們是朋友、而且是很鐵的那種朋友。


    淳於介諳見母親心情還算不錯,所以趁機說道:“總是不喜歡在飯廳裏老老實實地坐著吃飯,現在花園還是冷了些。”雖然說現在已經是春天了,可是在江城這個隻有夏季和冬季的城市裏,現在的氣溫實在不合適在外麵用餐。


    “花園空氣好。”樸秀玉知道兒子關心他,但是她就是喜歡微涼的空氣。


    母子二人一路說說笑笑慢悠悠地來到花園就看見早已經在花園等候多時的王曦銘。


    “弘呢?”淳於介諳隻看見王曦銘一人,便隨口問了問木村弘的行蹤。


    “在回來的路上。”王曦銘可沒有打算等著木村弘回來再吃。


    “誒,對了。我都忘了問,你今天怎麽不去見見你的小星星?”樸秀玉一直覺得哪裏不對勁,原來是一直沒聽到淳於介諳提起尋星。


    淳於介諳如實回答,“已經見過了。”


    “不過看你的樣子,好像不太開心?該不會是吵架了吧?”樸秀玉第一次扒兒子的八卦。沒辦法,誰讓這是兒子第一個喜歡的女人呢。


    “紳士如他,怎麽可能在咖啡店和女人吵架呢?不過就是把人家女孩子一個人丟在那兒而已。”木村弘倒是回來的非常及時,剛說到重點就現身了。


    王曦銘糾正木村弘的用詞:“什麽是丟下?又不是小孩子。”


    “你是大律師,我懶得跟你說。”木村弘對樸秀玉微微點頭,然後才坐到位置上用餐。


    樸秀玉本來想問兒子為什麽會丟下尋星一個人走掉,但是轉念一想自家兒子居然會被一個小丫頭氣得選擇離開她忍不住笑了出來:“看來尋星那丫頭的確有些本事,居然能把臉皮這麽厚的人氣得轉身走人。”


    “哦,對喲!還是夫人厲害,一語驚醒夢中人啊!”被樸秀玉這麽一提醒,木村弘也意識到了尋星的本事。


    “我還是覺得他們不太合適,像現在這樣也許更好。”王曦銘喝下一碗湯胃裏才舒服了點兒。


    樸秀玉夾了一塊魚肉放到王曦銘碗裏,“愛情呢就像是這魚肉,首先考慮的是喜不喜歡。而且,被魚刺卡住的人都是愛吃魚的。”


    “也許的確如您所說,但是介諳他現在也不太適合戀愛。”王曦銘覺得也許他們換個時間遇上會更好。。


    “銘,有的事不用過於在意,順其自然就好。介諳的事情還是讓他自己考慮吧。即使最後結局差強人意,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樸秀玉還真沒想到王曦銘這麽不看好淳於介諳的戀情。


    王曦銘知道自己之前有些逾越,所以現在他的語氣變得柔軟了不少:“其實我也很矛盾。我知道她是一個好女孩,但就是因為她太單純了。一眼就能被看透的人真的適合進入我們的圈子嗎?”


    “我們的圈子怎麽了,這不是挺好的嗎?”木村弘覺得有一個讓淳於介諳抓狂的女人才好玩,要不然淳於介諳的世界多枯燥啊!


    淳於介諳很無語,當著他的麵聊他的感情問題真的好嗎?“等一下,我的事你們有必要議論這麽久嗎?還有,你們聊天的時候有問過當事人的感覺嗎?”


    “那你說說,你現在是什麽感覺?”這異口同聲的那叫一個整齊,不僅僅是王曦銘、木村弘兩個人好奇了,樸秀玉也加入了其中。一旁的李嫂雖然沒開口,不過那一臉的好奇也太明顯了點兒。


    “我無非就是想讓她知道我也是會生氣的。關於郭寧月的事情我已經低聲下氣向她解釋過了,可是感覺她還是不相信我似的。再說了一個跟我沒有關係的人,你讓我要怎麽處理。”淳於介諳放下筷子說了一番讓他自己都覺得好笑的話,因為他當時就是在慪氣而已。


    “原來是自尊心在作祟。不過你有問過她為什麽會又提起郭寧月嗎?”雖然同為女人,但樸秀玉也猜不到尋星為什麽再次提起郭寧月。


    王曦銘見淳於介諳沒有開口的意思才主動幫他回答:“早上介諳帶著尋星去酒店用餐時碰見了郭寧月與淳於夼。”


    樸秀玉皺眉疑惑道:“淳於夼,他來江城幹什麽?難不成他私底下和郭家那丫頭有來往?”


    “郭家就是淳於夼私下裏養的狗而已。”淳於介諳早就知道其中關係,不願讓母親擔心才一直沒說。


    “我聽你爸提過一嘴,這郭家之前其實是在你王光夏爺爺手底下幹活的。所以我之前對郭家那丫頭才……”樸秀玉要是早知道這些哪還會給郭寧月好臉色,“李嫂,以後不準郭家那丫頭踏進我們家一步!”


    “是,夫人。”李嫂立刻下去傳話。


    “太過分了,居然想把一條狗塞給我兒子當媳婦,真當我不存在是吧!看來我必須得回集團了,要不然他還真以為能一直踩著我們母子!”樸秀玉原本就是sakura集團財務總監,因為和淳於夼大吵一架之後被氣得回了江城。其本身具備cma、cpa、ifm和a資質,是全球不可多得的頂級財務管理人才。


    “謝謝媽媽!放心,我會把股份表決權委托給你的,不會讓你再受氣了。”淳於介諳原本就想讓母親回集團總部盯著,沒想到竟然在無意中達成目標了。


    “那我都要去科羅拉了,是不是可以約你的小星星吃頓飯呢?”樸秀玉壞笑著看著淳於介諳,給他遞了一把梯子。


    “這個提議不錯。”果然,淳於介諳是會順著梯子下來的。他摸出手機就撥通了尋星的電話……


    電話是接通了,可是電話裏傳來的卻是一個陌生的聲音:“喂,您好。請問您是機主的朋友嗎?”


    淳於介諳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對,我是。請問,她怎麽了?”


    電話那頭的人回道:“這手機是客人落在我們店裏的……”


    淳於介諳把手機遞給了王曦銘,“你來跟他說,我出去一趟。”


    “吃著飯呢,你這是要去哪兒?坐下。”樸秀玉看著淳於介諳的模樣就知道出事了。


    淳於介諳哪裏還坐得住,“媽,我要去找她。”


    樸秀玉放下手中的筷子,“你知道去哪裏找嗎?等銘講完電話再說。”


    木村弘此時卻有些幸災樂禍:“上次你把人家氣走,這次你又把人家丟下。算了吧,估計這次緣盡了。”


    剛結束通話的王曦銘瞪了一眼木村弘:“說什麽呢?”然後把手機還給介諳:“我剛才跟店員打聽了一下,他說尋星一直在那裏坐到下午五點才離開,而且還不讓服務員收杯子。”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他沒想到尋星居然會在那裏等他們回去,而且一等就是六個小時。


    “那後來呢?”淳於介諳真沒想到尋星能苦等六小時,這種毅力連他都有些佩服。


    王曦銘有些不敢開口,畢竟這個消息連他都有些無法接受。


    顯然,淳於介諳已經注意到了他的忐忑:“你說吧。”


    “後來店員去收拾桌子時才發現了手機和戒指。”王曦銘聽到這個信息的時候也為之一驚,因為手機有可能是因為粗心落下的,但戒指和手機放在一起……那隻能說明這兩樣東西是尋星故意丟下的。


    “什麽?她、她居然把我送給她的戒指也一起丟了!”淳於介諳被氣得噌地一下站了起來,“她果然處處都能給我驚喜呀!耍性子也該有個限度,這樣子是要跟我一刀兩斷嗎?我淳於介諳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她一個大學生有什麽好跩的!”


    樸秀玉憋笑:“兒子啊,就憑她能讓你暴跳如雷就已經夠她跩了,這功力哪裏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的。”她太了解淳於介諳了,表麵上油腔滑調沾花惹草的,可是實際上卻是一個冰冷的人。


    “當局者迷哦!”木村弘夾了塊蘿卜丟進嘴裏。


    “好了,既然東西是她故意留下的,那麽可以肯定她是安全的。”王曦銘雖然覺得有些對不起尋星,但他依舊堅持反對她與淳於介諳交往。


    “那倒也是,頂多生個病。”木村弘明擺著是要和王曦銘對著幹。


    “介諳,媽媽想給你一句忠告:很多東西你錯過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特別是感情。世間道理:有得必有失。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多,隻是看你是否能負擔得起。”樸秀玉似有感而發。


    淳於介諳起身,“我知道,放心我們還沒有錯過。我先去把東西拿回來。”


    淳於介諳出門,王曦銘當然也跟了出去,但木村弘依舊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


    樸秀玉有些意外:“你不去看看?”


    木村弘夾起一塊牛肉放入口中,“女主角都不在,有什麽好看的?那丫頭要是能在我手下撐個三五年一定比王曦銘那小子厲害。”


    “你也夠歹毒的,你手底下那些人多久不洗澡你沒點數?”樸秀玉偶爾也會說說笑。


    木村弘放下筷子,認真地說:“夫人,我可沒有開玩笑。那丫頭後背像長了眼睛似的,她要是想找出跟蹤她的人那可是分分鍾就能辦到的事。我還在想,希望她不要想起我曾經跟蹤過她的事才好,免得到時候產生不必要的誤會。而且我想訓練她也是真的,這種天才太難得了。”


    “沒看出來那丫頭還有那方麵的天賦,你可以再給她幾個小考驗試試。還有,她的身份到底幹不幹淨,有沒有可能是淳於夼的人?”樸秀玉不得不懷疑那個男人,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


    “幹淨倒是幹淨,不過……”木村弘想起一個被他們忽略的事,“這丫頭是尋沛夫婦領養的,不過看來她本人應該還不知道。”


    “領養的?”樸秀玉也是第一次聽說。


    “資料上顯示尋星是棄嬰。”還好江城福利院就這麽兩個,資料也保存得比較完好。木村弘努力回想那頁泛黃的檔案,“是尋沛夫妻在郊外發現的棄嬰,曹靜怡當時才失去了孩子,所以他們直接就領養了。因為要辦手續,尋星還是在福利院待了大半個月。”


    “哎,可憐的孩子。”樸秀玉知道這個國家的人們大多數還是重男輕女的,所以被一起的大多數都是女孩兒。


    木村弘酒足飯飽後發現自己又有精神了,於是主動請纓:“夫人,我幹脆還是去一趟吧。淳於夼還在江城呢,我有些不放心。”


    樸秀玉看著桌上早已冷卻的菜淡淡地說了一句:“去吧。”


    當木村弘趕到咖啡店的時候淳於介諳與王曦銘還在咖啡店的辦公室裏看監控,一個人站著、一個人坐著,安靜得不得了。


    木村弘不明白就是尋星這麽呆呆地坐著有什麽好看的,忍不住開口問:“怎麽了這是?”


    “你來了,把把監控拷一份吧!我得去星兒家裏一趟,今天的事必須今天解決。”雖然尋星大部分都隻是靜靜地坐著,但不知道為什麽看在淳於介諳眼裏顯得那麽地孤單與無助。特別是服務員想要收走那幾杯冷掉的咖啡時她是那麽地讓人心疼。她先是默默地流淚,然後又是傻笑,隨後卻隻是目光呆滯地坐著,右手食指不停地撫摸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直到最後離開時她才摘了下來,和手機一起放在淳於介諳用過的杯子旁邊。


    木村弘給了淳於介諳一記白眼,“早幹嘛去了!”


    淳於介諳火急火燎地趕到尋星家所在的小區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了,“這麽晚了跑別人家裏似乎有點不大好吧?”他想要樹立一個良好的準女婿形象,所以這些問題他也得考慮。


    “的確不好。要不我先打個電話給尋沛?”這個時候王曦銘的腦袋顯然要比淳於介諳清醒很多。


    “這個可以有。”淳於介諳說完就安靜地站在一邊。


    不一會兒王曦銘與尋沛的通話就結束,“因為尋沛夫婦臨時有事出去了還沒有回家。怎麽辦,你還上不上去?”


    “我想想。”淳於介諳失去了借口,所以變得有些膽怯。


    “你看!”王曦銘指著遠處燈光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尋星。


    淳於介諳看著尋星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裏有些酸澀。他知道,尋星之所以現在孤身一人完全是他造成的。


    眼看尋星越走越近,淳於介諳正準備打招呼尋星卻直接從他身旁走過。她戴著耳機、低著頭,應該是沒看見他們。


    淳於介諳想追上去,可是王曦銘卻拉住了他,“我們明天再來吧,我看她已經很累了。”


    淳於介諳看著尋星越走越遠且略顯孤單的背影心裏默默地下了一個連他自己都沒想到的決定:一生一世一雙人。


    淳於介諳摸了摸懷裏的戒指,“走吧,看來我得盡快換枚鑽戒給她。”


    “你是認真的?”王曦銘以為讓他們冷靜下來就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可沒想到事情的發展完全偏離了他的預期。


    “從來沒有比現在更認真。”淳於介諳第一次在意一個人,他真的不想錯過。


    淳於介諳慢慢摸到了愛情的大門,可是那扇大門是否還開著就不得而知了。尋星在門的另一邊,她有權利關上那扇門。身心疲憊的她不想再讓那些無謂的希望和突如而來的失望將自己變成一個患得患失的人。她等過了也努力過了,在她看來這樣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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