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冀愷洗了澡被尋星拉到房間敷麵膜,他乖乖地躺著,任由她拿了兩個勺子幫他冰敷眼睛。


    “我這個方法很有用的,保證你明早起來眼睛就不腫了。”尋星說得信誓旦旦,可心裏其實還是有些沒底,因為這個方法她也是不久前剛從岑露那裏聽來的。


    已經晚上10點了。曹靜怡見尋星屋裏還開著燈,門也大大地開著,免不了進來一探究竟:“怎麽還沒睡啊?”結果,正看見尋星在給楚冀愷拍照。


    “我在幫他冰敷呢。”尋星立刻把手機放到一邊,衝曹靜怡尷尬地笑了笑。


    “嗯”,乖巧地躺在床上的楚冀愷附和著尋星的話。由於兩隻眼睛上各放了一個勺子,所以他根本沒有發現母女二人之間的眼神交流,更不知道自己眼扣勺子的模樣被尋星拍了下來。


    曹靜怡忍住笑回了句:“早點休息。”便回了房間。


    楚冀愷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取下雙眼上的勺子坐了起來。“姐,你不會剛才給我拍照了吧?”


    “怎麽可能!”尋星起身就往浴室跑,“那個,我該去洗澡了。哎呀,都這麽晚了。你先自己敷一敷眼睛。”


    楚冀愷把勺子放進冰水裏,然後拿過尋星的手機,點開了相冊……果然發現了尋星的犯罪證據。他就這麽靠在床頭翻看著她手機裏的照片,每一張幾乎都是關於他的。他放下她的手機又拿起自己的,打開相機對著浴室的長虹玻璃門拍了一張。


    突然,玻璃門打開一條縫隙。


    “小愷,幫我拿下睡衣。”尋星的聲音從縫隙裏傳來。


    “好。”楚冀愷扯下臉上的麵膜順手扔進垃圾桶裏。打開衣櫃取下掛著的白色真絲睡裙從浴室門的縫隙處送了進去。“給。”


    “謝謝。”尋星先從楚冀愷的手裏取走了白色的睡裙穿上,然後才取下浴帽出來。白色的真絲睡裙緊貼在她的身上,胸口處浸出點點水痕。“去把臉洗洗,裏邊兒有熱水。”


    “嗯”。


    楚冀愷與她擦身而過,推開門浴室裏的熱氣夾雜著馬鞭草的香味鑽進他身體的每個細胞。他把頭埋進溫熱的水裏一頓猛搓,三兩下就把臉上殘留的化學物品洗了個幹淨。起身抹了一把臉,左手一伸拉過毛巾架的毛巾就朝臉上招呼。整個操作可以用快、準、狠來形容。以至於楚冀愷出來的時候尋星剛選好自己要穿的小內內……兩人四目相交呆愣當場。


    “你、那個,剛才怎麽不讓我幫你一起拿啊?”楚冀愷看著那條白色蕾絲邊小內內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整張臉已經紅到了脖頸處,耳朵都成了豬肝色……


    “要你管!”尋星也沒好到哪兒去,快走了兩步進了浴室。


    楚冀愷呆在原地一動不動,他腦子裏全是尋星拿著小內內時的模樣……


    尋星出來用肩膀撞了下還在浴室門口發呆的楚冀愷,“還怵在這兒幹嘛?走,抹香香。”


    “哦”,楚冀愷的視線落到尋星的背上,烏黑長發如同夜晚的海浪散落在腰間。“姐,你頭發是不是又長長了?”


    “有嗎?”尋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並沒有發現變化。


    “真漂亮。”一句誇讚在楚冀愷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時候就從他嘴裏溜了出去。


    “看來你平時有事兒沒事兒都要多哭哭。不錯、不錯……”尋星朝楚冀愷豎起拇指點點頭,一臉“我看好你哦!”的表情。


    “什麽意思?”楚冀愷皺眉,總覺得尋星這樣子看著不像是在誇他。


    “腦子裏的水都通過眼淚排泄了,所以就變聰明了呀!哈哈哈哈……”說著說著尋星忍不住竟先笑了出來。


    楚冀愷咬牙切齒地叫著尋星的名字,反手關上臥室的門。“尋星,束手就擒吧!”


    “我在誇你聰明,你怎麽就聽不出來呢?”尋星一邊說一邊拉開兩人的間距。


    楚冀愷慢慢靠近尋星,“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呀?”


    “那倒是不用這麽客氣。”尋星見楚冀愷離自己越來越近,想著從床上跨過去就能開門跑出去了……但是,想象很豐滿,現實卻是很骨感。她低估了楚冀愷的臂展與跨弧……


    楚冀愷把尋星摟入懷中,緊接著一個翻身壓住她,就這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姐……”


    尋星掙紮了一會兒發現隻是徒勞,終於放棄掙紮接受現實。 “重死了……”此刻一鬆懈她頓時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剛說了三個字就忍不住喘息。


    耳邊的喘息聲把楚冀愷身體點燃,某些地方更是逃離了大腦的控製。他尷尬地翻身下床逃離,可是尋星卻拽住了他的衣角。


    “生氣啦?”


    楚冀愷低頭看了一眼那個不受控的部分,伸手拿過尋星平日裏放在床頭當靠背的娃娃抱住。“沒、沒有。”


    見楚冀愷臉上沒了笑容尋星立刻解釋:“你其實挺瘦的,一點兒也不胖。”說完,她的身子還往楚冀愷那邊靠了靠。她側身乖巧地注視楚冀愷,意外地發現他的下顎線十分漂亮。


    楚冀愷隻低頭看了一眼就慌張地避開了視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才開口:“時間挺晚了,我要去睡了。”


    尋星一臉委屈,“你果然生氣了……”她起身跪坐在床上,並且還用祈求原諒的無辜眼神注視著楚冀愷。


    楚冀愷隻看了她一眼便是喉頭發緊,已經被點燃的身體似乎又被潑了一桶熱油般燒得他差點兒就向她撲去。他不敢看她,羞恥感迫使他閉上了雙眼。


    尋星見他這副模樣以為他還在生氣於是拽過他的手臂撒嬌道:“我真的錯了……”


    “我真的沒有生氣。我是渴了,我去喝水……”楚冀愷借口起身想跑。


    可是當他剛起身尋星竟然直接撲到了他的背上,溫熱的氣息直接打到楚冀愷的耳朵上:“我也渴了,我一起去吧。”


    楚冀愷被後背的柔軟一觸直接愣住……


    尋星以為楚冀愷不肯背她,幹脆地向上一躍雙腳扣住他的腰,“出發吧!”


    噗,是楚冀愷手裏抱枕落地的聲音。他坐回到床上,翻身掙脫了尋星的束縛,反客為主地欺身而上壓住尋星。“別鬧,我喝了水就回來。乖乖蓋上被子等我,別感冒了。”此刻他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甚至還帶著幾分陌生的蠱惑。


    “嗯”,尋星乖乖點頭。


    楚冀愷的唇在尋星的額頭輕輕貼了一下,起身拉過被子為尋星蓋上。


    尋星明顯覺得楚冀愷與往日不同,她隻把這一切歸結於他家裏的變故。


    楚冀愷灌了整整一升的冰水後才稍稍冷靜下來。他苦笑,身體的變化比他想象中更難以控製。他重新燒了開水倒入水壺放進冰箱後才拿著幫尋星熱好的牛奶上樓。他推開門的時候原本拿著手機正在打字的尋星也抬頭看向他。“回信息?”他隨口問了一句,然後把溫度剛好的牛奶遞了過去。


    “嗯嗯,淳於學長問我要不要去打高爾夫。”說完,她一口氣喝掉了牛奶。


    楚冀愷低低地嗯了一聲算作回答,然後彎腰幫尋星擦掉她唇邊牛奶。


    尋星把手機遞給楚冀愷,“我正在想要怎麽拒絕呢,你幫我想想怎麽回。”


    “你就說你不會唄。”楚冀愷沒打算幫尋星回複,準備拿了牛奶杯就要走。


    尋星拉住楚冀愷,搶過他手裏杯子放在床頭櫃上然後把自己的手機放在他手裏。“不行、不行。如果我說我不會,萬一他說他可以教我,又怎麽辦呢?”


    “奶漬幹了就不好洗了。”楚冀愷還想伸手去拿杯子。反正他已經知道了尋星並不想和淳於介諳出去就足夠讓他開心了。


    “我去洗、我去洗。你幫我回,謝謝。”說著,尋星迅速起身拿著杯子就進了浴室。


    楚冀愷見她這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你不怕我把他給得罪了?”


    尋星的聲音從浴室裏傳來:“你不會的。”


    不知怎的,楚冀愷一邊打字一邊說:“對不起啊,我不想去。我對高爾夫球一點興趣也沒有,而且我還要在家陪我弟看電影呢!”然後就按了確認鍵。


    “謝謝啦!可是我不太想看電影,我有點想去泡溫泉了……”尋星抽了一張紙巾放在床頭,然後把空杯子倒扣在幹淨的紙巾上。


    “明天我還想去找找我媽……”楚冀愷冷靜下來後發現母親下午的狀態十分不對勁,沒有找到向雋安之前他不會有玩的心思。


    提到向雋安,尋星心裏也有些擔憂,畢竟向雋安一直以來對他們都十分的愛護。“嗯,去年也是幹媽陪我去的……”


    “我想回去看看……”楚冀愷想看看向雋安離開時到底都帶走了哪些東西,這樣他也好分析她的具體去向。


    尋星拉住又要離開楚冀愷,說:“明天再去吧。說不定明天你回去的時候幹媽已經回來了呢?明早我就陪你回去,現在該睡覺了。”


    “好吧,晚安。”楚冀愷摸摸尋星的頭。她的頭發如絲般順滑穿過他的手指,指尖傳來的酥麻感讓他意猶未盡。


    “就在這兒睡。”


    楚冀愷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我說:就在這兒睡。”尋星拍拍自己的床,“讓你一半。”


    楚冀愷立刻拒絕:“不行。”


    “你說什麽?”尋星一把逮住想要逃跑的楚冀愷。


    的確,楚冀愷小時候常和尋星睡一張床,但經曆了先前那種強烈的灼燒感後他哪裏還敢輕易地靠近她。“姐,我18 了,成年了。這不合適……”


    “別說18,就是78、88我也是你姐姐。我得看著你。”尋星害怕晚上楚冀愷一個人會胡思亂想,所以她不打算放楚冀愷一個人待著。


    楚冀愷剛要開口枕頭上的手機就響了,淳於介諳又發來了一條信息:“那網球呢?或者去泡溫泉?聽說江城的溫泉也很不錯,你有推薦的嗎?”


    尋星指尖動作飛快,“抱歉,明天我真沒時間。至於溫泉嘛,有很多都很不錯。我們喜歡的去的那家叫禦泉,是酒店形式的,每間房會送兩張溫泉票。”發送完就把手機丟到了一邊,因為眼前楚冀愷的事更重要。


    尋星回消息的時候完全沒有回避楚冀愷,所以他也把信息內容看得一清二楚。他嘴角微微勾起,“這麽晚了還發信息過來,真沒禮貌。”


    尋星沒多想,隻是說出實情,單純地不想任何一個人被誤解。“最開始那條信息是人家下午6點就發來的,是我剛剛才看……”


    手機信息提示音又響了,依舊是淳於介諳。“你該不會遇上什麽麻煩事了吧?”


    尋星把信息內容給楚冀愷看,“哇!研究生的第六感都這麽好嗎?”原本她已經有些困了,現在立刻又來了精神。


    相較尋星的驚訝,楚冀愷有種背脊發涼的感覺。他沒有說話,隻是下意識地看向窗外。


    就在楚冀愷走過去拉窗簾的時間,尋星已經在敲完了這條信息:“哇!你太厲害了。不過不是我,是我弟弟遇到點麻煩。”


    楚冀愷幫尋星關上窗戶、拉上窗簾,徑直朝門外走去。“姐,你早點睡。”


    尋星赤腳踩到地板上,一把抱住他 :“不準走。”


    楚冀愷無奈低頭注視著她:“姐,你……我是個男生,我18了、成年了。男女有別,你懂不懂?”


    看過哭得那麽傷心的楚冀愷,她怎麽可能放他一個人離開。“我們是家人,我是姐姐,我現在不放心我的哭包弟弟一個人睡。我知道你是男生,你光屁股的樣子我又不是沒見過,你在我麵前難道還害羞了?”


    “姐,我和小時候不一樣了。我……”楚冀愷總不能開口說現在的自己像極了一個低等生物,身體的某些部位根本不受大腦控製。他突然伸出右手作發誓狀:“這樣,我保證不偷偷溜出去。”


    尋星直接把楚冀愷撲倒,她害怕他趁她睡著後偷溜出去。而且她認為他們倆都各自穿著睡衣被子也是各蓋各的,在她看來他們這樣跟平時躺在沙發上看電影的時候沒區別。“我懂、我都懂,發育期的男孩子有些時候非常敏感,媽媽早就跟我說過了。而且你別忘了我的生物成績還拿過全班第一,所以……”


    枕頭上的手機又發出信息提示音,可這一次尋星沒有理會。“你乖乖睡好。”她挽住他的手臂,另一隻手拉過疊在一邊的藍色被子給楚冀愷蓋上。“反正,你不睡我也不睡。我們就這麽耗著吧。”


    “你有信息。”楚冀愷試圖分散尋星的注意力,“估計還是那位淳於學長。”


    “別轉移話題。”這時候尋星已經把楚冀愷裹成了一個粽子,隻留了一個腦袋和一隻左手在外麵。


    楚冀愷已經放棄了掙紮,但不影響他好奇短信內容。“你不看看他說什麽?”


    尋星拿過手機,右手挽住楚冀愷的左手,然後右腿一抬壓住了他的身子。楚冀愷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姐……”


    “別裝可憐,沒用!睡覺!”尋星直接關了燈,然後才解鎖手機查看那條新信息。


    楚冀愷的角度剛好可以看清淳於介諳發來的信息內容:“我認識櫻花醫療的院長。如果是醫療方麵的事情,我應該可以幫上忙。”他眉頭微皺,內心有個猜測一閃而過。


    尋星編輯好“謝謝學長,不過不是醫療方麵的事。學長晚安。”就發送了出去。然後果斷地按下關機鍵後就把手機放到了旁邊的床頭櫃上。


    “晚安。”她閉上眼,但手卻有節奏地輕拍在楚冀愷的手背上,像是在哄嬰兒入眠般。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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